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恰逢因果》意马

46、（章三十五）失踪

　　（章三十五）
　　所幸这女人身手远不及乔嫣敏捷，李优孟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今天真是晦气”之后，仍是及时抬手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巴掌。

　　果然身高块头决定女人的武力值吗。乔嫣一米七八的个子真不是白长的，李优孟心想，要是再有机会穿越，一定要穿在一个一米七八以上的女人身上。转眼又一想，那何不直接穿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你是谁？”李优孟蹙眉，语气波澜不惊，“你也要打我？”

　　那女人似乎是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也”这个字，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就决定先说自己的重点：“苏轻暖，你这个狐狸精，年纪轻轻的，还大学生呢，竟然勾引别人的老公！”

　　李优孟听到这话的第一想法是，难道她是顾若的妻子……前妻？但是又打量一眼眼前这女子，便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这女人配顾若显然有点丑；再说她这么丑，怎么能生出诺诺那样好看的丫头来；更何况……顾若应该不会喜欢这样没涵养的女人……吧？

　　所以李优孟换了一种问法：“我勾引谁老公？”

　　“当然是我老公！”那女人横眉冷目，“你别给我装傻！”

　　“你老公是谁？”

　　“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德行吗？你高中时候就给男人堕过胎，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儿？难怪人家男人都不要你！现在你又来勾引别人家老公，真是骚货！下作！”

　　李优孟愣了三秒钟，抬手擦掉女人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问：“我堕过胎？”其实这句话应该这样问：苏轻暖堕过胎？

　　算算年纪，高中应该是十五到十八岁，期间苏轻暖怀过孕，还堕过胎，难道说……苏轻暖真的不是个自珍自爱的好姑娘？

　　可是转眼又一想，十六七八岁，在古代早就为人妻母了，她李优孟不也是十八岁上产子的么，苏轻暖怀个孕也不为过。不过她不结婚就给人怀孕这事的确是有点不合适。但是话说回来了，彼时李优孟虽然嫁了人，可生的也不是丈夫尹文庭的孩子啊……

　　这样一想……就觉得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她不了解苏轻暖的过往，所以也没资格评说个好坏。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苏轻暖是给谁怀的孩子？现下社会里，高中生怀孕堕胎，该是一件出格的事情吧。这女孩儿当初是为怎样的一个人，犯的傻？

　　“我们以前认识吗？”李优孟问说，“你怎么知道我高中堕过胎？”没准这女人是找到答案的一个线索。

　　“当然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这种人！”那女人鼻孔朝天，表现得非常不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又要上来撕扯李优孟的衣领，似乎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嘴巴里还不停骂着难听的词汇，说什么“离我老公远一点否则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之类恶毒的话。

　　周围有些人围观，李优孟感到难堪又无奈，闪身躲过一次攻击后便快步打算离开。没想到这女人跟乔嫣如出一辙的胡搅蛮缠，跑上前来拉扯着叫骂，偏要与她扭打一处才满意。

　　李优孟觉得今天时运真是背到了极点，“好事成双”啊，可是那女人又像橡皮糖一般甩也甩不掉，想走也走不得。正焦头烂额间，只见一辆出租车歪斜着停在了马路边，周则从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跑过来拉架，面色为难而尴尬，一面对李优孟连连道歉，一面劝说那女人别闹了。

　　虽然听不清楚他唤那女人什么，但大致听得懂是亲昵的叫法。李优孟心下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就是周则的未婚妻，他教授的女儿。真是，叫人大跌眼镜啊。同样是教授的女儿，差别咋就那么大捏？

　　看来那女人是通过周则而得知苏轻暖以及苏轻暖堕过胎的事情的。但是周则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苏轻暖怀的孩子……是周则的？

　　不对，不应该啊。周则明明是李优孟在进入苏轻暖的身体以后才认识的啊，也就是三年前在病房里睁开眼的最初那刻，他俩第一次见面，被老医生介绍说，这个是负责你日常诊查的实习医师，周则。

　　而且从周则近来的表现看来，他俩应该没有在一起过。

　　那么……周则毕竟是医学生，也许通过检查身体或是翻看病例而得知了她怀过孕堕过胎的事情也有可能。毕竟现在科技那么发达。

　　那女人终于被周则从李优孟身上拽下去，李优孟整一整衣物，正色，说：“周则你……”

　　才说了这三个字，那女人就用远远盖过李优孟的声音咆哮道：“周则你个混蛋！说是来这里出差，其实就是为了见这个狐狸精对不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能骗得了我吗？我早就知道了！哼！你瞒着我，自然会有人告诉我！”

　　周则脸色变了变，隐忍着怒火，所以显得有些扭曲：“你……你叫人跟踪我？”

　　一旁的李优孟见情况至此，似乎已经转变成了家庭矛盾，需要他两人之间自己解决，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于是调头准备走掉。

　　不料刚迈开一步，后背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击，将她推得直接飞扑向前。想来施力的那人是使了全力的，又实在猝不及防，李优孟完全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反应，只能听任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出去，朝着马路方向。

　　余光一扫，面前刚好驶来一辆重型卡车，急速行驶，眼看着便要撞上她。命悬一线，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李优孟心中叹息一声，只好认命。默默闭上眼睛，等着身体降落，以及那一瞬间猛烈的撞击和巨大的疼痛感……也许很快就不能思考了，所以李优孟决定利用这短暂而宝贵的最后一点时间思考一些什么……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件事——我要死了。

　　不对，是这具身体要死了。那既然如此，自己会不会借此契机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呢？

　　不行，万一阴差阳错，又穿去了第三个时空里该怎么办……

　　这些念头千回百转，在李优孟脑中飞快掠过，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是害怕。大概是死过一回没死成的缘故吧，以致于她对“死亡”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但……为什么等死的时间显得这么漫长？李优孟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那声音惊心动魄，仿佛近在咫尺。还没来得及反应，撞击带来的痛感就迅速从肩膀传遍全身。她感觉到自己一边侧翻着一边朝后飞了出去，视线里有一团黑色随着距离的拉大渐渐显出形状来。然后屁股重重着地，积雪缓冲了疼痛。

　　刚才那下撞击显得格外真实，李优孟却感觉得出，那绝不是迎面的冲击，更不至于致命。倒像是与什么庞然大物侧面撞击。抬眼间看到果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擦着李优孟的身体经过，冲进了大卡车行驶的车道里，此刻正歪歪斜斜停在李优孟对面，车尾冒着黑烟，将那卡车的车头别得掉转了方向，车身却因躲避不及时撞在了一起。

　　越野车车尾几乎粉碎。所幸车头并无大碍。李优孟深深舒一口气。因为她认得，那是顾若的车。

　　车上人没有半秒迟疑，推门从两车缝隙里挤出来，匆匆小跑着赶到李优孟面前，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他在李优孟面前顿了顿，方才屈膝小心翼翼去扶她：“受伤了吗？”

　　卡车司机赶来要跟顾若理论，顾若却理也不理。被纠缠得急了，便狠狠一甩手，甩得那司机趔趄几步。顾若只垂头看着李优孟，双手虚握着她的手臂，急切却又不敢用力。

　　李优孟微微仰头，瞪着眼睛看了他的脸好半天，心里突然就涌上一阵感动，仿佛失声一般，说不出话来。默了好一阵，才迟钝地摇摇头。低头间却看到，他的袖口已经血红一片，露出的半截手腕也肿得不成样子。顿时一阵心惊。“顾教授你……”

　　话未说完，顾若已经扶着她站起身，并转头对远处那惊呆了的罪魁祸首冷声质问：“你是要杀人吗？”

　　那女人站在周则旁边，正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顾若，眼睛一眨也不眨。他这一声喝问，惊得那女人浑身都抖了抖。不知道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傻了，还是被顾若冷若冰霜的语气吓傻了，哑口无言。

　　顾若仿佛怒不可遏，安抚一般握了握李优孟的肩膀，便放开手朝周则二人方向走去。气势汹汹。那女人吓得连连后退，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男人在身边，可怜巴巴地望向周则求救。周则男人本性顿时被激发，上前一步，一手护住身后，一手推着顾若，说：“你、你想干嘛？”

　　顾若转眼去看他，冷冷说：“又是你？周则！”

　　“我……”

　　顾若并不给他说话的空隙，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李优孟清楚地看到了他手背上暴跳的青筋。周则“嘭”一声仰倒在地上，鼻血横流。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声。倒在地上仍是反应不过来，只能眨着眼睛无知地看着顾若，不知所措。

　　“你，和你的女人，究竟想对苏轻暖做什么？”顾若居高临下质问，声音中的寒意比这大雪天的天气更甚。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顾若又挑眼看向那女人，狠历之色，仿佛是要把她拆骨吃肉，要把她加与李优孟身上的痛都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你，要杀人是吗？”

　　李优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之前从没见过他这样可怕的一面。但她莫名感觉到一种安全和可靠。仿佛是自己的靠山来了，就如同周则于他女人而言，或者是谢社长于乔嫣而言。不，不对，顾若比这两个人要可靠的多。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悄悄地窃喜了一下。窃喜完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事情还是不要闹大的好。不为别的，就为顾若他受了伤，不宜动手。再说真要闹出个什么是非来，岂不是连累了顾若？这样想着，李优孟起身走了过去，握住顾若攥成拳头的手，从那女人面前拉回来一点，轻轻说了一句：“算了。”

　　顾若似乎是愣了愣，手上力气没来由松了几分。好一阵，才低头看了看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又抬眼看了看李优孟，眼角眉梢都带着丝丝意外。

　　李优孟又对他摇摇头，仿佛是在安抚说“我没事的，不要生气”。又对地上的周则说：“周则，你今日势必是要做到恩断义绝是吗？枉我一直还拿你当朋……”

　　“苏轻暖。”顾若突然出声唤她。

　　“啊？”李优孟连忙回应，连一句话都没说完。

　　“诺诺呢？”

　　“……”听到这简单的三个字，李优孟脑中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不能思考。诺诺呢？是啊，诺诺呢？现在不是早该接到诺诺了么？怎么就耽搁在这里了呢？诺诺呢？

　　顾若一眼便看出了李优孟脸上的惊惧彷徨，猛然沉下眉头，二话不说，甩了李优孟的手，便跑上了自己被撞得惨不忍睹的车子。待到李优孟反应过来要追上去时，车子已经发动，片刻不停留，扬尘而去。

　　李优孟心中大呼“不好”，一看时间早已过了放学时间，心底顿时升起不祥和恐惧，生怕诺诺走丢或是被人拐走。望着顾若离开的方向，突然自责到手足无措。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若是诺诺有一点点闪失……她要如何原谅自己！

　　该做点什么，眼下该怎么办……才能得知诺诺安然？李优孟也只慌乱了几秒，下一刻便拔开腿朝幼儿园方向奔去。

　　“暖暖，你去哪里——”有人追了上来，拉住她。是宋齐。眼见着她数九寒冬里满额冷汗，不禁蹙一蹙眉头，伸手探试，“好烫！果然生病了？生病了怎么还乱跑？跟我回去！”

　　“宋齐，诺诺不见了！我得去找她！”李优孟挣脱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

　　“谁？”

　　“诺诺，顾若的女儿。”

　　“顾若的女儿？”宋齐突然加重语气，“那与你何干？叫他自己找去，你生病了，快跟我回去——”

　　“是我把她弄丢的……”

　　宋齐怔了怔，低眼略一思索，说：“笨蛋，那也不能跑着去啊，路上积雪这么深……”说着便径自走到马路边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唤她，“上车啊，我陪你去。”

　　赶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接送的人群已经散的干干净净，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匆匆经过。这样的场景，让李优孟心底凉了个彻底。

　　顾若的车子停在墙下。或者说，是胡乱扔在那里。他人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