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樱紫琉纱

34、第六夜：初见

　　冰冷的地下室里，被锁链锁住的血色罪恶，在白皙的肌肤上蔓延开来。紫色的眼底飞快地闪过浓重的自嘲，却又在下一秒被体内那股乱撞的力量唤醒沉淀已久的嗜血。

　　上一次……他是吸了牧野月院步的血吧。隔了多久了？不知道……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居然能够压制这么久，但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吸食人类的血液。突然万分想念那样的血香，美味而让人不自觉地沉淀其中，好像要溺死在里面。

　　想到这里，锥生零突然醒过了神智来，眼底的厌恶更加浓重。

　　瞧瞧他现在的样子，像个什么样呢？完完全全的吸血鬼，哪里还有一点猎人的模样。对血液的执着，不异于LEVEL E。

　　红瞳再次在阴冷而黑暗的空间里亮起，红得逼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瞳孔灼烧成灰的红莲之火，却又带着无边的罪恶，在身体里一遍一遍地叫嚣着嗜血的欲|望。

　　——果然，果然还是应该去死吧。

　　蓦地，他的眼睛看向摆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血蔷薇之枪。银色的枪身在幽蓝色的火焰的照耀之下，闪烁着格外异样的光。照在他的眼底，觉得分外刺眼。

　　他看着自己几乎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双手，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的样子是否也像LEVEL E们一样。

　　他想起自己的这双手曾经也可以紧握住那银色的只属于猎人的枪身，可以作为一名吸血鬼猎人驾着腥风血雨穿梭在LEVEL E的尸体之间，看着自己和那把枪飞出的子弹终结一个又一个堕落的人，一个又一个沾染着红色的罪恶，了结他们的罪孽。

　　【在这样下去，只会自甘堕落。尝尝鲜血的味道吧，锥生家的少年。牧野月院步的瞳孔里倒映出锥生零清澈的身影，弯下腰，轻轻地伏在他的耳边呢喃。】

　　把自己变成这样子的……那个牧野月院步也算是有份的吧？哪怕，锥生零本应该感谢她。也正是因为她那不知名的诡异血液压制着他，他才得以到今天才即将堕落。如若不然，他一定会是去吸食优姬的血液的吧。那个曾经的黑主优姬，现在的玖兰优姬。

　　“牧野月院步……牧野月院步……月院步……月院步……”他感觉到自己的红瞳都快要淌出血泪来，普通的眼泪已经无法抵挡那眼底灼烧的温度了，唇边都被他磨出血丝来，却还在一遍遍地念叨着：“你在哪……你在哪……你现在在哪啊……”

　　明明知道，最近他不管怎样呼唤那个名字，都不像从前那般，在呼唤的下一秒就如神袛般降临地出现。

　　原来她也这么重要啊。

　　锥生零的眼神几近绝望，他的手随着他的目光所及，依旧停留在那把闪烁着微光的血蔷薇之枪的银色枪身身上。狰狞的指尖已经生出尖利的指甲，不停地抠挖着地面上冰冷的石面，指甲缝里生出细微的痛感，却也已经无法转移他此刻的丝毫注意力。他不断地将自己的身子向前倾，在冰冷的锁链的束缚之下，也想要去拿到那把近在咫尺的血蔷薇之枪。锥生零的神智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大理石的冰冷气息根本起不到什么压制的作用。

　　唯有血液，是唯一的解药。他深中名为牧野月院步的毒药，只能靠她的血液解开。

　　模糊的神经系统控制着全身上下时刻紧绷着的身体，缓缓地伸向枪身。当他的之间碰到枪口的时候，一种麻痹的感觉随着之间传来。枪随着这一下的麻痹感而如闪电一般地弹到了他的面前，无疑是省了不小的力气。但，锥生零却愣在了原地。原来如此，他已经严重到，血蔷薇之枪都开始抵抗他了吗？指尖那一块小小的黑色的灼烧痕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快速地愈合，变成最初的模样，连指甲缝间原本汩汩流血的伤痕，亦复如是。

　　瞧，这下不仅仅连血蔷薇之枪，就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承认了：他并非是吸血鬼猎人，而是吸血鬼。

　　他锥生零，作为锥生家现在唯一继承了猎人传承的猎人，成为了自己将要猎杀的猎物。

　　“哈哈……”他怔愣了半天，突然讽刺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笑声，响彻了整个空间，被孤寂所占领。

　　他又停止了笑声，突然想起以前的记忆，他第一次，正式见到牧野月院步的时候。

　　荒凉得想哭好么。

　　——下面的看过第一部的你萌都不用看了纯属回忆凑字数——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人的存在，那个少年抬起头来，紫色的瞳孔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自嘲，随即就被猩红的血色所覆盖。

　　喘着气伴随着一声冷哼，“你来这里做什么，吸血鬼，这里不是你这种[高贵的LEVEL B]来的地方。”

　　眼底是厌恶，似乎在尽力掩饰着那抹嗜血，举起了手边的血蔷薇之枪。

　　“都快要堕落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大逆不道的家伙。”

　　月院步笔直地站在原地，眯起眼眸，背对着月光轻轻地张开唇：“不知道，我的血，在你的眼里，是否能‘止渴’呢？”

　　墨绿的眸子在那一刻从底部微微渗出血红的情愫，一丝丝地蔓延，慢慢地覆盖在少女的整个瞳孔之上。

　　银发少年看着这样的一番景象，瞳孔之中的血红不禁慢慢加深，喘着粗气冲面前的人低吼一声：“吸血鬼，滚——”

　　在这样下去，只会自甘堕落。尝尝鲜血的味道吧，锥生家的少年。

　　牧野月院步的瞳孔里倒映出锥生零清澈的身影，弯下腰，轻轻地伏在他的耳边呢喃。

　　“锥生零，你自己不也是么？”血色的无形罪孽似乎在慢慢加重，变深，直至到骨髓里。

　　少女眼底的信念不变，“迟早都要承受的，为何不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且——”

　　——“你真的确定，我是跟你不同的么。”

　　我所做的，只不过是为了改变原有的一切。

　　牧野月院步将指腹微弯，用自己的獠牙咬破肌肤，放到紫瞳少年的眼前，“从气味上是可以感觉出来的吧——我，的身份。”

　　或许别人隔得太远，会被架院家的血液和那淡淡的纯血气息所迷惑，但，眼前的锥生零绝对可以感知清楚。

　　“你——”紫瞳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清明，又带着错愕，下一秒却立马被嗜血的颜色所覆盖。

　　猛地拉过牧野月院步的身子，快速地吮干指尖上的血液之后，伸长了獠牙到脖颈处，重重地咬下。

　　——既然是你已经堕落了，那又为何要拉我下水？

　　果然，吸血鬼都是肮脏的。这样的锥生零，他自己都无法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