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公尝玉箫》妫长安

4、Chapter 4

　　第四节客栈投宿
　　我踏进客栈的那一刻，爽到了极点。终于可以在这陌生的古代，轰轰烈烈，潇潇洒洒的大大挥霍一遭了，呕耶！

　　“老板，这是本公子的身份证，登记，本公子要开房！”大手一挥，洒家自制绝版‘身份证’就此现世，劲爆稀世珍宝，横空出世啦！

　　“客官，您这是？”掌柜的拿着那张用竹简做成的硬板，上下左右前后比划了一番，上面赫然刻着：姓名苔疏疏性别女民族汉出生奉守十四年冬月十一住址 怀州城轻以县苔府东厢房公民身份编号二二二二二二四五一一一一二二二二

　　再翻到背面一看，中华炎黄部落居民身份证签发机关轻以县县衙分衙有限期限永远

　　掌柜的懵了，永远的懵了。

　　“喂，掌柜的，你倒是快点啊，老纸困了，要困觉！”我一拍柜台，面不改色心不跳怒瞪掌柜的，一边偷偷捂着自己拍红的手掌辛酸洒泪。

　　“要住店？”掌柜的合上嘴，悻悻然。

　　“废话，洒家说了半天，你当洒家放屁啊，开房开房！你的，明白？”

　　“银子呢，没银子也敢大呼小叫？”

　　“哟~还动真格的，呐，这是十两纹银，看清楚了，本公子用银子砸死你这个势利眼，老子按规矩办事，你倒还不乐意了，身份证还洒家！你的，明白？”

　　“客官，住店啊，您这是，天子房还是地子房，不不不，依客官的品味定是要天子房，顺子，带客官去楼上最好的客房，好生侍候着，不得怠慢了！”

　　”是是是…客官这边请，请！”

　　大爷了一次，简直是爽到爆，唉，难怪这么多人想要钱，想当大爷，果真不是盖的。

　　“上你们店里最贵的招牌菜，准备好热水，本公子吃完饭要沐浴，你的，明白？”

　　“客官只管放心，小的这就去准备。”

　　“嗯，去吧。”我摇摇晃晃的装大爷走路，到了自己房里，把门一闩，立即夸张地狂笑起来，自个儿钻到被子里，嘻嘻哈哈地傻笑了半刻钟。

　　等笑累了，从被子里窜出个小脑袋，气喘吁吁的望着床罩顶，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一颗颗冰凉的珠子滑落在耳畔，湿润了枕套，化开一圈圈深色。

　　“客官，您在吗？菜好了，现在就跟您端上来？”店小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打破了屋子里空寂的氛围。

　　我忙鲤鱼打挺坐起来，三下两下地抹干眼角的湿意，轻咳了两声，“给老子端进来吧，饿死老子了！”

　　店小二应声，恭敬地招呼着上菜，再鱼贯而出，临走还不忘敬业地招呼，“客官慢用，热水已经备下了，待会儿就给您送上来。”

　　“嗯，呐，这是小费，做得很好，老子喜欢！”我一扬手，店小二很配合地接住了纹银，笑得更欢了，连连作揖退下。

　　房间一下子又空了下来，夜风拍打着窗户，凄凄惨惨戚戚。

　　我拿起筷子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如此反复，菜都凉了，都没动过菜肴半分。鼻尖的酸涩又袭上，唉，我叹了口气，起身准备让小二上热水。

　　再好吃的菜，也抵不上老妈的红烧鱼、、、

　　“小二，小二，快给老子上热水！快…”我打开门的一刹那，顿觉清新洒脱的香风拂面，仿佛世外桃源里吹来的净雅之风，又如九天之上的清尘之气，整个人像是被净化了一般，轻灵不染，飘飘飞仙！

　　“客官，热水马上就来，只是，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店小二从‘世外桃源’里跑出来，笑得很僵，我却被迷住了……小二身后，正是那清新出尘的来源，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宛如谪仙的女子，羽衣白袍，玲珑身躯，瀑布般长发垂地，步履轻盈，面纱后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庞，更是经得起推敲，让人浮想联翩，而刚才那一刹那的惊奇感触，全来自于她浑身散发出的清冽无暇，如置天堂。

　　“客官，客官…”店小二双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客官？”

　　“啊，说，你说，什么商量？”我目不转睛盯着美人，心不在焉的应道。

　　“这位姑娘身子不舒服，所以想住靠阁楼的上房，所以，您看，能不能…”

　　“那就让她住啊，这么娇贵的身子，哪能屈就了，快去安排啊，快去快去！”

　　“那就好办了，来人，将客官请到楼下房间…”

　　“等会儿，我去哪？”我回神了，眼神森然望着店小二。

　　店小二哭笑不得，“不是客官您让我安排的么？”

　　“那你动我房间？”

　　“可您的房间，就是靠阁楼的上房啊！”店小二快哭了。

　　“呃……”

　　“不碍事，小女子去楼下就好了。”这时一直不吭声的仙女突然轻飘飘地冒出句话，那温软如糯的嗓音，几近酥掉了我的骨头。

　　“干嘛非这样，不就是睡觉吗？我们一起睡不就得了？”我咕哝着。

　　店小二惊掉了下巴，女子身后的婢女英眉怒视，女子倒是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只能透过她那双灵动水眸看出她的淡然镇定。

　　“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女子微微福身，轻迈莲步进了我的门。

　　我懵了一瞬。

　　店小二也傻了。

　　好半天才问道，“客官，热水还要上上来吗？”

　　我在屋子里呆了片刻，如坐针毡。自认和仙女真不是一个级别的，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坏了人家的清修，唏嘘哀哉，“老子去楼下！”

　　*
　　是夜。

　　掌柜的正欲打烊了，

　　“客官，哟，您这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啊？”店小二刚要关门，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飘了进来。

　　人影风一般刹住，衣袂迅止，发丝稍停，满身英气霸道无比，偏偏语气又是那般温和，“我来找人。”

　　“客官要找？”直觉感到，眼前这个人不一般。

　　“拙荆。”

　　“呃，本店方才的确来了一位女客官，不知楼上阁楼里的姑娘，是不是客官的夫人？”

　　“不是。”

　　“啊？”店小二懵了，“那，那……”

　　“方才可有位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男客官？他住在哪间房，带我去！”

　　“这，这……”

　　“嗯？不可以？”

　　“客官，您确定是要找您的夫人吗？您的夫人难道是，是……”小二不讲话了，客官的眼神太猛烈了，他扛不住。

　　楼下的上房，依旧灯火通明。

　　小二将男子带到房间门口，便心惊胆战，神情怪异地施施然退下了。

　　推门而入，随手再轻轻地将门闩上。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动静，难道睡着了？

　　再往里走，越过屏风，珠帘，卧床上，没人……

　　心下一惊，难道又跑了？

　　一转身，心，便放下了。随即脸上竟莫名的燥热起来。

　　屏风后左侧，大浴桶里，零零碎碎的花瓣漂浮着，氤氲着朦胧的水汽，那丝丝若若的雾气里，娇媚的女子垂着眼皮，五官精致无遮无掩，湿漉漉的发丝全被揽到颈侧，慵懒而妩媚的安然，光洁白皙的秀肩露在水面上，脑袋偏在桶壁边，睡得正酣。唯一不足的，便是那微颦的眉梢，似有不安局促。

　　正怔忪间，忽地我的发丝莹莹发亮，如天然黑水晶一般黑里泛着梦幻的蓝光，乌黑青丝恍然有了生命，无风自起，飘散在带着水汽的夜里，丝丝缕缕，蜿蜒而舞。

　　苍亦桪大惊，轻轻移步过去，停在我身后，发丝间散发出的香气，让他晕了晕。而本来舞动的蓝光黑发像是受了惊吓，瞬间齐齐落在我的脖颈之间，柔顺低垂。苍亦桪微讶，缓缓蹲下，凑到我的发丝上，准备查看究竟。

　　“啪哒……”我脑袋一歪，整个身子噗通斜到水里，苍亦桪心脏抖了抖，伸手便要捞，哪知我居然骂骂咧咧的自己坐起身子，再次枕着木桶，沉沉睡去。

　　苍亦桪对这样没有一丝存在感的无视着实郁闷了一把。他这样出现，我难道不该惊慌失措的大喊，抓登徒子？就算不喊，也该起来应付应付？可……现在这样红果果的无视，也忒瞧不起人了吧！！！

　　屋外夜风习习，吹得窗户啪啪直响。苍亦桪还是很郁闷的环视一圈后，上前试了试水温，剑眉一蹙，挥挥手牵过屏风上的干净衣服，再顺手往水里一捞，下一秒，我已经裹着衣服安然躺在苍亦桪怀里，轻浅的呼吸带着沐浴后独有的清香。

　　将我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苍亦桪顺着床沿坐下，用手里的干毛巾极度轻盈地擦着湿发，目光紧随，刚才真的是幻觉？他看向我，映入眼帘的，是眉宇间那紧蹙的一团苦结。

　　稍微擦干了些，苍亦桪将我的发绾到脑后，不小心碰到了秀气的鼻头，禁不住浅笑，脑子里蹦出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贬低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鼻子，很挺啊，有没有？

　　无意识地刮过我的鼻尖，苍亦桪笑，是很挺，不过没我挺。

　　长袖一挥，火苗挣扎了两下，便无声熄灭。一室的黑，成全了某人肆无忌惮的动作，尽管，他只是拥着我，和衣而眠，但很不凑巧，他的胸口，压倒了我引以为傲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