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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第二天醒来,卓天睁眼看到的是一间陌生的普通客房。木色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被子,酒店一样的感觉。浅灰色的墙上没什么特别的装饰,落地大窗,白色的窗帘透过意味不明的晨光。爬坐起来,揉揉太阳穴,深呼吸后努力回忆昨晚后半夜发生的事。低头看到自己衣衫整齐,丝袜都没脱,不知为什么,卓天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新奇的好笑,头一次宿醉不归,甚至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

      陌生男人?

      卓天昨晚和载淳被Adam左右架到家里。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卓天蒙头扎进被子。唔,棉被里透着淡淡的樟脑味道,真好闻。卓天嗅着这味道,又躺了下来。

      "啊……都干了什么……"

      记忆碎片里,自己和载淳在Adam家客厅又吵又闹,嘴里不清不楚。到底有多失态,真的只能问邹逸了。

      邹逸?卓天眯着眼睛苦苦思索,邹逸又是谁?

      笃笃笃,有人敲门:"卓天,醒了么?"
      "没有!" 卓天蒙住脑袋,不假思索地说。
      门口的人小声笑了,又说:"那我进来了。"
      "哗" ,白色的房门被推开。Adam穿着宽松的灰色针织家居服,白色的亚麻长裤,托着一杯水,笑眯眯地看着刚刚醒来的卓天。

      "邹逸……" 卓天突然想起,邹逸是Adam的中文名。喝醉了以后才知道。邱一,周易,周一……再次深呼吸后,卓天坐起身接过邹逸递来的盘子。看到柠檬水,突然觉得很渴,拿起玻璃杯,很快喝掉,放下空荡荡的杯子,看了看带着好奇表情看着自己的邹逸,自然而然的说: "真好喝。"

      邹逸认真忍住了笑意问:"睡得好吗?"
      卓天点点头:"载淳呢?醒了么?"
      "比你醒得早,出去和朋友打球了。托我照顾你。"

      随着意识的苏醒,卓天感到越来越浓的尴尬。就像制作米酒的过程,松软的米饭中冒出越来越多意味不明的气体。毕竟昨晚才认识邹逸,现在自己宿醉、住在他家,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怎么都不是文明人的形象,卓天撇撇嘴对邹逸说:"那我也走了,实在很不好意思,叨扰你到现在。请问现在……几点了?"

      邹逸笑着说:"一点多了。等会一起出去吃晚饭吧。你哥约了周茜,大家一起。"

      卓天越发垂头丧气,她一般不会超过十点起床,现在还要继续和邹逸吃晚饭,实在是没有办法将米酒变回米饭了,因为在化学层面上这不是可逆反应。

      "那我先洗漱一下。" 卓天尽量避开邹逸的眼神。

      邹逸点点头,自然地拉了卓天一把。带她到走廊尽头,替她打开卫生间的门:"盥洗台上的洗漱用品都是为客人准备的,哦,还有浴巾,请随意使用,都是干净的。"

      卓天点点头,道了谢,立即把自己关进卫生间。脱下粘了自己一晚的外衣,走进淋浴间,首先细致地冲洗自己的头发和脸颊,然后浑身打满肥皂并洗干净。痛痛快快洗完,重新穿上昨天的连衣裙,并没什么异味,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认真的刷牙、刷舌苔,把令人不愉快的酒精味统统洗掉,吹干齐肩短发,梳理整齐后再扎起来,脸上拍一些爽肤水,面对镜子里脸蛋微微有些浮肿但是一身清爽的自己,卓天总算找回了往日的冷静和秩序。又收拾了一下自己使用过的卫生间,卓天露出笑容走了出去。

      "邹逸?"

      没穿袜子,卓天光脚踏在邹逸家纯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卧室没找到,卓天走下楼梯。心想邹逸难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复式?是付着昂贵的房租还是他父母替他整栋买下的呢?无论哪种结果,他一定家境优渥。如此,卓天便不做再多的联想。她来自国内一个中产阶级小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继承了父母对待物质的态度,不喜欢过分的奢侈,自食其力,在能力范围内过得简单精致就很好。爱慕虚荣不在她的字典里。这是她和载淳不一样的地方。

      走进客厅,朝南的落地大窗透进午后慵懒的阳光,白色的窗帘,黑色的沙发,极简装潢让卓天感到舒适。邹逸端坐在画板前,沙沙地画着素描。从楼梯上走下来,卓天刚好面对他的侧影。或许光线太明亮,卓天视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轻轻动着画笔。和昨晚在歌剧院、酒吧街认识的邹逸相比,眼前的好像是另一个干净的男人。

      有些出神,卓天止住了脚步。直到邹逸扭头,怔怔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说:"我……好了。"

      卓天洗掉了昨晚淡淡的妆,素净的脸庞白皙清秀。和昨天一样的连衣裙,及膝的裙摆下露出修长比直的小腿,加上一双扎实地踩着地板的脚丫。邹逸情不自禁打量她许久,忙到门口替她拿了拖鞋:"先穿着。你看看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卓天穿上拖鞋,问道:"有吐司吗?"
      邹逸领她走进开放式厨房,拿出两片吐司放进烤面包机,随后替她倒了小半杯鲜橙汁推到她面前:"先喝些橙汁吧。"
      卓天坐在高脚凳上安静地接过橙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邹逸转身打开电热炉调到中火,放上煎鸡蛋的小锅涂上一层薄薄的黄油,一分钟后打进一个鸡蛋。
      "喜欢吃几分熟的鸡蛋?"
      "半熟最好。"卓天说。
      邹逸遂把计时蛋转到两分钟的位置,又问:"要不要吃点火腿?"
      卓天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喝咖啡吗?"
      "如果有的话。"
      "很方便。"邹逸拿出一颗咖啡包放进角落里咖啡机顶部,很快打出一杯咖啡。这时吐司跳了出来,邹逸取出吐司放在大盘子里,和咖啡一起端到卓天面前。随之,鸡蛋也煎好了,邹逸娴熟地将鸡蛋铲到吐司上,递给卓天一副刀叉。

      "吃吧,这是盐和胡椒,还有奶酪。"
      "谢谢你,看上去很美味。"
      "不客气,早上我给你哥也做了一样的,还加了更美味的火腿肉和煮菠菜。现在菠菜没了。"
      卓天笑了笑:"怪我起太迟。你平时都自己做饭吗?很熟练的感觉。"
      "恩,我喜欢自己做好吃的。用新鲜的食材和合适的配料,调制健康的菜肴。很有成就感。而且我的肠胃也很喜欢。"
      "我也喜欢自己动手。只是不如你能说会道。"
      "哈哈,下一次希望是在你家吃到你做的食物。"
      "没问题,寒舍虽小,五脏俱全,等着我的邀请函。"

      填饱肚子又喝了香醇的咖啡,卓天感到满足而愉悦,在邹逸身边自在许多。清理了厨房的杯盘,走到邹逸刚才的画板面前瞧了一阵。

      "你在画什么?什么都不是啊……" 画上的底子根本道不出所以,卓天感到困惑。
      邹逸笑笑,解释道:"暂时的构思是成群的写字楼。抽象画。"
      卓天好像明白过来点点头,更加好奇:"你爱好画画吗?刚才我看到楼上走廊里挂了一些画,不会都是你自己的作品吧?"
      "因为家人的缘故,我从小接触绘画,现在纯粹是业余爱好。走廊里的画作都是当代专业画家的作品。没有我自己的画。"
      "刚才有幅画很漂亮。让我想起很熟悉的画家的风格。"
      "是偏多橘色色块那副么?"
      "是啊,感觉很明亮很舒服,色块的渐变处理很用心,这样一幅画呢,挂在有点暗的走廊尽头觉得刚好。"
      "那幅画是我比较喜欢的画家的作品,很久以前收藏的。" 最后的几个字邹逸说得特别小声。
      "看来很有意义。"
      "是啊,所以我到哪儿都会带着。"

      卓天点了点头。她那位画家朋友的画,无论她走到哪里也是会一刻不落地带着的。

      邹逸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晚饭要和大家一起吃吗?"
      "哦,好的。"卓天有些支支吾吾的,"我刚才有些担心。"
      "担心刚认识我就宿醉在我家。所以不想再和我相处下去。"
      卓天红着脸低下头:"总是难为情的事。我很少这样。"
      "我知道。偶尔一次这个样子。因为一些心事。"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见的人见不到。仅此而已。"
      "这事情够让人难过了。"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卓天抬头轻轻看着邹逸,从他的眼神里,她读出他懂得这样的情绪,他也是拥有这样一个秘密的人。这点毋庸置疑。他们可以互相理解。不知为什么,卓天就是知道。

      "如果总是沉浸在难过里让酒精拯救这些情绪,会越陷越深。所以我们还是选择短暂的遗忘为好。"静谧的空间里,邹逸悠长地说。"一起出门散散步吧,沿着塞纳河岸走走,适合的时候坐地铁去吃晚餐。载淳说在铁塔下你们经常外食的韩餐厅见面。"

      卓天点点头,又看了看邹逸,无声的眼神交换,好像认识了很多年。

      邹逸家坐落在第十五区偏西的位置,离塞纳河不远。两人在安静的街区走了一会便见到了远离市中心、蜿蜒的塞纳河。那些坐满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的苍蝇船"bateaux mouches"不会行驶到这里,此时伴随他们的唯有宁静的流水、稀松的车流与低矮的洋房。天空在这里很宽阔,阳光在四月的午后尽情诉说着春天的温柔。时不时偶遇散步的居民,有的搀着老伴,有的牵着漂亮的哈士奇,有的穿着运动服、紧身裤努力奔跑着肆意挥洒汗水。

      "你跑步吗?"邹逸问。
      "每周会长跑两三次,视情况而定。"
      "我以前每天都会跑步。参加过许多马拉松。跑步是非常迷人的运动。只是现在我不能跑步了。"
      "为什么不能跑了?"
      "身体上出现一些问题。膝盖磨损之类的。医生不建议跑步。"
      "那还是以身体为重。适当地步行或者做些其他运动也是有益的。"
      "是的,可是还是最喜欢跑步。如果可以的话,想每天都跑10公里。这里很适合跑步,空气很好,风景很漂亮。像现在这样,如果能跑起来,该多好。"

      邹逸加快了步伐,语气渐渐兴奋,可最终还是没有跑起来,转身望着卓天的眼睛,笑了笑说:"你可以试试来这里晨跑。"

      "恩,我会的。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还可以一起跑。"卓天笑着说。
      "但愿。"

      无声走了一段路,静静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轻轻洗礼在温柔的春风中,似乎真的有一股奇妙的治愈人心的力量,两人的脸上都浮起微笑,享受着漫步的美妙。

      邹逸终于打破了沉默问卓天:"昨晚的芭蕾舞剧你喜欢吗?我没有听到你的评价。"
      "挺喜欢的。只是还没有到那个年纪,不懂得婚姻里不愉快的抉择。要让我现在将爱情和婚姻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做不到也不明白。但是就音乐和舞蹈看来,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是这样的。"

      "好像小说戏剧都这样写。如果最后在一起了,就会成为很容易被遗忘的作品。"
      "我也这样想,所以觉得这些编剧和作家都是野心大于同情心的。"

      "如果富有同情心,大多会去写童话。"
      "可是安徒生的故事也挺残忍。"

      "生活对待他就残忍。所以生活才是最没有同情心的那一位编剧。"
      "或许是这样。"

      时间沿着塞纳河水的河床渐渐流逝,太阳快要落山,美好的春日就要收起面纱邀请她那位不太讨人喜欢的坏姐姐的到来。巴黎的夜晚要上场,又要套上风衣,感受二月一样的寒冷了。

      邹逸和卓天在五点半的时候坐上了地铁,8号线坐到La Motte Picquet,再步行到韩餐馆时载淳和周茜已经先到了。

      狭小的餐馆里,坐不下超过二十桌人。邹逸和卓天刚出现在门口,载淳就起身招呼他们:"你们来了!快点过来吧!点餐了。"身旁的周茜抬头,笑容很大。原来她有两颗小虎牙,很可爱。隔了一晚,卓天似乎把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了一遍。情不自禁对周茜一样高兴地点了点头。

      卓天和载淳面对面坐下。载淳又开始叽叽喳喳:"卓天,你后来什么时候醒的?"
      卓天口气淡淡的:"一点的样子。你倒好呀,一早就丢下我。"
      载淳解释说:"我怕你睡不好,不舍得叫醒你。"
      卓天撇了撇嘴,无论怎样,他早上走的时候该叫上自己。

      随后,服务员过来用韩式法语给各人点了菜,又上了饮料。

      "你今天跟谁约了打球?我怎么没听说?" 卓天好像凶巴巴的问载淳。
      载淳呲牙笑着:"我的一个同事呀。早就约好的。干嘛啦!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卓天撇嘴道:"哼,客气了。"

      "可能在我家不自在。" 邹逸说。
      载淳挥手:"怎么可能。你家那么舒服。你又会做饭。卓天,尝了火腿没有?"
      "没你有口福!"

      为什么加入了载淳的对话内容总是没有营养呢?卓天摇摇头,心中充满了戏谑的无奈。邹逸说得没错,生活这位编剧残忍而现实,浪漫和深刻总是是相对而稀少的元素。这样看来,载淳也不无可爱之处。

      服务生送来满满的一桌开胃小菜,有卓天最喜欢的裙带菜,还有泡菜、豆芽菜、辣豆腐和海带。众人拿出筷子慢慢挑选喜欢的几样品尝。

      这些小菜是卓天喜欢韩餐的地方,一小盘一小盘地精致陈列着,给用餐者非常丰盛的愉悦感,且品尝以后口感很好,富余回味。泡菜一类的发酵食物中富含乳酸菌,有助于消化,是低盐的健康食品。泡菜的做法最早出现在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而后传入韩国。自从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后,世界上广泛认可的就只有Kimchi--来自韩国的腌制食物。曾在韩国首尔短暂逗留数日,没有角度对其文化做太多评价。然而卓天大概是喜欢这个民族的,也仅仅停留在一般的好感。他们的外观精致,可以把普通的事情做得很漂亮,整个民族都比较感性和浪漫。甚至三千多年前传入的可口泡菜,都被他们演化成现如今丰富的饮食文化。反观地大物博的我国,依旧朴实地腌制大白菜,尽量保留蔬菜最原始的味道,偶尔端上饭桌,基本都不是正餐,主食大都是粥类,匆匆登台而又匆匆下场。不得不承认是韩餐给了泡菜一个可以登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舞台。其中的得失多得供众人回味了。

      吃完了自己面前的裙带菜,主食也送了上来。卓天拿起韩式长柄圆勺,搅碎石锅饭上的生鸡蛋,加了些辣酱,将饭菜仔细搅拌均匀,从外侧挖了一口带些脆锅巴的米饭,伴上辣白菜送入口中。辣辣的味道和脆脆的口感非常适度,也难怪这家小小的韩餐厅前总是排起长队。

      四人边吃边聊,从最近上映的电影聊到了假期的安排,又正好说到刚刚过去的春假,聚餐接近尾声。多么期待下一次的假期啊,就在这样的时候,忙碌的服务生拿来了结账的小本子。各自付了钱,载淳撺掇大家再去酒吧玩。

      "我不玩了。先回家。" 卓天喝完杯子里的水,穿上了大衣。
      载淳好声好气地说:"行吧,不勉强你。"
      卓天不乏默契地瞪了载淳一眼,跟周茜笑笑,转身站起来说:"我先走一步。"
      身边的邹逸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
      卓天忙推辞:"不用不用。我回家很方便。"
      "载淳、周茜,我送送卓天就回去休息了,今天也不能和你们玩。" 两人站在狭窄的餐厅中间有些尴尬,邹逸只好匆忙道别,跟卓天一起走了。

      "唉,真的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 站在门口,卓天向邹逸推辞。
      "没事,不麻烦。" 邹逸的口气很诚恳。

      卓天只好转身朝地铁站走去。就像刚才一起散步一样,和邹逸并肩走着。

      "你实习不忙的话,教我法语吧。" 邹逸说。
      卓天寻思道:"你为什么要学法语?"仔细想想,一整天了对邹逸的法语水平确实没什么印象。他不怎么开口,连点菜都是载淳代劳了。
      "我之前也没学过法语。"
      "你来法国不是读书吗?"
      "我早就毕业了。来这里散散心。" 邹逸轻飘飘地解释道,好像真的只是来散心。
      卓天笑道:"那你何必较真学法语?"
      "我要是较真地学,也不找你教了。"

      两人一路走进了地铁站。经过刷票机的时候,卓天小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邹逸在身后提醒,卓天才发现。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卓天慌张地走到一个角落,特意离邹逸远远的才接听电话。

      "喂。是你吗?"
      "恩。"
      "你好吗?"
      "很好。"
      "我给你写的邮件,你都看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回复?我很快就可以去见你了。" 卓天语速很快,声音很轻。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请不要再打扰我,不要给我写邮件,我不会看。而且,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卓天咬着唇,捏住手机,关节泛白。

      "嘟嘟嘟……" 电话跌入忙音。

      卓天握着手机独自站了很久。
      邹逸悄悄走近,轻轻拍拍她的肩:"怎么了?"
      卓天转过身,克制住情绪,苍白地笑了笑:"没什么。"
      邹逸皱眉,静静站在她身边。

      面前的地铁来了又走,呼啸带着都市的风,拂过等待着的都市人的脸颊。而卓天此刻却感受不到这一切,混沌的风、明亮的光、身边的人,她的眼闭上又睁开,却是一样漆黑的世界。星遥……她用尽了所有的自尊,放下了所有的骄傲,相爱与等待,最终换来这呼啸而过的疼痛。卓天突然觉得头好痛,不由自主地抱着头蹲了下来。

      "怎么了?卓天。" 邹逸耐心地询问。
      卓天看清邹逸在旁的关切,低头说了句:"我没事,刚才有些头疼。我先走了。"说着站起身,等待即将到来的地铁。
      邹逸伸手扶住卓天,皱着眉很担心:"要不我去药店买点阿司匹林?"
      卓天转身避开他,压低嗓音道:"真的没事。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很快,地铁在刹车片的摩擦声响中,驶入站台。卓天迅速走向列车门,独自踏上了地铁。

      直到地铁呜咽驶远,邹逸依旧伫立在站台。伤心的事情明明很伤心,短暂的遗忘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不能见到的人,还是不要想着再去见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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