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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阕 ...
向竹看见他后,胸口好像被堵,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唔出半句,“你的汉语好撇脚。”
真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说,“作为人质,身份是你的一大枷锁,我不会招摇的告诉别人,你也要小心不要说漏嘴。”
向竹转了转眼珠问,“为什么帮我?”
“因为是我带你来到这里。”
“唔……你人真好。”
“……”“你知道我是谁吗?”真田问她。
“不知道。”向竹很诚实的回答。
真田本想告诉她,但想了想就算了,只是望着她。
向竹人小,也会脸红,她问,“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用知道了。”然后走出室院。
向竹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将军,心中突然有一股伤感,对这个将军的伤感。
第二天.从宫里传来消息,真田拥有向竹的掌管权,向竹更名为‘长向竹’,可以一直待在真田的将军府上,不用搬到宫里。算是从那一天开始,也就待了十一年。
风吹过重门深庭院幽冷,一纸红笺约下累世缘分,史书翻过这一页记忆封存,素锦绘下这一段孤独浮生。
其实她对他是恨的。十一年的内院,十一年的封锁。
她知道当年出兵进攻周朝边域是真,但以周朝的实力又怎么打的过呢?唯一的就是只是一个圈套,一个东瀛对周朝的缓兵之计,一个周朝对东瀛的维权之道,不过东瀛的目的是什么?十一年已过,估计,就快要来了吧,那场迟来的雪,把真相就会揭开吧。
又是清晨,真田早早来到向竹的室院,向竹没有像小时那样,为了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而拖延起来的时间,她今天很快。
“你来了。”向竹笑着。
“嗯。”又只是一句‘嗯’。
“这一次在……又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
她是第一次看见真田这么不肯定自己,那对好看的眉毛又紧锁在一起,向竹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平他的眉,真田被她这一反应给吓到了,但是并没有反抗。
时间仿佛眷恋这一刻,是过的这般深刻,这般慢,早晨的鸟儿也停留在周围啄食。
“走好……”向竹收回手,再次对真田笑。
向竹以前也常笑,可是不是今天这样,感觉陌生了。
“蓬昌……”
“不送。”向竹步入屋,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真田望着向竹的背影很久,向竹进屋后门也没有关,就这么一直望着,直到一个士兵到他跟前。
“真田将军,还需要延续一些时间吗?”
真田最后看一眼那个方向,声音冰冷,“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门后的向竹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眼眶湿润,这一别,下一次又是何时?
两个月。
真田还没有回来,但宫里派人来将向竹请进宫。
两个月又二十天。
向竹以和亲的身份再次住入真田的将军府。
三个月。
东瀛军有一支小部队潜入向竹的国家,周朝。
现在,人人都陷入危机中,不论是东瀛的百姓,还是周朝的百姓。一边是作为人质的蓬昌公主在东瀛失了踪影,一边是东营的部队进入周朝的领域。
自然,在周朝的真田弦一郎也收到了目前的情况。无奈,他让身边人传入消息去东瀛,说是真田连夜将向竹带回周朝。
因为真田将军喜欢在晚上行动的事全国都知,所以东瀛的民情也暂时安定下来了。
才半年,自奕盛公主在真田将军来访时高歌一曲后,消息又一次袭过整个周朝。传闻,当今皇帝的小女儿和亲于东瀛,保卫国家安宁,大女儿则是数一数二的才女,能歌善舞,而奕盛公主偏偏在真田将军又一次访朝时唱,在京城也有不少说法,有说是奕盛心慕真田,有说是急于表现自己,想取代七年前的蓬昌公主的势头,各式各样。
真田就决定在现在这个错乱复杂的时期动手。
也是在这时,京城开始传闻蓬昌公主当真在此,真田觉是向竹怀念自己的家乡,但怕形象不好便让手下去寻找她现在的身处。
“看来要下雪了。”真田抬头看天上,天空的颜色转变成深灰微透着点蓝。
“走吧,就让一切事情都结束在雪的覆盖下吧。”真田配上剑,把一把刀放进衣服的里面。
所有的行动计划真田都想好了,他打算想让部分人以真实的身份进入皇宫城,自己带领剩下的人从侧门以另一重身份进入,再收买些人,让他们带几个人去皇帝的寝宫,因为今夜有皇家的夜宴,哪怕卫兵比以往还要严守,但是也更容易浑水摸鱼。
天黑,真田及部队出发。
前面做的还挺顺利的,可当闯去皇帝的寝宫时,发现人不在,而且他们被侍卫包围住。
真田带领士兵想晚宴举办的殿堂跑去,不料,禁卫军却全受在门外,现在左右为敌,只能在狭缝中求生存。
真田拿剑击向前方的敌人,谁知对方直接生生拔去,真田现处于下风,就在对方又一轮进攻时,他从衣襟中抽出一把长刀,重力地朝对方砍去,刀深深地伤入心脏。
找到一丝破绽,真田向包围圈外跑,快速地奔进殿。
殿内一切祥和,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歌舞升平。真田从人少处静悄悄走向最上方的坐席。
就在他越来越接近皇帝时,音乐停止了,皇帝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他,真田顿时惊到了,令他更惊的是,在皇帝的后方,向竹,站在他的身后。
“来人,将刺客拿下。”就在真田未回神之际,皇帝下令,可是没有一个人来。
真田反应过来,举起刀去杀皇帝,皇帝没来得及,便是长刀插入她的胸口,人群开始乱起来。
“怎,怎么会……”皇帝倒在地上。
真田一步一步走进正在喘息的皇帝,听见皇帝在尽全力说话。
“我竟死在……”
“真田将军,我还称你一声将军,但你竟敢偷袭。”
“我最悔恨的,就是把年仅七岁的竹儿送到你手上,不过,这也是我值得庆幸的……”说完,皇帝歇了气。
真田听完皇帝最后的话,站起走向向竹,没有考虑皇帝死前说的话的意思。
“蓬……!”真田不可思议的看向向竹,她用他杀死她父皇同样的方法对付他。
“我替你,杀了我父皇。”真田在向竹的脸上找不到情绪。
原来,向竹偷了她父皇的军令牌。
“现在,我要替我父皇,杀了你。”
真田听到这话,浅浅一笑,这是向竹第一次见他笑。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语气也是难得的温柔。
向竹因他这表现,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力气也没有那么大了,真田顺势想把剑抽出,向竹一慌,又用力抓紧了剑。
真田沉默地望着向竹的手,开口,“看来你真的恨我。”
说着,用那深邃的眼镜看向向竹的眼,“也罢。”
然后步步走向剑,让剑插得更深,血流得更多,疼也不说,死也不怕,就这样,醉成又一颗星。
向竹开始慌张,大声的喊,“你杀了我父皇!”
“我父皇惹你哪里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真田久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十分小,“为了你……”
“什、什么?”向竹不懂。
“是我自私了,所以就用我的命抵你父皇的吧,……对不起,向……。”
向竹还想问真田在说什么,但真田已经没了呼吸。
他死了,那双如宝石的眼睛闭上了,但那双眉在他死后没有皱起,还能看见嘴角微微的勾起。
向竹记不起四岁那年在出宫的那一天从人贩子那救下一个少年,记不起那时她派人送少年回家时,去的是哪个地方。
向竹松开真田尸体上插着的剑,摇摇晃晃地晕倒在血泊中。
事后,新的皇帝上位,成为周朝新的一代帝王。
那一天,京城的雪下的格外的大,似是要补回上一次迟来的雪。
直至冬天过去,向竹以蓬昌公主的名义住回东瀛将军府中的司元宫,她说,那才是她的家。
当年真田出兵两个月后,东瀛统治者对她坦白,她从周朝千里迢迢赶来与统治者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真田自己的主意,这是一面。她永远不会知道真田又一次出战周朝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若是真田未刺杀皇帝成功,向竹也不用活了。真田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原因。
而真田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想喊向竹的名字,那个真田从未喊过的名字,也是没有勇气喊的名字。
春天。
向竹以前很喜欢冬天,因为会下很漂亮很漂亮的雪,但她现在更喜欢这温暖湿润的春天。每天清晨,她总是会早早起来,她会在门口放一张椅子坐着,看着直通大门的石子路,就又好比那一天的早晨,他降临在她的眼前,温暖她的世界。
这是安君的一位友人所写。
只感叹: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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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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