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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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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虽活了两世,可说到底是头一次悸动,因着太过理性,没有像许多人一样,陷入热恋。相反,身居高位,每天都在忙于公事,和陆羽雪的相处,反而比过去更少了。因此江南园相邀,她是非常期待。可惜,最后却落个心有不甘还钻进了牛角尖。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是该怪陆羽雪过于冷淡,还是怪自己要求太多。当初在岸边的信誓旦旦,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她想,也许厚脸皮一点,去缠着人家。可这不是她的作风,她做不到去为难一个人,也更做不到看着喜欢的人皱眉头。也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陆羽雪既然默许了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就不应该再生有过分的要求,不然就太难看了。
这般自个儿想通了之后,云川发觉心口的闷气顺了不少。她想了想,打开梳台下方的柜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精致盒子。
朝着门外喊道:“叶儿。”
叶儿走了进来,“小姐。”
云川指着盒子,“把这个,送到医馆,亲手交给陆大夫。就说…就说是今天招待不周,扰了兴致的歉礼。”
叶儿微微抬了眼皮,看了眼三小姐,走过去,小心拿起,“是。”
看着叶儿出去,云川顿时有种如重释放的感觉,可下一秒,心里又有些不安,不知道陆羽雪会不会…收下礼物?
二月细雨连绵,又是万物逢春。
云川带着平玪又去干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兴修水库和修粮仓。
各地粮仓被早前战乱暴动,被毁的七七八八,特别是官仓,几乎是面目全非。大正收复失地之后,朝廷拨下来的赈粮无处可放,大多都是放在义仓。然而义仓简陋,虫蚁蛇鼠难防,因此有必要修粮仓。
不过,官仓很大,修起来费钱。云川就想了个可耻的办法,拨了批军队下来,反正军队是国家养的,不用白不用。
修粮仓,平玪也有参与,当她看到云川这么毫不客气把军队调来修粮仓,呸了她一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云川听了,耸耸肩,慢悠悠的从皇帝表妹的眼皮子底下飘过。
修粮仓倒是解决了,就剩水库了。
云川发现北郡支流虽多,但大点的水流却很少,而且分散很开,有些田地因灌水难,久而久之便成了荒地。北郡正直人口增多,需要很多田。因此,水库是必须修。
她把皇帝表妹送来的二十个工部干事和所有当地官员全部叫来,拿着北郡地图进行水库选址。她想趁梅雨季节来临之时,在各地方修两个大型水库。
经过几番商议,水库选址和修水库方针全定下,就等小麦种完,就将所有人力投入到修水库。
平玪虽然赞同修水库,可另一方面又很担忧,这又是修粮仓又是修水库,金钱若跟不上,很容易腰斩。
“没事,”云川当时正在吃午饭,头也不回的回答,“我还有十万大军。”
平玪听了,差点没把鱼汤往她头上扣,愤然道:“朕的军队是用来上阵杀敌,不是给你用来当免费苦力!”
云川盛了碗鱼汤,边喝边道:“可现在没仗打,朝廷养着也没事干,多浪费。”
“……”平玪被噎的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放心吧,就算造反起来,不是还有你吗。”云川继续厚颜无耻。
“……靖王,朕想撤了她。”平玪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请三思。”配合着这么一句,靖王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尽量把自己当透明。
云川将碗里的汤喝光,放下空碗,一副吃饱喝足,然后问道:“对了,表妹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这是云川第二次问,第一次问倒也没什么,可再次问,就明显是赶人的意思。
“你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回去!”平玪不悦,她堂堂皇帝,难得来北郡视察,却不想反而遭人嫌!若不是这人是云川,她早就宰了。
得罪皇帝表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云川毫无畏惧,而是正色劝道:“虽不知你在逃避什么,可国家大事岂能交由旁人代理。你身为一国之君,应当知道暗中有无数人想取你性命。你或许不畏生死,可你是大正皇帝,你的命便不再是你自己的,而是全天下人的。”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平玪的脸色非常难看。
靖王放下筷子,没说话。她其实也早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回京后,平玪又会闷闷不乐。也曾建议平玪将柳敏儿遣走,可这姑娘死心眼,死活不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姑娘。
“总之,三天后,我会派人送你回京。”云川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你!”平玪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当即要发作。
“好了,”靖王出面阻止,“就算你不想面对柳敏儿,可太后呢?”
这是唯一能劝得住平玪的杀手锏,平玪和柳太后母女情深,昨日密探送来消息,柳太后因日日为她忧心而病倒,平玪不可能不在意。
果然,一搬出太后,平玪的怒气消了几分,紧抿着下唇。良久,一副没了力气的趴在桌子上,闷闷道:“明日…我便回京。”
听到平玪愿意回京,靖王松了口气。要知道,这种非常时期,没有皇帝在朝堂坐镇,某些不安分的臣子,指不定要蠢蠢欲动。
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这句也不对,起码云川觉得,她认识的帝王家,都是痴情种。
同情地拍了拍皇帝表妹的肩膀,云川劝导道:“世间男女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放心,表姐向你保证,一定帮你找个漂亮的姑娘或者帅哥给你。”
平玪抬起头,幽幽道:“相信你,我还不如自己去找。”
云川拍肩的动作停在半空,不爽的收回手,“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没伴可别求我。”
“我堂堂大正皇帝,还会缺暖床的?”平玪一脸的不屑。
“……”所以说,上一秒为情要死不活下一秒又嘚瑟的熊表妹最讨厌了。
看着这对表姐妹又上杠上,靖王无奈地笑了笑。
说明日就走,还真的就走了,大正女皇帝确实是个说一不二的直爽性子。而前来送行的,除了云川,还有陆羽雪。
“羽雪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聚。”平玪抱着陆羽雪,虽然都没抽抽噎噎的伤感,但也差不多。
陆羽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回京路上要多加小心,得空,我会回京探望。”
“嗯。”平玪恋恋不舍地离开陆羽雪的怀抱,“这次北郡之行,也算是得益良多,又见你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
陆羽雪欣慰地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靖王,“这封书信,代我交给我爹。”
“没问题。”靖王接过书信,小心收好,郑重道:“我会亲手交给陆丞相。”
眼看也该启程了,靖王吩咐随侍扶平玪上马车,然后和同行侍卫,齐齐上马。
“羽雪姐姐,”平玪掀开窗帘子,“后会有期。”
陆羽雪:“保重。”
靖王在前开路,侍卫将马车护在中间,一行人离开了燕城。
自始至终被无视的云川,目送着皇帝表妹和靖王出城后,对陆羽雪说道:“我送你回去。”
陆羽雪没有推辞,轻应一声。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的随从保持距离跟在身后。
两人同行并不是第一次了,以往的话,云川倒是还能主动和陆羽雪随便聊点什么,气氛还算融洽自在。只是这次不知为什么,相处起来,莫名的有些尴尬。
云川知道这是自己内心作祟,陆羽雪不是个主动的人。若不是那次江南园回来自个儿胡思乱想,便不会这般一路无语。
主子不说话,后面的随从自是不敢多嘴,这让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了。
直到……
“哎呦!”
脚背突然一痛,云川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一旁的陆羽雪急忙一拉,因着惯性的缘由,云川扑在了她的怀里。
“……”云川。
“……”陆羽雪。
事情发展,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两位当事人,愣了那么一小会儿。
“怎么了?”最先回过神的,是陆羽雪。刚才那声痛呼,让她没有马上推开云川。
被这么一问,云川方觉到左脚背,火辣辣的痛。
“左脚…被人踩到了。”云川皱着眉头回道。
陆羽雪推开云川,改为扶着,“前面医馆便到,我扶你过去。”
云川忍着痛,“有劳了。”
然后在陆羽雪的搀扶下,云川一瘸一拐的向医馆走去,可见那脚背的伤,挺严重的。
身后,除了王侍卫,刘吉项浩小敏笙儿皆是张着大嘴,齐齐惊恐地看着叶儿。
“抱歉,走的有点急,不小心踩到。”叶儿嘴上这么解释,可脸上毫无愧疚之情。
骗谁呢!
目睹叶儿如何行凶的四人,虽然很想替政史大人打抱不平,可一想到叶儿刚才那凶狠的表情,怕怕地退后几步。
仿若不知四人的小动作,叶儿快步追过去,帮陆大夫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