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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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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吻之毒
“我叫——”
“她叫苍亦枫。是女子,不是姑娘口中的公子。”苍亦桪一口接过,语气已经恢复如常,还捎带些疏离。
“我——”我正欲辩解,却被苍亦桪一眼瞪了回去。
“原来公子是小姐,真巧,我的名字里也有风,你也有风,真乃缘分也。”美人无风,巧笑倩兮。
婢女轻唤了一声,主子。颇有提醒之意,果然美人的喜色隐隐控住。
“是啊,那就不留无风姑娘了,无风姑娘慢走!有缘再见!”
“嗯,定会再见!”美人留恋不舍,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盯着背影,看了良久,也舍不得回神。倒是苍亦桪在我身后凉飕飕的来一句,“要不是我亲身验证,还真以为你是个下流无耻的色胚,惦记着美人呢?”
我白了苍亦桪一眼,验证你妹,惦记你妹,洒家就惦记了怎么着,真搞不懂,老子惦记一个女人怎么也招来一身醋酸味,善了个哉的!
“哎哟——”邻桌吃得正酣的一帮人中,突然有人哀嚎一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其他人忙停下手中嘴中的动作,围拢到那人身边,着急的喊,“小二,你下毒了,你这贼子,竟敢谋害我家老大,还以为你好心,没想到是暗杀——”
“杀你个头啊,”店小二手中托盘往桌上一放怒了,“让开让开,他明明就是自己吃噎住了,没个准头,怎么反倒怪我了!”
围观的人哼哼唧唧,再看地上的人反应,确实像是噎住,脸上青筋迸出,涨得通红,身子也没有任何异常,倒是一个劲的打嗝,喉间像是塞了东西,他猛咳着想要抠出来。
我欲凑近看清楚点,对这种事向来我爱横插一杠子。
“我们走吧!”苍亦桪一把拽住我,斜也不斜一眼邻桌的慌乱,直直的往外走。
“喂,咱们去看看啊,好歹是条人命呀,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还真是个冷血无情的怪人!诶——”
没想到苍亦桪猛地止步,回头讳如莫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得人全身一哆嗦,下一秒,苍亦桪已拨开众人,对瘫在地上一颤一颤的人,把脉,点穴,传真气,再解穴——
“他中毒了。”
苍亦桪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瞪向店小二,店小二欲言又止,小可怜的望着苍亦桪,泪汪汪,客官,我没得罪你吧!
“不是他下的毒,这毒是三钩吻。”苍亦桪脸色微变,周遭的人却神情大变。三钩吻,这不是藏凤户在江湖上独步天下的毒药吗?
三钩吻?不是另一种断肠草么?我见众人神色紧张,惊恐不已,依稀记得曾经在度娘上看到过钩吻的治疗方法,虽然这个三钩吻或许比钩吻更毒,但是当下……
“小二……”我唤来小二,一边吩咐,一边观察着那人的症状,“一般的急救方法是洗胃、催吐、导泻等,中药可用三黄汤(黄岑、黄莲、黄柏、甘草)灌服,或金银花榨汁和黄糖灌服。你先去请大夫,再叫人备齐三黄药引,金银花、黄糖。”
小二愣愣,正在考虑要不要听这位不大正常的夫人的话,苍亦桪看了过来,向小二示意去准备,小二立马点头应了,我嗤了一声,猛然又叫住小二,“等等,还有一个偏方,不知道管不管用,”言罢看向苍亦桪,待见他点点头,苔疏疏继续道,“鲜羊血乘热灌服也有效果。”
小二看向苍亦桪,只见他蹙着眉,“鲜羊血固然不错,效果也较快,但是这会儿很难找到鲜羊,他呼吸微弱,羊血腥味极大,此刻不大适合。这样吧,你先去抓药,用荠苠八两,加水六升,煮成三升。每服五合,一天服五次。”
小二连连点头,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围观在侧的人用感激涕零的眼神膜拜着苍亦桪,我摸着下巴想了想,是啊,也可以用荠苠解毒,《本草纲目》中记载荠苠甘、寒、无毒。中钩吻毒(钩吻的叶子类似一种芹类,误采食后有生命危险),用荠苠解毒最恰到好处。
苍亦桪收回真气,将那人交还给众人,站起身来再次叮嘱药剂服量和诸多事项,坦言此毒虽烈,却并非无药可医,而且用药及时,很快便可痊愈。待众人神色稍缓,苍亦桪已经拉着我出了客栈。
气氛很不对。
手腕被攥在某人滚烫的手里,像是给人掐着脖子,威胁性命一般。
想不出是怎么招惹了面前这位大爷,我犹豫了下,伸出个小指尖戳戳那人的背脊,“喂,你怎么了?”
苍亦桪走得虎虎生风,我就像个拖油瓶被拖得走。前面的低气压让我有些心惊胆战,随即想了下,除了逃走这事,好像没得罪他什么吧,这样想着,底气有些稳当,另一只手很有骨气的抱住了路边的竹子,“我不走了,要走你走,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英勇就义的仰头反抗,死命的抱着竹子不松手,挑衅的怒视苍亦桪。
苍亦桪并不动怒,只是停下来看着她,也不松手,晃悠悠的道,“夫人不想见岳母大人了?”
“不想。”那又不是我亲娘,我干嘛想见。
“也不想见家里的各位姨娘,十二位哥哥,无数位妹妹?”
“不想。”她偏了个头,毛线关系都木有,想个P。
“那,夫人不想为夫么?”他猛然一拉,我猝不及防的跌了过去,扑倒在他怀里,而本来拉着我手的爪子已然落在我腰上,将洒家禁锢在他的方寸之内,动弹不得。
“苍亦桪,你耍流氓!”我怒斥。
“你是我的妻,我要抱你,难道谁还管得?”
“没经过我同意,你凭什么抱我?”
“都经过你同意了才抱你,那还有什么好抱的?”
“你——你卑鄙,无耻,下流!”
“为夫又不是襁褓中的小孩子,怎么会无齿呢,倒是夫人,新婚不过余日,就抛下为夫和陌生人同床共枕,这叫为夫情何以堪?”
堪你爷爷!我撞墙,那明明是个女人好吧?这家伙明显是借题发挥,有意掩饰刚才在客栈里发生的事,他为什么不愿主动救人,而后又竭尽全力,似乎不想惹事上身,难道那劳什子藏凤户是惹不起的?
这样想着,脑子就慢了一拍,等我回神,已然被他圈在怀里,共骑一骥,马背之上,视野辽阔而空旷。
“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什么?鬼才满意!”我嘀咕几声,却显然对眼前愈加开阔的风景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连心也跟着飞舞跳跃。
心情见好,也开始放下警惕,身子却依旧笔直的绷着,不近他半分,手紧紧的抓着马鞍,往前倾着对他喊,“那个,你是不是跟那什么藏凤户有仇啊?他们想毒杀你,却阴差阳错,害了那伙乞丐?”
苍亦桪对我的动作置之若罔,也不搭理,兀自扬鞭策马,想着摔下马去活该,见我如此一问,脸色微变,又瞬间恢复如常,“夫人好心思,可惜想害的那人不见得是我,倒是夫人平日行事乖张,说不定他们想害的,是夫人!”
“呸呸呸——”我连呸了几声,斜眼瞪了苍亦桪一眼,不说就不说,还扯到洒家身上,好个风骚难缠的男人。
“夫人不信?”苍亦桪一挥鞭,马儿猛地加快速度,驰骋狂奔,我几个不稳左摇右晃,险些摔下马去,紧急之下顾不得跟他斗嘴,一把拽住他的长袍当做救命稻草,死也不放。
“你想摔死我啊?”我气踹嘘嘘,欲对某人拳脚相加。
苍亦桪不置可否,“夫人只要记得,对自己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多做探究,否则,必将伤人伤己。”
“爱现!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苍亦桪笑笑,“时候不早了,岳父岳母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家吃午饭呢,夫人,抓稳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