《养狗不如养人》九铜

4、第四章

　　　　“第一次看见你，是你刚搬来的时候。明明请个搬家公司就可以轻松搞定的事情，你却偏偏自得其乐的一点点的来回搬来搬去。那个时候我就在好奇，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五铢钱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圈着的手臂，改为与我十指相扣。低沉地笑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有些奇特的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安静地听一个人这样细细的分析我自己。抗拒的情绪依然还是存在，却凭添了几分好奇和一丝哪里来的愉悦。

　　“第二次看见你是和你的一个朋友在一起。我大约看得出你是喜欢他的，但你掩饰地真好，就连我都被你差点骗过。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告诉他，我能感觉他也不是对你没感觉。你......”五铢钱说到这儿被我打断了。

　　我自顾自地转移话题道：“如果换做是宁舟，他一定会赏先你一拳。不请搬家公司，是因为我希望体验一下搬家的感受。就算是琐碎麻烦重复枯燥的也无所谓，因为这是我之前自己的选择。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苦的也是乐的。”

　　“我不知道你这副很了解的样子，是从哪里得来。我只希望你不要给我带来麻烦，哪怕是间接由你带来的也不行！”我看着从五铢钱眼里倒映的我表情很认真，好似第一次参加面试的时候。

　　从五铢钱的手里拿过项圈和公文包，套上肥肥的脖子我朝他挥了挥手，“我牵着肥肥去溜一圈，你随意。”

　　隐约听见五铢钱在后面喊了什么，我跨着大步没有回头。可在前面低头嗅着什么的肥肥却猛地抬起了大脑袋，艰难地扭动着脖子回头望了一眼，咧开的大嘴好像是在回应。踹了一脚肥肥，我不满的加快了脚步。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期间我心里让肥肥减肥的决心更加的坚定！离开自己一个星期，胖了十斤。果然是被照顾了太好，所以开始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迹象。一想到这里，我的牙齿就有些痒痒的。

　　我蹲下来，举起肥肥的双爪让其双脚着地。语重心长地强调道：“肥肥，你知道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肥肥往前凑了凑，用鼻子顶了顶我的眼睛，笑得口水四溢。

　　我到底是养了个什么品种的狗！为什么它总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绷紧脸上所有的线条，我一字一顿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笨狗！要是你的主人被吃了，你也别想跑！”这句话，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我担心在这个已经全民皆腐的地球上，我会享受一把国宝的待遇。哪怕是可能，也要坚决杜绝！

　　一个不留神，我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紧接着胸口一闷，已经到喉咙边的怒斥被肥肥的大嘴堵了个彻底。更让我晕眩的是这货还一边舒服的哼唧着。

　　“呼哧——呼哧——”

　　自动屏蔽着四周不断爆发的大笑，我竭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绷着一脸僵尸脸的效果。虽然我很想立刻赏给肥肥一道“竹笋炒肉”，可惜我一向是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

　　最后的最后，我整个人憋得像只快要爆炸的气球，重重地敲响了五铢钱的铁门。对于自己那双已经通红的手浑然不觉。

　　“哐——哐——哐——”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熊熊燃烧的火气，肥肥举起两只肉感十足的小短腿也跟着一起“狂踩”着门。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一下它的额头，不解气地骂道：“蠢死了，你的爪子是用来装饰的吗？”

　　“都多大了还欺负肥肥，我早就把它的指甲给剪了。”五铢钱穿着暖黄色的家居服，笑得颇为得意道。

　　用力十足地推开倚在门边疑是被韩剧洗脑的五铢钱，我熟门熟路地走到他家厨房开了一瓶啤酒，咕噜噜地大口灌着。直到冰凉地感觉将我的理智呼唤回来之后，我才用眼神示意和肥肥一样表现的状况外的五铢钱都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你是自己坦白还是我上大刑伺候！”我卷起袖子，摘掉眼镜。一步步瞪着五铢钱，“一个星期我家肥肥是多么纯洁无污染的好狗民，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别给我找理由，我要听实话！”

　　五铢钱搂着肥肥坐在他的腿上，凑在它的耳边不知道嘀咕什么。就在我隐约觉得不妙的时候，为时已晚。

　　不知体重是为何物的肥肥已经犹如一枚呼啸的炮弹，嗖的一下砸在了我身上。

　　哐当——我成功的第二次被毫无反抗地压倒。

　　我是不是该得意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摘掉了眼睛？推搡肥肥起来的动作做到一半，另一股力道泰山压般的来了。五铢钱半压似得覆在我和肥肥的上面，低声道：“别抗拒我。我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喜欢人。你就看在连肥肥都这么听我话的份上接受我吧！恩，好不好？”

　　“好你个头！滚开！”我在最底下拼命地挣扎着，再也顾不上什么面部情绪管理。

　　五铢钱含笑未语，冰凉的指尖一点点地触摸着我的脸，这与压在我身上的肥肥相比，温差太过明显。我的挣扎不由得更强烈了。

　　我扛得住热，却耐不住寒。大概就是这一点，才让我对寒意总是能先别人一步做好防御。

　　“养狗还不如养人。既能暖床又能做饭洗碗拖地一举多得。你说呢？”不知什么时候肥肥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相当重量的五铢钱。他不顾我的拳打脚踢，一遍遍地重复着，一点点地收紧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