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不算约会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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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仙姑和东华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白狐跟在他们身后，出奇的安静。
原本让人觉得又长又枯燥的路程仿佛忽然间变短了许多，走过一条岔道，再拐过一个街角，便到了。看着熟悉的梨木雕花门，何仙姑心中感慨万分。
一个时辰前才从这里离开，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轻叹了口气，上前敲门。
“果老，快开门，我是仙姑。”
连叫了几遍都没得到回应，她不由后退了几步，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小声嘟囔道：“就是这里没错啊，怎么会没人呢？”
“他不在吗？”东华闻言皱了皱眉。
“看起来是这样。”何仙姑从台阶上走下来，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出去多长时间，要不然我们在这儿等等？”
“不必，我已经用三明六通之术算出他在何处了。”东华掐指一算，眉头舒展开来，抬手便召来了却邪，“仙姑，上来。”
“小白怎么办？”何仙姑看着一旁的白狐，犯愁了。
“回去。”东华看了它一眼，淡淡吩咐道。
“嗷——”白狐叫了一声，顺从的蹭了蹭他的衣角，然后便一溜小跑的向着来时的路奔去，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影。
何仙姑惊讶的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忍住了，掐诀施展轻身术飞上了却邪，低低开口道：“走吧。”
看出她欲言又止，东华的嘴角轻轻弯了弯，什么也没说。
却邪冲天而起，带着两人向南方飞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放眼望去，翠绿的草叶连绵无尽，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
“你如今的性子倒是沉稳了许多。”何仙姑刚刚站稳，便收到了一抹欣慰的目光。
“是……是吗？”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忙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戒骄戒躁、遇事三思、切勿冲动，渡‘妄’字一劫，须得心境平和，冷静镇定。师尊说的这些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片刻也不敢忘……“
“恩，你做的很好。”东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心境，已经可以学习御剑术了。”
“真的？”何仙姑惊喜的抬头，“我早就想体验一下御风而飞的感觉了，还以为要等到成仙之后才能一偿所愿呢。”
她看了看手中佩剑，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这把剑应该不行吧？”
“不急，此事须得先放放，现下赶紧找到张果老才是正事。”东华冲她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拉着我，此地太过辽阔，你速度太慢，会跟不上的。”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握上去有些温凉，就像一块上好的美玉。
何仙姑的脑袋一时间有些发蒙，这好像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除了……最开始的那晚，他揽着她在夜空下看星光。
心底深处一直掩藏的很好的感情这一刻好像忽然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看着他的侧脸，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师尊，我……”
“嘘——”东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看向前方。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间出现了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他们冲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人仰马翻，滚滚尘烟在夕阳的背景下看起来无比肃杀。
何仙姑吃了一惊，原本要说的话一瞬间便忘了个干净，拉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那是什么……东西？”
“东西？”东华挑眉，看向她的眼睛里带了笑意，“那可不是什么东西，一会儿等他们过来你就知道了。”
他们……难不成还是一群？
捕捉到这个字眼，何仙姑心里立时便咯噔了一下，身体都变得紧绷了起来。
“别害怕，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感觉到她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东华轻轻回握了她一下，低声安慰到。
听着他清冷的嗓音，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拂过脖颈，何仙姑原本有些慌乱的心跳忽然间就安定了下来。
她扭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亲密的有些过分。东华单薄的唇线、高挺的鼻梁、漆黑如墨的双眸离她是那样的近，甚至连眼睑上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她的嘴唇，只要再稍微倾斜一丁点的角度，就能碰到他的侧脸。
何仙姑只觉心跳声乱的一塌糊涂，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忙不迭扭头看向前方。
这一看，她却是愣在了当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团黑影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竟然是一人一驴。那匹毛驴通体黝黑，四蹄强壮有力，奔跑时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个骑在它身上的人，赫然便是他们要找的张果老。
他一向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此刻却在驴背上被颠地东倒西歪，一双手紧紧的抱着黑驴的脖子，有气无力的哼哼着：“你……你这黑毛小畜生，快给老夫停下，早知道你比那白毛小狐狸还难缠，老夫打死都不会把那半锅玄朱果汤给你喝……”
何仙姑听的哭笑不得，旁边的东华也是忍俊不禁。
“仙姑，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帮帮他。”温凉的手掌突然抽离，只剩下残存的余温。
“好。”她点头，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张果老——”东华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便飞到了他身边。
“嗯？你……你是谁？”张果老骑在黑驴背上，吃力的抬头眼前这个背着一把剑的白衣男子，声音因为颠簸而断断续续，听起来很是狼狈。
“东华。”他的声音不温不火。
“东华？没听过。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张果老皱着眉头，开始苦思冥想。
东华也不出声提醒，就在一旁抱臂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想起来了，你跟仙姑一起去过白芷山对不对，你就是那天那个年轻后生……”他忽然直起了身，激动地一拍大腿，满脸兴奋的说道。
“嗯昂——”黑驴在他一拍之下撒蹄狂奔，速度更快了。
“我……我说……你能不能帮……帮我……”这下他直接被颠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东华原本就是来帮他的，闻言便掐诀施展了个定身术。黑驴正奔得兴起，四蹄都已腾空，一定之下重心立时不稳，由于惯性的原因，当下便连滚带爬的摔了出去，它背上的张果老更惨，直接被摔了个狗啃泥。
旁边的何仙姑看到这一幕，连忙纵身跃了过来。
“果老……果老？你怎么样？”她费力的将黑驴挪开，摇着怀里须发皆白的老头道。
张果老缓缓睁开眼，看向不远处的东华，一脸悲愤，“我说……你这哪是帮忙啊，分明就是谋杀，老夫跟这畜生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摔一下，你一来倒好，直接把老夫给摔残废了……”
“师尊……”何仙姑向他看去，目光中没有责备，有的只是困惑和担忧。
东华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心底有一处柔软的快要化开了。即便她已经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即便她已经忘了他是谁，却还是和当初一样，对他一如既往的相信。
他们之间向来情深，却总是情深不寿。只恨命运如此，半点都由不得人。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纷乱的杂念压下，他笑的云淡风轻，“张果老，你都已经成仙了，还会怕这么一点儿小伤吗？”
何仙姑的声音顿时带了几分诧异，“果老，你居然成仙了？！”
一被揭穿，张果老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神色讪讪的站了起来，“是……是啊。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熬的玄朱果汤，要不是喝了这汤，老夫只怕还成不了仙。”
“那这头驴呢？”她指了指一旁还在挺尸的黑驴。
她不问还好，一问他立时便火冒三丈，奔过去踹了那黑驴好几脚，仍是不解气，不知道从哪儿又摸了个棍子出来，噼里啪啦暴打了十几棍，直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了手。
何仙姑看的目瞪口呆……这到底多大仇？
张果老缓过气来，开始解释：“你们走了之后，还剩下半锅玄朱果汤，我实在喝不完了，就喂了这蠢驴。谁知道它喝完了跟疯了一样，撒蹄狂奔，拉都拉不住，直接带着老夫从张家村一路奔到了这儿，要不是这位……这位……”
他看着东华，挠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东华。”
“对……要不是这位东华小兄弟定住了它，老夫非要被它颠散架了不可。”他说着整了整衣衫，冲着东华拱手道：“多谢小兄弟啊，以后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恩，我记下了。”东华一本正经的点头。
何仙姑在一旁听得直扶额，“果老，他是九重天上的东华帝君，足足长了你两万岁有余……”
“两……两万岁！”张果老闻言一哆嗦，昏过去了。
何仙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一时间担忧了起来，“他不是仙人吗？怎的这样容易就晕倒了？莫不是真的受了什么伤？师尊，你要不要帮他看看？”
东华轻轻摇了摇头，“无碍，他只是因为方才的奔波损耗过多造成了仙力枯竭，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说着将躺一旁的黑驴身上的定身术给解了，冷声吩咐道：“驼了你家主人跟我走。”
那黑驴当下顺从无比的站起身，走过去将张果老驼在了背上。
何仙姑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心下有了几分了然，“难怪小白那么听你的话，我看只要是生了灵智的动物，都会听你的话吧？”
东华笑道：“不错。”
二人站在却邪上，黑驴驮着张果老跟在后面，一起化作流光飞向了天际。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不算约会的约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