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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Lecon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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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医院楼下,看到一男一女坐在草坪上谈恋爱,女的狂戳手机,男的无奈坐在旁边。我过去只说了一句“卧槽,有蛇!”那女的哇的一下就扑到男的怀里去了。谁料到那男的推开女孩,跑的比什么都快。
正摇头叹息,肩上多了件毛绒披肩,头顶传来一板一眼的声音,“声带才刚恢复,不要多说话,”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要说脏话。”
我竖起四根手指头,摇摇头。
他皱眉,“说脏话对胎儿心理健康不利。”
我不理他,转身就走,他又跟了上来。
我停下瞪他。
他似笑非笑,“就那么不肯跟我说话?”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摆手,做了个双手对叉的手势。
他淡笑道,“土豆和西红柿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是他们走到了一起。因为土豆变成了薯条,西红柿变成了番茄酱,他们俩变成了绝配。感情亦是如此,没有天生就合适的两个人,需要的是彼此包容理解与改变。”
我翻了翻白眼,指了指我的肚子。
“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是高傲的,一个是低调的;一个厉害的,一个挨欺负的;一个偷懒的,一个勤快的。懂得欣赏对方,懂得感恩,懂得珍惜,才能看到长久!你是高傲的厉害的偷懒的,你不来就我,我来就你!”
“我偷懒?我偷懒犯得着免费送你丫一孩子?”
“oh,my goodness,还以为你真不肯对我开口了!”
“我呸!别转移话题,再说一遍,我,有夫之妇,你,有多远,GU EN滚多远!”
“说了不许爆粗口!”他伸手就要来摸我脑袋。
我一个躲闪,怒喝,“公尝玉箫,你丫真是有病啊,等洒家有钱了,一定带你去最好的精神病院!”
没错,这货正是现实版的公尝玉箫!
那天我说看着怎么这么眼熟,等我多看几眼,发现这个戴了口罩的家伙不正是戴了面具的公尝玉箫么?!
“你是……公尝玉箫……吗?”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没想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看来的确很想我。”
我噎了一下,猛地想到难道这货也是穿越过去再穿越回来的?
却听他说,“待养好了身子,就跟我回苍心宫吧。”
我又是一噎,这货当真无敌,在那里一手遮天,还遮到这里来了?
“公尝医师好!”“公尝医师好体贴,还亲自带病人出来散步!”
“公尝医师下班了有空吗我妈妈身子不好想请你到家里给诊断诊断!”
“公尝医师麻烦让让我要扫一下你脚边的小草……”
我突然被一群有病人有护士有女医生有家属有清洁阿姨等等的凶猛雌性生物推搡开来,闪到了外围。
其实不用推我已经退避三舍了。我护着我的肚子生怕摔了一跤给苍家绝了后。好吧,苍家绝不绝后我不知道,我怕我绝后啊。
公尝玉箫光天化日之下也戴着口罩,明显是变态猥琐的怪癖蜀黍,唉,这年头大家的口味都变得……难以捉摸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回病房收拾收拾东西。早就想出院了,被这臭鱼这个要做检查那个要作参考住到现在,以为医院是我家开的,白住不要钱?
***
爸妈知道我没死,吓得差点得了脑膜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脑膜炎,可能脑膜炎比较容易患,索性只是差点,他们好好的。
外婆在我初三时便离开我们了。外公已经和我们生活了近十年,外公的性子很淡,外婆走后,他对所有的事都漠不关心,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进去,我也不例外。
外公曾经很疼我,曾经。
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开始连我也排外了。
我被接回家时,外公只是看了我一眼,又埋头和他的北北玩了。北北是他和外婆养的一条狗,牧羊犬。
我叫它阿笨。
外公不喜欢我这样叫他的北北,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我叫北北阿笨,所以外公不喜欢我了。
原来在外公眼里,我还不如一条狗。
所以我对北北也没有什么好感。
老妈给我烧了很多好吃的,都是我爱吃的,红烧鱼啊,酸菜鱼啊,糖醋鱼啊,清蒸鲤鱼啊……
我看着全鱼宴,咽了咽口水,又一阵犯恶心。
公尝臭鱼的同类死得好惨……
我举着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听着音质不错,要是我揣到苔家去,再揣回来,那我不是大发了?分分钟变土豪的节奏呀!
“外公,爸妈,我有话要说……”我轻咳了声,爸妈立马肃然紧盯着我,只有外公夹着酸菜鱼专心喂阿笨。
“我……怀孕了。”
我话音刚落阿笨就被鱼刺给卡住了,外公急得抱着阿笨上蹿下跳,爸妈立马扶着外公,抱着阿笨匆匆出门送医院。
立时,饭厅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夹起一片酸菜叶子放进嘴里,还挺好吃的。于是我把那盆酸菜鱼端到我面前,就着大盆,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
吃完一大盆酸菜鱼,我才发现吃得肚子撑起来像已经六个月了。我也不知道六个月的身孕会有多大,但看起来就像六个月。我叫它六个月,它还敢不答应?
我想把碗给洗了,又怕他们回来还要吃,于是我走到爸妈的卧室,从他们的小金库里抽了两张毛爷爷,出门遛弯。
多吃水果总是好的。
在超市瞎溜达一圈后,我的购物车里躺着一支香蕉、三颗冬枣、六颗圣女果、一个猕猴桃、一个橙子、一个小菠萝、三个大草莓、一个苹果、一个香梨。
什么都想吃,买太多又怕拎。
“请帮我称一下。”
“好……的……”超市的营业员盯着我的水果们,咽了咽口水,一脸吃惊的望着我。
她肯定觉得我挑的水果数量和质量都很棒,也特别机智。于是朝她温和的笑,“是它要吃的,六个月了。”我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开始给我一根香蕉称一下贴标签一个猕猴桃称一下贴标签……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终于称完了,递给我,“这些水果最好不要一下吃,混着吃对宝宝不好。”
我道了谢,感慨她耐心真是好。出了超市,我沿着小道一路往回走。
吃完香蕉,我就有些不开心了。
冬枣圣女果大草莓苹果香梨要洗了才能吃,橙子和猕猴桃要剥了才能吃,菠萝要削了才能吃……也就是我买的,除了香蕉,其他现在都不能吃!!
我气愤的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不远处几条长椅上耳鬓厮磨的情侣,顿觉自己孤家寡人好不凄凉。
这日子怎么过呀。
说到底我还是要回去,不然爸妈问我哪来一个球总不会无性生殖苍亦桪又不在我该怎么答,伤脑筋!
***
回到小区楼下时,发现灯下站着一个人,看上去,特别眼熟,这次是真的眼熟!!!
我快走了几步,在他面前停下。
他本来在闭着眼睛,察觉到面前有人便睁开了眼,我不等他睁眼便猛地扑到他怀里,他一个趔趄险些摔了过去,幸而稳住这才看清我,将我搂住,笑得那般春风得意,
“还是找到你了!”
我抱着他不说话,鼻子酸眼睛酸,连吃到肚子里的酸菜鱼都还酸涩着。
“十三,你果然在这里。”
“苍亦桪…”
“嗯?”
“苍亦桪…”
“我在。”
“苍亦桪…”
“十三…”
“苍亦桪苍亦桪苍亦桪!”
他将我拉出怀,捧着我的脸,敛了笑,“十三,我在。”
“你感觉到我想你了?”我痴痴望他,眼也不眨。
他点头,也问,“那你可感觉到我也想你了?”
我老实摇头,见他皱眉,“我没察觉到,但是六个月察觉到了。”我摸着肚子笑。
“六个月?”
“我觉得它已经六个月了!”
“十三?!”
“虽然医生说他其实才一个多月。”我笑着去捏苍亦桪的脸,“你没听错,苍亦桪,我是你儿子的娘,你是我女儿的爹了!”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又将我拥入怀中,抱了许久许久。我任他抱着,他的怀抱总是让我眷念,拥抱是一种瘾,染上了,就难戒掉。
“咳咳!书书…”
我竖起耳朵,好像是爸爸的声音。然后又听到阿笨吠了两声。
苍亦桪自然看到了,见我没有松开他的趋势,也没有给他作介绍的趋势,他只好抱着我,走到长辈面前,颔首道,
“有劳爹娘照顾十三了。”
我猛地从他身上弹开,我靠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就知道这是我爹娘!
“……”爹娘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苍亦桪,长发束冠、牙色衣袍、一双月牙白靴,然后看我,“他玩cosplay?”
我还没答,外公突然凑到苍亦桪面前,“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苍亦桪。”
苍亦桪看我,想要辨别该叫爷爷还是叫外公?
我别过头,你不是会猜么,那你猜呀!
“敢问老人家名讳?”
“噢,曾武。”
“外公有礼。”
我:“……”
我和爹妈并排屁颠屁颠跟在苍亦桪和外公身后,听他俩聊得火热。
我爸问:“啥时候交的男朋友,哪里人父母健在否有房有车没?”
我:“……爸,吃茶叶蛋吗?”
我妈:“你丫金屋藏娇啊我看这面相,电影明星杂志封面上的男模分分钟被他给比下去呀,你这是上辈子走了狗屎运捡到活菩萨了!”
我:“……妈,水果拎着!”
到了家,我拽着苍亦桪就回了我屋并迅速嘭的一声关门反锁,用意明确,生人勿进,熟人也勿进。
倒是外公不识趣,还敲了几下门,“小苍啊,咱们明儿接着聊啊。”
眼见我外公开了先例,我爸那个手贱的也敲了起来,“小苍,饿不饿呀,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一会儿我妈又来敲,“小苍啊,你们晚上悠着点,你外公睡眠浅……”
……
我黑着脸冲到门口,猛地开了门,怒吼,“妈,我怀孕了!”
“什么!真的?是小苍的吗?是小苍的吧!”
……我觉得我要脑充血了。
外公坐在沙发上回头看我们,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阿笨的头,帮它梳毛。
苍亦桪走到我身后,笑眯眯对爸妈道,“那爹娘早些歇着,外公也休息吧!”
外公立马抱起阿笨,回笑道,“有道理,早睡早起身体好!”说着便去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就回房睡了。
爸妈也乐呵呵的回了卧室,那喜气劲儿就是自个儿结婚也没那么兴奋啊。
苍亦桪关上房门,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我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他就着躺下,将我搂在怀里。
一时我们都没说话。
这样安宁的感觉,真好。
“十三,这便是你的世界么?”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我昏昏欲睡,应了一声。
“你的爹爹,娘亲,外公。这才是你的家人。”他抚着我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时不时捏捏我的耳垂。
脑海里突然浮现方才外公摸阿笨的头帮它顺毛就是这般……
我打掉他的手,握住,“你怎么过来的?”
“我也不知,想着你,便就来了。”他手又伸上我的头,“你的名字,其实不叫苔疏疏?”
我点头,重新躺回他怀里。
“那叫什么?”
“你猜?”方才不是连外公都猜出来了?
“猜不出,我要你告诉我。”这次这么快就投降了。
我枕着他,慢慢道,“我们家是复姓,我姓祁连,小名书书。不是苔疏疏的疏,是书本的书。”
“祁连……书?”他纠结了一瞬,好奇怪的名字。
我也觉得奇怪啊,祁连书祁连山……可是念得读得用得久了多了,就习惯了。祁连书祁连书,你一直念个二十遍,就觉得顺口了。
“是要你多读书?”
“是要我多读书多写书多用书,哎,我一样都没做到!”
“是么,我看未必!”
“啊?真的?”我忙坐起身,一脸欣慰的看着苍亦桪,果然还是夫君最疼我懂得安慰我呀!
“你那和离书,不是写得挺好?”
“……”我就知道,这一关肯定逃不过!
我离他远了点,笑嘻嘻道,“我那是逼不得已,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不然我一生气一伤心什么的,对六个月不好的!”
我故意往他面前挺起大肚子,“六个月,是吧,你最疼娘了是不是?”
他扶额,“换个名字吧,六个月……是名字吗?”
“六个月怎么了,不是挺好听的吗?”
“…不好…”
“你要是嫌六个月不好听,也可以叫小六子小个子小月子呀!”
“小六子……小个子……小月子……”苍亦桪眼角嘴角都抽了抽,表示不能忍。
其实我也有些不能忍,挠挠头,“要不叫小六六、小个个、小月月?”
“天下汉字死绝了么……一定要叫这三个字?”
“你嫌弃我?”
“没有……”
“你就有!你嫌弃我没文化!”
“……”
“我不高兴了,苍亦桪,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就会影响到六个月……”
“……睡吧!”
“苍亦桪我警告你,我不高兴,后果很严……唔唔唔……”
“不能做坏事,堵你的嘴还是能的,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