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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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拉欧加等乌列麾下的天使看来，局势似乎在一夜间恶化了。之前支援萨维亚的众多天使于夜间毫无预兆地出逃使得本来开始趋于明朗化的战局蒙上一层诡异的阴影，而正好在此时传来的天界军队在第三天整体性的溃败又加剧了萨维亚中不安动荡的气氛：卡瓦卡塔高原在魔族围攻下全面封闭，正面战场上魔族大军挺进第四天，边境德拉莫特与维诺艾兰两天之内先后失守。
在城外的亚巴顿军团在接下来的两个夜晚里彻底消失，乌列很清楚，此刻无论是从何处的战局着手结论皆是一致：他离开萨维亚支援耶路撒冷已然势在必行。
自然，在审判天使看来，他很清楚造成这一局面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可惜即使了解原因此时丝毫无助于解决问题。在终于忍不住飞入高塔与法罗尔交谈之后，乌列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大起大落了。
审判天使不无讽刺地觉得，这次他来到萨维亚便是为了发现所谓的‘过去’吧……
对于这个陌生的要塞，对于那段尘封的历史，以及……对于自己曾经的情人……
温和到无可挑剔的态度，谨慎得近乎拘谨的举止，法尓在他面前甚至比奥菲斯的态度都更谦卑恭顺，那种无形的疏离让他无法说出任何\"与身份不合\"的言语。
——仿佛过往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迷梦，醉与醒都在他，而他们从来就不是情人。
形同陌路这个描述，用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
他是高居御座之侧的元素天使，天界军团长官，而法尓只是一名普通的军团长。
过往的一切似乎对法尓全然不存困扰，沉静的眼神却让他一再想起曾经的风之天使。
在所有的估计中，这种反应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一种，也是最糟糕的一种。
他之后处理公事平静坦然的态度或许部分受益于此——事已至此，乌列发现自己反而能够全心全力地关注当前战局了，连那名意外出现的大天使都显得不那么令他吃惊了。
那日黎明时分与汉尼勒的交谈彻底解开了他心底原本的疑惑。显然，汉尼勒无意隐瞒他什么，态度十分坦诚。他不仅私下揣测是否亚纳尔的态度也是如此。
乌列觉得自己其实很能理解：相比于那惊人事实，再坦诚的态度又算得了什么？
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恰恰是事实本身。
幽深回廊里天光微妙，晨光煕然如冰。
面容柔和秀美的女性天使微微扬头看着他，目光安然，像是在述说一件平常小事，/您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在最初见到他时也十分惊奇。他的容貌虽然略有变化，但灵质我绝无可能错认。/
乌列盯着那双眼睛，勉强才忍下追问的冲动，/真的是他……/
闪电天使拜丘……三战中失踪的……曾经的御座天使之一……
这些年来，他在何处？做过些什么？又有什么打算？为什么……会和法罗尔牵扯在一起？
他声音转为冰冷，目光亦变得凌厉，/而你汉尼勒……这段时日竟绝口不提？/
汉尼勒的神情还是平静的，言语中却带了低回的叹息，/乌列殿下，我的力量无法与拜丘殿下媲美，因而无法对抗他施加的禁言魔法，希望您能谅解。/
禁言魔法……
他扬起眉毛，/汉尼勒殿下，你指的是混沌魔法中的禁言魔法吗？/
汉尼勒郑重颔首，/无法提及，无法写下，甚至连我自己都会不自觉忘记他的存在——直到他离开。我曾听说时效性短的禁言魔法威力更强，但直至如今才能真正理解。对于您的责备，我无颜以对。您若要因此处分于我，汉尼勒亦虚心接受。/
虚心接受……
安静的室内，独处的审判天使默默掩住自己的双眼。
此时处分汉尼勒……又能挽回什么呢？
乌列甚至不清楚自己应不应该将“闪电天使再现”这一事实上报！他一时觉得这些年来父神不可能不知道拜丘生还，一时又觉得父神若是知道便不可能放任拜丘离开天界……
毕竟……那是闪电天使啊！
乌列忍不住开始翻找自己记忆中的细节，他所了解的天界历史中，最早诞生于混沌时代末期的那一批六翼天使不知为何寿命并不长，在分族时代开始不久便纷纷去世，甚至连名字都少有留存。他也从未有机会见过其中任何一位。而闪电天使拜丘诞生于分族时代初期，比他年长许多，在乌列记忆中的高大身影十分清晰——这位最早成年的神创撒拉芬在路西斐尔与米凯尔诞生之前深受父神宠爱，更曾经是御座七天使之一。
这位大天使性格温和风趣，精通采矿、锻造与炼金，也是极出色的建筑大师，天界第四天中若干城市皆是在他手中兴建的。然而，三战决战之前……拜丘便音讯杳然了……
过往他与拜丘也并不算多么熟悉，或许还比不上如今“共享法则”的熟悉？
但……混沌魔法？
他清楚地记得他那时的惊愕，几近失态，/那不可能——拜丘他……他明明是神所创造的六翼撒拉芬，怎么可能懂得混沌魔法？！/
这种尖锐的问题汉尼勒自然无法回答他。最讽刺的是，他根本无法验证汉尼勒所说的是否为真。魔法能告诉他的……只是汉尼勒未曾对他说谎……
然而他与她都很清楚——并非谎言，并不等于真实。正如面对过去，也并不代表就接受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