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暴风雨前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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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华和冷香回到张家村的时候，足足比之前预计的时间晚了一天。
蓝采和他们和两人不熟悉，就没有多问，难得的是东华也并未说些什么，何仙姑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好生奇怪，于是便寻了个空将冷香拉到一旁，细细问起事情的始末。
冷香也不瞒她，只说回来的途中遇到了魔族之人，免不得一场恶战，于是便耽误了些时间。烨华在旁边一叠声的应下，还将那人的容貌外形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末了，他充满期待的问道：“师尊，你们之前有没有跟他交过手？”
“你说……那人带着银色面具？”何仙姑低着头，姣好的面容隐在鬓边的碎发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烨华以为她不信，连忙指了指旁边的女子，“对啊，冷香也看到了，不信你问她。”说着又挠了挠头，“不过那人只有上半边脸带着面具，下半边脸就没有了。师尊，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少女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身体在不易察觉的颤抖着，呼吸也有些不稳，放在桌子上的手由于握的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泛白。
“仙姑，你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异状，冷香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沉浸在回忆里的烨华闻言回过了神，立时便慌了，伸手就要去扶，一面结结巴巴道：“师尊，你没事吧？你、你可别吓我啊，我、我胆儿小，经不起吓的……”
“我没事，刚才只是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罢了，你们别担心……”何仙姑摇了摇头，轻轻拂开了他的手，向冷香递过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冷香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她默默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
“那个人，我遇到过，在二十天以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仙姑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神情很复杂，似愤恨又似不甘，更多的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时候，我的伤刚刚痊愈，师尊便想带着我回小楼镇一趟，谁知道刚从长安出来，就遇到了这个人，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魔族之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非要杀了我不可……”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简单将擎苍和赤媚的事情讲了讲。
冷香和烨华听得直皱眉，都表示以后会多加留心，若是来日遇到这两人，定然不会手软。何仙姑闻言感激的笑了笑，神色却并未轻松多少。
“师尊说过，擎苍会血遁之术，在魔族中人的地位绝对不低，当日他称呼那人为义兄，神色间颇为恭敬，所以我推测那人的地位应该在他之上，说不定便是魔族两大护法之一，而且他的修为深不可测，只是一掌，就伤了师尊。若不是湘子出手相救，我们只怕早就死在了山上。”
“不可能，那人明明连我们两个都打不过，怎么会把尊上（东华）打伤的？”烨华和冷香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他没变身吗？”何仙姑诧异道。
“什么变身？”两人看着她，一脸迷茫。
“原来你们不知道，难怪……”她恍然，接着便苦笑了起来，“上次他原本是打不过师尊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变成了一个身高两丈，头生犄角的魔物，师尊他用了禁术，也只是将他重伤而已，后来……”
她顿了顿，低低开口：“后来我就晕了过去，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烨华听的心有余悸，拍着胸口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冷香的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确实很惊险，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个魔物最后怎么会放过你们？”
何仙姑不自在的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轻声回道：“大概是我们福大命大吧……”
“恩，我也这么想。所以啊，仙姑你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感觉到女子瞬间变得僵硬的手，冷香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会的。”何仙姑松了口气，站起身道：“这件事十分重要，我得去告诉师尊一声。你们两个也奔波了这么多天，肯定累坏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你们赶紧休息吧，我就先告辞了。”
不待两人出声，她就匆忙出了门。
“冷香，你有没有觉得师尊她今天怪怪的？”烨华摸了摸下巴，向旁边的人问道。
“是吗？我倒觉得是你想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房去了。”冷香淡淡否定了他的话，转身留下了一个清瘦的背影。
“喂！喂……怎么回事啊你们，说走一下子都走了。”追到门口的烨华一脸郁闷，扭头看了看空落落的房间，他叹了口气：“得，还是睡觉吧。”
……
月黑风高，夜凉如水。
屋顶上正站着两个人影，一个挺拔，一个纤瘦，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对而立。晚风呼啸而过，将他们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你这么晚找我来，所为何事？”一身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清隽，眉目疏朗，身后背着一把仙剑，正是东华。
身穿青衣的女子直截了当的开口：“仙姑说，上次你被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重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华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我确实打不过他，至少……当时的我打不过。所以最后将他逼退的人，是仙姑。”
“因为你传给她的半身修为么？”女子皱眉道。
“不全是。她应当是在惊怒之下，从体内的七窍莲子心上引出了佛光。为了救我，她将身上的修为悉数传了给我，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女子沉默，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佛光，是上一世的冷荷在观音座下聆听了五百年佛法所得，如今出现在何仙姑身上，就代表着她体内那颗七窍莲子心已经开始苏醒，而苏醒的后果，不仅仅是修为的增长，同时也意味着她很快便会想起前世的记忆。
有关东华的一切，有关她的一切。
“要多久？”半晌后，她问道。
“一个月内。”
“怎么会这么快？！”女子一脸错愕道。
“很早之前的时候，仙姑被赤媚和擎苍抓走，不得已使出了玄天九变。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体内的七窍莲子心就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些，所以……”
“你不必说了！”她脸上已带了愠怒，“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把忘情之水取来。”
“你且抬头看上一看。”东华伸手指向了夜空，神色十分凝重。
青衣女子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象征着中宫的紫微星旁边有着一颗闪着妖异光芒的星子，那颗星子浑身都包裹在血光之中，却有些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她不过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女子连忙移开了眼睛，惊魂未定道：“那是什么？”
“惑星。”东华看着那枚星子，却像是没有任何影响一般，清冷的声线一如往昔般平稳镇定，“如今惑星将至，天道暗淡，八仙归位只会更加的困难。我已算出仙姑她不日会有大劫将至，这段时间内，容不得任何闪失。所以，我绝不会离开。”
“你疯了！你不要忘了……你曾经对着天道发下誓言，若是一个月内不能将忘情之水取来，就会天诛地灭，永受轮回之苦！”女子一时激动，几步便要上前，不曾想却踢到了房顶一块瓦片，只听‘噼啪’一声脆响，那瓦片已是从屋顶落下，摔做了几片。
寂静的晚上，这样的声响早已传了出去，几户人家喂养的狗儿已经‘汪汪汪’叫做了一团，离得近的住户，已经亮起了灯光，远远的有人声传来，两人显然不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东华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只要此事一了，我就启程去灵界。她成仙之日，便是前世的记忆苏醒之时，你只需要将忘情之水交给她服下，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下一瞬，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就连余音，也随着风渐渐消散了。
“你……”女子气结，却已找不到发火的对象。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她身形忽闪，赶在来人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籁俱静，房顶上再无人影，只剩下一抹清冷的月光。
……
天已破晓，众人整装待发。
除了何仙姑和东华之外，其余人都被装进了万里如意梭内。张家村距离长安有千里之遥，对于仙家来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至。这还是因为东华照顾到何仙姑的御剑术还不熟练，刻意放慢了速度，不然又哪里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君墨尘自到了长安后，就与众人分开了。即便如此，他们一行人到达悦来客栈的时候阵仗还是很大的。只可惜众人带着欣喜而来，却扑了个空。他们从小二哥嘴里得知，铁拐李早在几天前便已离开，临走时颇为匆忙，只来得及留下一封信。
“信呢？”何仙姑皱眉道。
“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取。”小二哥做了个揖，转身离开。
“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头……”张果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一脸信誓旦旦。
“哼！是个人都看出不对头了，还用你说！”蓝采和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
张果老一听只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你个小兔崽子，简直跟那白毛小狐狸一样烦人，是不是想让老夫给你松松筋骨！”
“嘶——”蓝采和捂着头，疼的呲牙咧嘴。
“喂！你这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吧，懂不懂什么叫爱幼！！！”
“哟呵，你小子还跟我提爱幼！对着老夫大吼大叫，你尊老了么？”
“好啦……你俩别吵了。”何仙姑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将白狐收在万里如意梭里就能耳根清净了，谁知道这一老一小也这么不对盘，蓝采和活脱脱就是小白的翻版。
“客官，您的信。”店小二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简直就是天籁，何仙姑连忙道了声谢，接过来拆开。
“写的什么？”众人凑过了头，一脸好奇。
“师尊，你看。”何仙姑没答话，只是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东华。
东华接过，眉头便是一皱。
信上只写了五个字——速来国舅府。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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