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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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与轨道摩擦碰撞的声音，风被撕裂的声音，还有，网球撞击护栏网的声音、落在地上轻轻弹跳的声音。
电车沿着轨道行远了，遗留下的风俏皮地在轨道下的网球场内打着卷儿，掀起少年们的衣摆，戏弄他们的发丝。
“1-0，格林领先。”手冢沉静的声音响起，划破了沉寂的空气，“双方选手交换场地。”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
越前龙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渐渐靠近的夏佐·格林。这是他头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同，身高相仿的少年。就是这样一副瘦弱的身躯，打出了那样诡异又惊人的，让自己无法招架的外旋发球。
外旋发球？
那些发球还能称之为外旋发球吗？
这家伙，给球加上了复杂多变的旋转——用他奇怪的让人看不出名堂的发球姿势。虽然开始速度很慢，但是球触地后爆发出来的速度，快到难以置信。而前期球自身快到让人看不清的旋转，让人极难判断他们触地后的运行轨迹。
就像上一局的四个发球，虽然从夏佐的发球姿势到球的飞行轨迹来看，只有极其细微的差别，但是触地之后却完全不同。第一球还只是他的试探，大概也是这四球中最像外旋发球的发球了，接着的第二球触地后的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第三球和第四球看上去和第二球没有分别，却一个在触地后弹向了自己的小腿，另一个——另一个发球根本就不是外旋发球——它触地后是背离自己弹出去的。
多么可怕的对手！
多么——有趣的对手！
越前微微勾起了嘴角。
“看来越前君对我的外旋发球很是满意嘛。”注意到他嘴角笑意的夏佐笑着说。
“也许吧。”越前说着，跟夏佐擦肩而过。
“第二局，越前发球局。”手冢宣布。
夏佐·格林伏低身子，做好了准备姿势。
来吧，越前。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越前又拍了两下手中的球，然后将它丢到空中，引拍，蹬地，挥拍扣腕。
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小球飞奔着冲夏佐而去。
是个角度刁钻的上旋发球。换成普通的对手，这一球可能会让他们打起来很不舒服。但是，对手是夏佐·格林的话——
凝神注视着夏佐一举一动的越前发现，就在自己的发球出去的那一刻，夏佐就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来到了最佳击球点，然后在球到了身前的时候，轻轻一个滑步，将球击了回来。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而原本去势凌厉的网球，在刚才那一击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乖巧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朝着越前飞了过来。
想不到夏佐不仅仅是发球，回球的时候居然也能打出这样低速高旋转的球。在场的另外三人再次被震惊了一番。
“不赖嘛。”越前说。
在紧紧盯着来球的同时，越前用自己的经验，快速判断球大致的落点，然后移位。考虑到来球触地后飞行轨迹的不确定性，越前站在了正对着来球的位置。
“Pong！”小球触地了，微微停滞了一瞬，飞速地飞向了越前的右边。
一直全神戒备的越前瞳孔微缩，左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朝着右边弹去。
“Bang！”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接住了！”场外一直给越前捏着把汗的大石忍不住喊出声。
不——手感不对！越前微微皱眉，视线追上了斜飞出去的球。
一声轻响，越前，大石还有夏佐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了手冢国光身上。
手冢淡定地捡起撞进怀里的网球，瞄了神情无辜的夏佐一眼，然后将球扔给了越前。
“0-15。”手冢说。
“Peng，Peng……”越前不快不慢地拍着球，一双猫一样的眼睛隐匿在帽檐的阴影下。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破解刚才那一球？
越前的大脑一边回放刚才的球，一边飞速思考着。
第一大难题就是球上复杂的旋转。如果弃之不理，打出去的球要么出界要么触网。但是，球速度太快了，快到越前来不及化解它上面干扰性的旋转……
“……Peng、Peng……”
如果不能化解，那么只有给球施加与它本身相反的旋转，同样的问题，来不及。球触地后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Peng——bung。”越前抓住弹起的小球，嘴角忽然翘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是啊……速度，太快了呢。
“Bang！”伴着一声巨响，还有越前发出的闷哼，黄色的小球拖着尾巴像是闪电一般向夏佐飞去，狠狠砸在了对方的发球区。
速度好快！明明是个平击发球，打出这样的速度却没有出界。大石不禁暗生钦佩，这样优秀的控球，真不敢相信是一年级生能打出来的。
尽管越前的这个发球让大石惊艳了一把，但夏佐显然对这个速度适应良好。
一声清响，来势汹汹的球像是被狠狠教训了的熊孩子一般，蔫蔫地往回飞。
判断，移位。
越前依旧采用之前的策略，站在正对着球的地方。琥珀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来者不善的网球。
这一球，依然和之前的击球一样，低速度，高旋转。但是，纵然是场外的大石都能看出来，它的旋转明显不如之前猛烈。而在越前的眼中，它的旋转越来越慢——慢到能使越前清晰地辨别出球上白色的接缝，以及它旋转的轨迹。
果然。几乎没有任何旋转，以速度见长的平击发球是这种球的克星。
随着小球触地的炸裂声响起，越前两脚交错，一个斜向上的切球，将球击回。
小球堪堪略过球网的最低处，飞向了夏佐的场地。
太好了！大石的小心脏还未来得及消化球终于被成功击回的喜悦，就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他看见，刚刚还在后场的夏佐·格林他，居然又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网前！
“bang。”一声轻响。刚刚还声势浩大的网球，就这样，被夏佐一个反手截击，轻描淡写地敲到了网球柱前的边线上。
完全没有给越前挽救的机会。
“0-30。”手冢宣布。
又是这样。越前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汗水。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就在越前审视着夏佐的时候，夏佐也忍不住看向越前。
好险。夏佐想。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低速超旋球的方法……嘛，不这样的话，也就不能被称为是天才了吧，而且还是让自家那个连桑普拉斯都不认识的不靠谱教练念念不忘的天才。
情况不妙啊。大石担心地握紧了拳头。虽然越前已经发现高速度的发球可以抑制夏佐那个奇怪的回球，但是，这个方法在夏佐的发球局时完全没有意义。而现在，越前已经被拿下了两分，要是不赶快想出应对夏佐那个神出鬼没的步法的方法，越前毫无疑问会被破发。夏佐·格林，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强了。大石不得不承认。而这场两个一年级生之间的比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全国级别的了。哎……为什么突然有种后生可畏的感慨？
场外的大石都能看出比赛形势对越前不利，作为当事人，越前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管对方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瞬移”的，越前都必须要守住自己的发球局——在还想不到如何破解夏佐发球的情况下。
“看来，再磨蹭下去是不行的了啊。”越前说完，扶了扶帽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开始了他的第三个发球。
依旧是一个速度极大的平击发球。
将球击出的越前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轻轻弹起，之后一直重复着弹跳的动作。
注意到越前的小动作的夏佐愣了一下：“单脚小碎步？”随后夏佐又笑了，“你是想要跟我比速度吗，越前君？”
夏佐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刚好能传到越前的耳朵里。
“不。”越前一边弹跳着，眼睛始终不离网球，一边回答：“就算用上单脚小碎步，我的速度也远不及你。”
“Bang！”越前将球击回，然后又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给自己多空出一点观察你的时间，而已。”
“Bang！”越前的话还未说完，夏佐已经上网成功截击了他的回球：“是吗……”
早有准备的越前依靠小碎步的特性，在球落地前将它捞起，挑到了夏佐的身后。
夏佐敏捷地回身又是一个截击。
越前不甘示弱，在球刚刚过网的时候，反手扣杀将球打向夏佐中场。
夏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右脚跨向斜后方，同时身体转动，在球未触地前将其拦住，手腕翻动，球又被挑了回去。
被挑回来的这一球让越前瞬间屏住了呼吸：这是个过网急坠球！不小心应对的话，很可能在击球的时候让球拍碰到球网——也就是犯规。
越前放稳球拍，看好了位置，飞快而又轻巧抽击了下坠网球的下方——球被险险地救起。
接下来，原本打一拍或者两拍就完了的一球，居然变成了网前的拉锯战。
忽然，越前瞅准了夏佐上一击的惯性动作还未调整好，猛然一个扣杀，将球打到了夏佐的空当处。在夏佐完全来不及作反应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拿下了一球。
“15-30。”手冢宣布。
夏佐拧眉看着面前挂着欠揍的微笑的越前龙马，轻轻抿了抿嘴唇：可恶，大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