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把你当徒弟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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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醒了后就要告辞，素女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如今看着自己这张脸，的确容易触景伤情。
虽然她没问，东华也没说，但是素女自己觉得，这个阿荷，约莫着已经不在了，而且说不得是好多年前就不在了，东华如此长情，又是个神仙，这么一想，其实这些年他当真过的很不容易。
于是临着东华走的时候素女难得的冲他露了个笑脸。
东华原本迈出门的一只脚，慢悠悠又撤了回来，对着何父何母做了个揖，语气十分歉然：“对不住，在下忘了件东西。”
说罢冲着素女招招手：“仙姑，该走了。”
素女第一感觉是自己听错了，东华明明说的是东西，自己诚然不是个东西，呸，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对，反正他现下已然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这话肯定不是对自己说的，她八成是幻听了。
扭头瞅了瞅旁边的烨华，开口催他：“你还不跟着你师...咳咳，你兄长回去。”
烨华一脸无辜：“他明明叫的是你啊。”
诶，这小子也幻听了吗？她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爹娘，二老一脸茫然的表示：“他好像确实在叫你。”
怎么大家都幻听了吗？今天的天气也不热啊，都中暑了么？素女这样想着。
东华却已经移了几步，走到她跟前，语重心长道：“仙姑，你该跟为师去修行了。”
素女万没想到他会把这事给说出来，当下就急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话说了一半却是忽然想起，他忘了自己，自然连那些承诺也都忘了，只好忙住了口，伸手推他出门，嘴里胡乱应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手扯了烨华，一并赶了出去。
烨华堪堪出得门来，扭过了身子正打算说话，就感觉身前风声袭来，“哐”的一声响，何家的梨木雕花门离他鼻子不过半寸。
他吓了一跳：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这还不得破相。当下小声抱怨：“师尊也太粗鲁了。”
东华理了理推攘间弄乱的衣衫，施施然开口：“的确。”
烨华一听就炸毛了：“要不是你说错话，我至于被连累么？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现在可好，她连我都赶出来了，我到底招谁惹谁了。”越想越气，一闪身到了半空，“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不奉陪了。”话音刚落，已是化作一道流光去得远了。
东华收回目光，挑了挑眉：“真麻烦。”原地却已没了人影。
素女连推带搡的把两人赶了出去，回头正想喘口气，就见二老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她心里一咯噔，笑的一脸乖巧：“爹、娘，我先去卖豆腐了。”正打算开溜，何泰已是叹了口气，叫住她：“等等，今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爹说清楚。”
她苦笑，这三言两语说的清楚吗。
身旁却已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我是她师父，来渡她成仙，就这么简单。”
二老目瞪口呆的看着凭空出现的东华，揉了揉眼睛，刚这儿没人啊，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东华站在素女旁边，目光淡淡：“我是天上的仙人，你们不必猜了。”
他当真说出来了，素女眼眸带着冷光，恨恨开口：“你怕是病的糊涂了，我们认识不过短短半月，哪里来的师徒缘分，你再胡言乱语，我可就要放狗了。”
素女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很有气势，正暗自在心里打气，眼角却瞥见母亲大人已经走上前去，一抬手...扯了扯东华的脸。
她满头黑线，这发展太诡异了，自己爹娘最疼她了，听见她这么说，应该一巴掌呼过去才对，这不痛不痒的扯两下算怎么回事儿。
东华木着一张脸，平静开口：“手感如何。”
她娘回答的从善如流，语气很诚恳：“不怎么样。”
素女早拉了自己娘亲过来，一脸崩溃：“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何母答的理所当然：“他说他是仙人。”
素女揉揉额角：“我听见了。”
何母诧异：“你听见了为什么还问我？”
素女望天，她跟她娘交流这么困难为什么以前没发现。
换个话题，“他说他是神仙你没相信对吧？”这次总该没问题了。
“为什么不相信？”何母一脸奇怪。
诶？这发展真的不对啊，她明明记得自己爹娘最恨江湖术士。
去年有个叫“徐半仙”的来她家忽悠丹药，椅子都没坐热，就被她爹一把扁担给打出了门；还有前年，一个叫什么“赛神仙”的老头，给她娘算命说看她印堂发黑，必有凶兆，结果她娘慢悠悠站起身，走到笼子前把阿花放出来，整整撵了他三条街。恩，阿花是她家养的大狼狗，站起来差不多有一人高。
她至今记得那个白胡子老头被追的屁滚尿流，回头时惊恐的眼神。还有大前年，爹把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扔到了外面的荷花池里；大大前年，哦，大大前年她家还没有养阿花，娘自己端着水把人泼出去了。所以十里八乡，没人不知道何家最不待见算命的，不管道姑道爷，还是道童道女，见了她家门都是绕着走的。
自己亲娘今天转性了吗？她摸摸何母的额头，一脸关切：“娘，有病了一定要去看大夫。”
何母被她问的莫名其妙，反倒是忧心忡忡的看着素女：“我儿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今天净说些胡话？你要是累了就去歇着，这儿有我跟你爹呢。”
素女犹自不死心，她爹一定还是正常的，扭头打算招呼何泰过来把那冰块脸撵出去，却见他正一本正经的问东华：“你们平时都干些什么？跟戏本里写的一样么？除魔卫道、拯救苍生？”
东华瞅了素女一眼，淡淡开口：“那是他们，我比较喜欢收徒弟。”
“有个性。”何泰赞赏的点点头，这年轻人果真是与众不同。“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太不安全。”
素女闻言，默默捂了捂胸口，是谁动不动就抄家伙把来求亲的青年公子揍个鼻青脸肿的，如今又说自己不喜欢打打杀杀。
“所以我这次下界就是专门收徒弟来了。”东华一脸认真，“除了素女，还要再收六个。”
何泰闻言眼前一亮：“六个？你看我怎么样？”伸手招呼何母过来，“还有我夫人。”
东华一脸歉然：“这名额是定了的，我做不得主。”伸手从袖子里拿出瓶丹药，“不过我这儿有两粒延年益寿的丹药，服了能增寿百年。”
何泰激动的连连摆手：“这太破费了。”
东华神色十分诚恳：“我有一位挚友擅长炼丹之道，区区两枚丹药，算不得破费。”
素女在旁听见他这一番话，真是叹为观止，这人就连失了忆都跟以前一样那么无耻。她不能再这么干坐着了，自己爹娘都要被他忽悠过去了，诚然她之前的确想跟着他一起修行，那是因为他承诺过等百年之后再带她走，她好歹能尽几年孝道，如今这样把一切都摊开在明面上，自己肯定不能再留在家了。
她不愿因为修仙而放弃父母亲情，如果是那样，她宁愿当个凡人。
东华还在和二老解释，关于成仙这块，是天地注定的。当然他没有把锦卷上所记载的事情说出来，何仙姑是应劫而生之人乃是大秘密，如果泄露天机，连他也要受惩罚的，玉帝给他的御旨里写的很清楚，除了何仙姑之外，他还要再去寻其他六仙，等人都找到了，他就可以回天庭复命了。
素女走到东华面前，认真开口：“我能不能不认你当师父。”
东华挑眉：“凡人不都想得道修仙，长生不老么？怎么你却不愿。”
她摇头：“没有为什么。”
东华看了二老一眼，他大概能猜到原因，点点头：“我不逼你，不管你认不认，我都当你是我徒弟，你不愿离开此地，那就在这里修行好了。”
素女一呆：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东华已经转身向二老道：“真是对不住，仙姑不肯跟我走，看来我得迟些回去，我还住东厢吧？”
二老自然不会反对。
东华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仙姑，你明天莫忘了早起，我教你练剑。”
素女愣愣的应了一声，问道：“那今天呢？”
东华奇怪的看她：“不是去卖豆腐么，你自己刚刚说的。”
......
站在何记豆腐铺的时候，素女有些茫然。
扭头看了看身后在认真卖豆腐的东华，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一脸面瘫的东华帝君醒来后变得这么人畜无害？
还是那张冰块脸没错，喜欢穿白衣没错，一贯的很无耻没错，但是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东华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冬日的暖阳，虽然看着冷冷的，却依然能感受到点点温暖。
她想，重新认识一下这样的东华，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我把你当徒弟就好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