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是我最爱的风景》私言柒戚

3、回忆

　　初见季程枫时，我十二岁。妈妈因为爸爸总是在外应酬还养了女人和他离婚，然后带我离开新加坡回到中国C市。季程枫的父亲和妈妈是很好的朋友，回来那天，我在机场见到了十四岁的季程枫，妈妈和他的父母久别重逢，无暇顾及我。正当我不满被忽视时，季程枫走到我跟前说了句“你好，我是季程枫。”那个时候觉得季程枫特别好看，像王子一样。儒雅沉稳，光芒四射。
　　季程枫的爸爸是云艺传媒的总裁，妈妈是一家医院的主治医师，家世显赫的季程枫在学校总是万众瞩目的角色。只是，不巧的是，我升初中时，他马上升高中，我升高中时，他又马上升了大学。我一直都追逐着季程枫的脚步，念他上的高中，读有他在的大学。我遗传妈妈的先天性心脏病，但并非恶性。高中毕业那年，我晕倒的次数逐渐增多，程阿姨告诉我妈妈说我必须做手术，妈妈害怕我的生命结束在手术台上迟迟不肯做决定。是季程枫整理了许多世界上的手术成功的病例，连续一个月给我妈妈讲解手术过程，妈妈最终同意手术。幸好手术还算成功。术后有半年的时间我都在医院疗养，季程枫也在医院呆了半年。每天晚上睡在病房，我闭眼睁眼都是季程枫。不是说真的爱一个人的话，其余的人就都成了将就。那么至少那个时候，除了季程枫，我不会将就任何人。
　　因为手术我休学一年，真正进入大学时，季程枫已经开始在季伯父的公司实习。十九岁生日，季程枫问我，“小瑾，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一时语塞“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季程枫听了依旧没设么表情，但是气氛明显冷了下来。回家后，我收到他的信息“小瑾，我觉得我们的友情还是结束吧”我吓得连忙打电话，他刚一接通我就又哭又闹，最后还加了大告白，季程枫只说了句早点睡吧，明天接你去学校。我挂了电话难过的要死，结果马上又收到短信“白痴，结束友情向爱情发展啊”于是我和季程枫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季程枫25岁生日时，我把自己送给了季程枫。和季程枫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最幸运的人。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我真的相信，季程枫是苏瑾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安全感。
　　人总是在幸福的时候容易得意忘形,然后忘记上天会以各种方式让人流眼泪。
　　二十三岁，我的人生再也不会有比那年更让我撕心裂肺的痛。妈妈心脏病突发，上了手术台就没有下来，我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整个人像抽空了一样。从小爸爸就不顾家，他们离婚时我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可是妈妈和我是一条命，失去她我的半条命没有了。葬礼过后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一个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立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城市。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最辛苦的是季程枫。为了陪我他耽搁了许多工作，程姨很是不满意他的状态。我也理解，几次想要听我爸爸的回新加坡，可我舍不得季程枫。程姨对我的不满我也不是一无所知。毕竟作为一个母亲，我是要抢走她儿子的人。如今忆起这些，才发觉我是真的很心疼那一段每个人都筋疲力尽，狼狈不堪的时光。
　　后来季程枫和我住在一起的频率越加频繁，程姨的不满开始流于表面。而我终于因为心情阴郁再一次晕倒送医。醒来时，季程枫不在，程姨一脸凝重坐在我床前。接下来我迎来二十三岁的第二次地狱。程姨说我怀孕了，而她不觉得这个孩子应该在现在出生，希望我流掉。你无法想象我的绝望，我在获知我拥有了一个孩子的同时也知道了我将失去这个孩子。我不知道该和眼前的女人说些什么，半晌才硬挤出一句“你怎么忍心”
　　程姨说“对不起，我只是个爱儿子的妈妈。”多讽刺，你为了爱儿子就随意剥夺了别人爱儿子的权利吗？
　　“季程枫知道吗？”
　　程姨别过脸没有回答，我想是默认。难怪季程枫不在，他也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孤身一人，什么都做不了。
　　“程姨，我敬重你这么多年给了妈妈和我许多帮助，我不会怪你为了保护季程枫伤害我，伤害我的孩子，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们家的任何人。”
　　“小瑾，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是我对不起你，就请你不要再折磨我的儿子”
　　“放心，我从来没有稀罕过季程枫，我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没有半点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