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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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新闻通稿也要我写！”何慕之把手里的文件重重的拍到花笙的办公桌上，愤怒的抗议。
“因为你是亲身经历者，写起来比较有说服力。”花笙一脸诚恳的回答，如果不是考虑到经理办公室的玻璃只隔音，何慕之真的很想把手中的东西直接拍在那张诚恳却不怀好意的脸上。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经理，我想吐。”
眼看着何慕之冲进厕所大吐特吐的背影，花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何，你低调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滥用职权对你……”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然后隐在笑容中的词句已经足以让何慕之愤怒。
“花笙！”
何慕之愤怒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公司上空。
最终，何慕之还是乖乖的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他的新闻通稿，而花笙则美其名曰监督他工作，实为光明正大的在一旁偷懒，并时常对他写的东西进行批评指导。
“你这里写的太详细了，我是让你写新闻通稿，又不是写鬼故事。”
“注意你的用词，不要让读者以为她是死于工作压力过大，一定要写明白前因后果，……她去的咖啡厅的名字就不用写了，我们又不是写软文的。”
“事情不用追溯到早上，还特意写出她跟你说过话之后精神失常，你是想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吗？”
“够了！”何慕之拍桌而起，进行了抗议。
“不够。”马上就被花笙按着肩膀压回了座位上，“老老实实写，不然你这一周就只能吃西红柿炒鸡蛋。”
“呕——！”
为了逃离西红柿炒鸡蛋的地狱，何慕之键盘敲的啪啪响，按照花笙的要求认真修改每一个细节。他太认真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花笙的左手一直搭在他肩上，右手撑在桌子上，根本就是把自己整个揽在了怀里。
“完成！”在西红柿炒鸡蛋的淫威之下，何慕之顺利的写完了新闻通稿，完全无视了花笙一直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这件事。
“美的好像一幅画。”事后，有个靠近经理办公室的女同事捧着脸用梦幻般的声音如此评论道，“我第一次感谢花经理没有给办公室装磨砂玻璃的习惯。”
然而当事人何慕之却浑然不觉，只是一脸兴奋的问道：“我可以不用吃西红柿炒鸡蛋了吗？”其眼巴巴的程度，就差竖耳朵摇尾巴了，简直就是一只大型犬。
无奈的叹了口气，花笙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在何慕之耳边轻声说道：“小何，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告诉你。”
“啊？”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柔柔的吹拂在耳边，何慕之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他向后仰了仰身子，想要离花笙远一点，没想到对方反而顺势凑近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真是太迟钝了，作为惩罚今天中午还是吃西红柿炒鸡蛋。”
为什么要惩罚我？迟钝是怎样？经理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可是笔直笔直的，而且经理你长得一看就桃花旺盛，我拴不住你啊。不对，我是笔直笔直的，还有我不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一瞬间，何慕之心中闪过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字一个动作：“呕——！”他再次冲进了厕所。
看来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一件好事。
花笙当然没有恶趣味到真的给何慕之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而是带着他来到了楼下的咖啡馆。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花笙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托着腮，不管是动作还是语调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只可惜对面的人沉浸在三明治的怀抱，完全无视了他。
“咳咳。”花笙不满的清了清嗓子，终于引起了何慕之的注意。
“事情，经理，我是直的。”很明显，何慕之会错了意。端杯子的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花笙哭笑不得：“不是这件事，你看到了不是么，那天早上。”
看到对面的人动作僵了一下，花笙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天你看的他了。”
他的声音甜蜜的好像在讨论什么幸福的事情。
“你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周伟平。”
何慕之手里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啪”的掉在了桌子上。他瞪着花笙，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讶，就差没写上“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大字了。
“都浪费了。”花笙却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着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三明治，“要我帮你再叫一个吗？”
“好啊，谢谢花经理。”
这种时候不应该先问问题吗？而且你摆着一副惊讶的表情心里居然还惦记着吃的。花笙的内心也丰富起来了。
“这么说，我当时看到的真的是……”就当花笙准备放弃这个话题的时候，何慕之反而主动接下了话茬，“那徐婷婷真的是他杀的？”
花笙点点头。
“为什么？”
这一次花笙却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笑了一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很快是多久？”服务员已经端上了第二盘三明治，何慕之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食物上，含糊不清的问道。
“当另一个人死了之后。”
“哈？”
***
接连两起自杀事并没有影响公司大部分员工的生活，毕竟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不能为了一两个本来就怪怪的同事自杀的事情就辞职不是。唯一惴惴不安的只有王姐，徐婷婷跳楼的时候她也在，她听得很清楚，什么“不要缠着我”“不是我害死你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是在对那个人说的一样。
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因为这件事，王姐失眠了，就连上班的时候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晚上好不容易闭上眼就是在做恶梦，耳边回荡着徐婷婷死之前的惨叫，要不就是满脸是血的女人在面前晃来晃去。这天是周五，还没到中午公司里的人就都走得差不多了，王姐迷迷糊糊的坐在前台，不知道怎么得就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梦里是一片黑暗，她在不停的跑，好像在逃离什么一样。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身后并没有人，然而心底的恐惧还是驱使着她不停的奔跑奔跑奔跑……终于，她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小小的隔间，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隔间，然而她还是下意识的躲了进去。
躲在里面就安全了。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想法，还是谁在耳边轻声细语。
那是一个逼仄黑暗的空间，她躲在里面终于安下心来，然而很快的另一种恐惧攫住了她的内心。呼吸声，很近的声音，从她肩膀的位置传来，那么近，好像就在她身后一样。她屏住了呼吸，那个声音就越发清晰，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很有规律的声音，却让王姐从心底感到恐惧。
“谁在那里！”她尖叫着回过头，然后发出了更凄惨的叫声，头部血肉模糊的徐婷婷正紧紧的贴着她，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
逃出去，离开这里！她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在外面追赶着她，现在王姐只想从这里逃出去。然而隔间小小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她的指甲在门板上留下道道划痕，发出刺耳的声音。蓦地，她的动作顿住了，她知道这个小小的隔间是什么了。
这是一具棺材。
王姐猛然清醒过来，方才的噩梦是如此清晰，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人还在公司。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公司里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几个格子间还亮着灯，大概是留下加班的员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王姐准备下班了，没想到自己一觉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这样想着她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物品。
“王姐。”背后有人叫她，王姐下意识的回过头，“谁？”
她看到一个女职员站在阴影里朝她招手：“这是你上次跟我要的文件，我刚才弄好了。”
文件，自己要过吗？刚睡醒的脑子有点不太清醒，王姐答应了一声朝那个女人走了过去，文件整理的很整齐，厚厚的一叠，只是最上面一张有些褐色的污点。这是什么？王姐疑惑的用手摸了一下那些污点，忽然扫到了最上面一行经办人姓名，徐婷婷。
她手一抖，文件掉了一地。
“怎么，您不要了吗？”女职员从阴影里往前走了一步，借着门口的灯光王姐清晰的看见了她的模样。半个头已经支离破碎，鲜血和脑浆胡乱的黏在她的头上，脸上，然而女人却像毫无所觉一样，依旧保持着生前面具一般的优雅姿态。
“别过来！你走开！不管我的事！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你活该！如果不是你沉不住气，怎么会害死他！滚开！不要过来！”王姐发出凄惨的叫声，然而那几个亮着灯的格子间却毫无反应，没有人来看她一眼，就像没有人发现她一样。
她绝望的看着早已死去的徐婷婷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的意识里，王姐在徐婷婷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衬衫，乖巧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还差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