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章七十二）原理大揭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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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二）
刺她的人也吃了一惊，手下却更加用力，旋动剑锋，让鲜血如雨雾般喷溅。
那是一张与自己八分相似十分神似的脸。其余两分相似，都给了龙尘伊。
没有死，还是没有死。她被尹文庭救下，最好的御医轮番救治，终于还是苏醒过来。醒过来时，看着尹文庭关切的脸，第一句，就是“她是谁”。
“你们两个都问我一样的问题。”尹文庭笑笑，眼角是饱经风霜的深刻沟壑，“她是我的掌上明珠，尹文朝的宝贝公主。”
李优孟抽出被尹文庭握着的手：“她今年……多大年岁？”
“二十有三。”
二十三？都已经，跟自己一般大了么？
“可曾嫁人？”
“嫁的很好，膝下有子。”
李优孟点点头，有些失神。
“优孟，你知道，你回来，我有多开心。”尹文庭在一旁淡淡地说，用了一种只属于历尽铅华的中年人的深沉，“我现在，终于可以给你一世安稳。以后，就不走了吧？”
李优孟没有回答，躺回到床榻里，用棉被遮住了头脸，似乎是很疲惫。尹文庭看了她好一阵，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李优孟脑中有些昏沉。
当晚，有人闯入公主府。当公主看到被家丁束缚成粽子的李优孟时，脸上表情很不好看。而李优孟，则对她柔柔一笑。
“听说你已经死了？”公主这样问。并没有问“你到底是谁”，看来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
“为什么又活？”
“不知。机缘巧合吧。”
“为什么要刺杀父皇？”
李优孟垂了垂眼：“他对你好吗？”
“笑话！亲生骨肉，怎会不好？”
是啊，看她身上的骄横任性，也可以窥见一二。李优孟点点头：“那你不必知道，我为什么杀他。”有些恩怨，止于上一代就好。虽然很想她能认祖归宗，可若替她想想，缺失了她整个成长岁月的父母，又怎配称之为父母呢。既然她很好，那便好。
“你若杀父皇，我就杀了你！”公主恶狠狠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总之，就是这样。”
好，很好。李优孟笑笑，不置可否，又说：“我以后留下来陪你可好？”
“不必！”她说的那样坚决，“我不认识你，更不喜欢你，只希望你从未出现过。现在你出现了，我只希望你尽快消失。没有你，一切都很好。”
李优孟又牵起嘴角笑了笑，这回带了苦涩。
该如何面对你呢？一个与自己同样年纪的女儿。其实很想弥补她，弥补这些年不在她身边的遗憾，可是却发现她并不想要，并且，自己也没什么可以给她的。总归是，已经太晚了。
悉心呵护，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这样大了，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可以为人妻母。不知怎的，心底突然想起诺诺。诺诺那样乖巧，那样黏她，是因为年纪还小吧？如今她离开了，往后，诺诺也会成长成一个这样坚强的女孩子吧？
为什么心口止不住地发痛，好像苏轻暖在难过，那样悲伤。好像这具身体已经属于两个人，于是心情也一分为二，或者说，合二为一。一颗心，为着李优孟的事情悲喜，同时也为着苏轻暖的事情悲喜。像是拥有了两世记忆，那两世却没有先后，仿佛是并行的。
“有人说过，你的眉眼很深刻，鼻梁很高，就好像西域女子么？”李优孟看着公主的脸，心里默默描摹龙尘伊的模样。描着描着，就变成了顾若。
“有。”公主蹙眉，“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李优孟笑笑，“就是觉得，这样很好看。”
“当然。”
“比我好看。”
“哼，废话。”
那夜稍晚，尹文庭亲自前来，将李优孟带回宫中。李优孟没有逃避也没有反抗，只心平气和地跟她谈判：“尹文庭，尘伊的死，与你有无关系？”
尹文庭沉默了一阵，也直言不讳：“有。”
“那么，龙家的冤案，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尹文庭冷笑，“谁让你肯为他而死？”
这样的理由，还真是……李优孟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燃尽蜡烛的烛台，突地抵住他的下颚：“信不信，我杀了你？”
“之前还信。”尹文庭笑，“可是现在不信。”
“哦？”李优孟手上加重两分力气，有血珠沿着烛台滚落。
“优孟，我了解你，你面上冷硬，其实太过心软，就连杀父仇人，念及着血缘，都下不去手，更何况是我。你一向感觉得到，我待你有多好，并且现在也看到了，我待你的女儿，有多好。”
许是因为距离近的缘故，李优孟看到了他颈项皮肤上细小的红点，和浑浊的眼中零星的血斑。这才发现，他的鼻息，已经很浊重。好像是生了一种怪病。李优孟突然想起，他的寿命只剩了一年。
手上不自知便松了力气，果然，还是心软。别人待她一分好，她都不能与之反目成仇。“这些年，谢谢你。”李优孟说，“但仇恨仍是仇恨。尹文庭，请你更正史书，替龙家正名。”
“我如果说‘不’呢？”
“你‘不’，我也并没有办法。”说完便欲走。
尹文庭垂了垂眼，拉住她：“你留下，我就替他正名。”
“好。”李优孟知道他是扯谎。
当晚，李优孟吞金自尽。不过也不知道尹文庭是哪里找来的一位色目人面孔的神医，就算李优孟到了鬼门关，仍是能把她救回来。尹文庭在床边怒气冲冲地看着她，说：“我是要你人留下来，不是尸身。”
李优孟说：“好。那你先正名好了。”
于是尹文庭当着她的面，吩咐史官把所有书都拿出来，一笔一笔改了上面的记载，并拟召预备昭告天下。
李优孟知道他还是扯谎，做样子给她看的。否则为什么一千年后，所有的书中都还是写着“龙尘伊变节”呢？这是注定了的，并且她也早就知道了的，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好像自己的刺杀注定不会成功一样。可是不试一试，她总是不能甘心。有什么办法呢？她想挽回许多事情，却那么无力。
第二天，李优孟又吞金自尽。没办法，这屋子里家具太好了，尽管尹文庭收走了所有可见的金属，可是妆台上随便抠下来一块都足以自尽了。
然后，又被人救活。
恢复意识时，李优孟深深叹气，真的很想骂人。真是无奈，她确实是觉得生无所恋，索性一死，怎料三番五次被人拽回命来。睁开眼一看，床边那“洋”神医，正优哉游哉把玩着她随身带着的那只小锦盒。
“别动！”她下意识就要去夺，却被那老头躲过。
“这个是你的？”老头扬一扬手，问。
“当然。”不然还是你的么？
老头煞有介事点点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神鹰之眼，高昌国守护神。”
老头又点点头，突然问道：“姑娘，你是从哪里穿来的？”
李优孟：“……什么？”
“我说，你是从哪里穿越回来的？”
李优孟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你你你你知道我是穿越回来的？”
“是啊。我知道的，可远不止这些。不过姑娘，你先告诉我，你穿去了哪里？又从哪里穿回来？”
李优孟细细打量眼前老者，这才发现面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当日龙尘伊大捷，自己临盆之时，尹文庭请来的大夫就是他。他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穿越”的事情？连一千年以后，都没有人相信“穿越”，他怎么就……有蹊跷，肯定有蹊跷。
“姑娘，姑娘——”
李优孟回过神来，决定先回答他的问题看看：“我去了一千年后，据说是‘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那真不错，我都没去过。”老者捋一捋花白的胡子，“既然是二十一世纪来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投影仪’‘摄像机’以及‘脑电波’？”
“听是听过，但我只见过‘投影仪’和‘摄像机’，没见过‘脑电波’。”
“没事，那玩意本来就不是给人看的。”老头摩挲一阵手里的盒子，又抬起头，“你想不想听一听，关于你们口中的这个‘神鹰之眼’的故事？”
李优孟默一默，点头。隐约感觉会有惊天收获。
“二十世纪末年，有一名犹太裔的科学家，终日执着于研究‘时空穿梭机’，希望能做第一个穿越时空的游者。”
这人设……怎么听起来好耳熟。
“当时的科学家们认为，时空穿梭的办法，要么是以超光速逆时空运动，要么，就是穿越宇宙虫洞。第一种假设，大家屡试屡败，没有人能制造出超光速的运行器，就算勉强制造出来，人体也无法负荷那样的高速，就算解决了人体负荷的问题，地球上也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让人以超光速逆行。再说，声、光、触感都不是等速的，即便逆光线行驶，也只是能看到已逝的画面而已，而不能听到画面配套的声音、更不能置身其中。所以，第一种假设只是某一感官的单一‘穿越’，是‘伪穿越’，是不成立的。”
起初李优孟还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后面就完全听不懂了。
那人看出了李优孟脸上的困惑，抬抬手说：“这个你不用理解，专业性太强了，你不懂也没关系，因为下一种理论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之前说的那个犹太裔科学家，就一心埋头钻研第二种学说——宇宙虫洞穿越论。当时也有不少科学家寄希望于‘时空穿梭机’能载人通过虫洞，实现时空穿越，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一，虫洞在哪里？二，如何进入虫洞？三，按照计算，人体体积远远大于已知虫洞的直径，要如何在不损害肢体的情况下进入虫洞？这是很棘手的问题，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解决。而那名犹太裔科学家，则另辟蹊径，想出了许多荒唐的办法。
“他深受东方‘灵魂’‘宿命’‘轮回’等学说的启发，决定研究发明一种由念力控制的穿梭机，并且为解决穿梭机体积过大问题，他第一个尝试放弃‘身体穿越’，而改为‘灵魂穿越’。其实说起来，也不是真正的‘灵魂’，而是人脑中的‘记忆’，以脑电波的形式被纪录在一枚很小很小的芯片上，然后进入虫洞穿越去另一时空，再附于一具刚死去的人体之上，便能使那人体拥有芯片中的记忆，并由一种神奇激素刺激，恢复身体全部机能，也就相当于，复活重生。
“那时他正研制得快要成功，却恰逢自己的国家与别国开始冷战。某一次偶然，他邂逅了一名美丽的女子，并很快坠入爱河。科学家一般不谈恋爱，你知道的，但是一谈起恋爱来，就不顾生死。科学家一般都是偏执狂，你知道的。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女间谍。他的国家将女间谍抓了起来，并判决死刑。他当然不肯，就去上面叫嚣。上面当局是个军事狂热分子，要不是深知自家国力不敌别人，早就开战了。当局的梦想，就是能穿越时空回到五十年前的战争中，用新型武器扭转战局，改变战争的结局，争得更强的国力和更多的国土。所以当局与那科学家谈了个条件，若是他真能研制出时空穿梭机，当局就放了他的情人。科学家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研究成果问世的当天，当局拿到穿梭机后，却变了卦，当下就命令对那女间谍进行了枪决。于是科学家生气了，夺回了穿梭机，跑去刑场，抱着女间谍的尸身，穿越了。
“其实科学家也骗了当局，他从来就没设计出给‘战争狂徒’用的穿梭机，他制造的穿梭机，是一对，是由情人的意念控制穿越的。只有有情人一人握着一只，并且同心同意，一起想着穿越，才能穿越成功的。他自始至终，就是为自己和情人打造的那对穿梭机，早就想好了要带她离开那个世界。
“后来，科学家与他的情人，就开始不停地穿越，去过很多地方、很多时代，当过很多人，有过很多相貌、很多身份。他们一直在一起，穿越到哪里，都是一起的……”
老者停顿了一下，挑眼看李优孟，晃一晃手里的锦盒：“所以，你明白了么？”
李优孟懵懵懂懂：“……明白什么？”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神鹰之眼。”
老者扶额：“……拜托……都白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章七十二）原理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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