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死生追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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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月急忙拦在了掌柜的面前，拔出剑刺向了掌柜大腿，掌柜痛呼出声，突然从旁边跑出一个红衣妇人，她跌跌撞撞的跑向掌柜的身边，对冷如月和凌川道：“你们快住手吧，我们不会再害人了。”
借着月色的光辉，凌川见这位妇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肌肤却细腻无比，只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衣袖露出的手腕处也是如同缟枯的树皮一般，只剩下一把枯骨，更加显得衣衫单薄，弱不禁风，只是依稀能辨得出原先必是有一副好身材的。
冷如月也看她一副柔弱的模样，便不知觉的降低了音线：“你是何人？”
那个妇人把掌柜的搂在怀里，缓缓道：“我是他的妻子。”声音十分的沙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妻子？老板娘？怎么从未见过你呢？”冷如月奇道。
“因为我无法见人，千百年来，日夜活在黑暗之中，每日伴随我的都是孤寂黑暗和我的丈夫。应里，我实在是活够了。”那妇人沙哑的声音摩擦着各位的耳膜，异常的难受。
“不，我答应过你，永远的在一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掌柜的声音因痛而有些扭曲。
“千百年？你们......”冷如月不可置信，其余的众人低低地哭了起来，伴随着夜间呜呜的风声，显得格外的凄凉。
“是啊，我本来是一只修为了五百年的桃树精，是应龙的祖先最先栽种的我，经历数百年后，得他们一族我被很好地照料，终于可以幻成人形，我现成人形后见到的第一人就是他。”那妇人深情的望着掌柜。
掌柜的似也陷入了回忆：“当时，我便被你惊艳到了，却没有想过要逃跑。”
“是啊，你个呆子。”那妇人笑起来，声音里发出咯咯的粗哑的声音，甚是骇人。
“后来与你相知相恋，那段时间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候了。可是好景不长，我们竟然遇上了天书千年一现的时候，也是我福薄，注定无法与你长相厮守。”
凌川与冷如月已经被听呆了，周围十分的安静，包括原先哭闹的那人也停下来静静的聆听。
“紫云门的一位掌教听说天书有驱动上古神兽和改天换地的神力，于是便想救济正在遭受苦难的芸芸众生，谁知在催醒了各个神兽之后，却法力不够，无法控制，导致人间三界大乱，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神兽们都惧怕阳光，可是每到夜晚便出来害人，那段时间冤魂众多，还有被妖化和魔化的人群在相互厮杀吞食，惨不忍睹。”那妇人用她无比嘶哑的声音来讲述如此惨烈的故事，众人均毛骨悚然。
“哼，我看那个什么狗屁掌教是为了一己之私，欲利用天书寻觅长生不老之术，取得更大的力量，好早日登入天界。”掌柜的接着不屑道，“可惜苍天有眼，他遭到了报应，那天书岂是随便一人就能驾驭的？真是痴儿做梦。”
“后来呢？”冷如月问道。
掌柜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当时死伤严重，唯恐天帝降罪，于是正邪两派商定之后，决定联手对付各大神兽和天书，终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击退了各大神兽，并下了结界，用那位催动天书的掌教的魂魄封印住了他们，使得他们继续沉睡。而天书却在此时再次消匿不见，在寻找了几十年后终无所踪。如今，怕是还在寻找吧。”
“是的，如今听说南山方向曾有异光出现，前辈可知究竟是真是假？”凌川对这对经历千年的恋人抱有了些许的尊敬。
“前辈称不上，我只不过是一副仍有皮囊的尸骨而已。靠着那些鲜活的血液苟且至今，害了无数的生命。”
“你说什么？”冷如月震撼无比。
“你没听错，我如今还能存在便是喝着这些活人的血液，应里在此开着这个客栈，不是为了挣钱抑或方便路人，而是为了我。当年，我被神兽的暗火灼伤，已经奄奄一息，可是应里却从苗疆那里寻得秘术，日夜以活人的鲜血侵泡，便可恢复血肉之身，只是从此要日夜饮血，不见天日。于是，我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应里，为了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与我长相厮守，便偷偷的对自己下了蛊，不然一介凡人，如何活得过百年？每逢月圆之夜便要遭受一次锥心蚀骨之痛，这些都是为了我。”
她低低的哭了起来，在黑夜里，那暗哑的嗓音像是铁具摩擦树皮的声音。
应里却满脸温柔，他轻轻地为那位妇人拭去眼泪，柔声道：“为了你，无论我做什么，承受多大的苦难，都值得。只要你在，只要我在。”
那妇人扑倒应里的怀中失声痛哭：“可是，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每次看你忍受那么大的痛苦，我的心也好痛，我不要这样。应里，我们早该死去了，我们如同鬼魅一般的偷活了几百年，我真的活够了。即使会下地狱，我也不要在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好，都依你。”应里宠溺的一笑，“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要在一起，生死相随。”
“嗯，生死相随。”那妇人停止了痛哭，温柔一笑，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着，身体开始慢慢的改变，渐渐的现出了他们年轻时的模样。那妇人一副温婉美丽的模样，而应里也变成他年轻时带有书卷气息的书生模样。而后，他们的身形慢慢的模糊，最后变成一片碎末，随风消散了。
众人一时无法回神，这场无奈的血戮也无人去怨恨了。
凌川回过神来，对着仍然目瞪口呆的众人问道：“你们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其中一人恍惚道：“我当初无家可归，遇见这间客栈，便应掌柜之邀做了账房先生，后来他逼着我对那些单身的行客和老弱病残下药，然后交给他，只是每次交完人之后都不再见踪迹，后来才知道他的妻子是个嗜血的妖怪，而我不做的话他就威胁我，便要把我放血给他的妻子，如此我便被胁迫了已经两百年了。”
“你怎么会活这么久？”
“他需要帮手，亦不想多人知晓此事，于是便对我也下了蛊，夜夜遭受穿心之痛，我们心怀愧疚，每次害过人，便为他们抄颂往生经文，超度他们，早日投胎。”
“是只有你这样，还是所有人？”
“所有人，每次有人受不了死去之后，便会有新人进来，我们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但大多数都是无亲无友的寡人。如今，他们终于不在了，我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完，只见众人的身体也渐渐的开始变成透明，最后变成碎末，消失了。
凌川和冷如月一时唏嘘不已，转身时见角落里有一个青葱少年，正是平日里的店小二，偷偷的躲在拐角处那里观看，见他们二人发现了他，突然撒腿逃跑。
冷如月软剑一挥，化成长鞭把那人捆了过来，那少年摔在地上，哎呦一声，见凌川面上冷峻，急忙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你又是何人？”
那个少年急忙跪下磕头求饶的喊道：“大侠饶命啊，我不和那群人一样，我是人，不是他们那样的怪物，我是新来的，也和你们一样，感觉这地方十分诡异，这才起来壮着胆子过来查看，谁知竟有这等事情，你们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好人。”
凌川见他痛哭流涕，头上已经磕的一片紫青，也知晓他还未被那个掌柜下蛊，于是道：“我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只是这些人已经不在了，而这里还有许多的客人，不如你来继续做这个掌柜吧。”
那个少年一愣，抬着满脸的鼻涕泪水望着凌川：“我？”
“对，就是你。”
那个少年看了看空旷的周围，一时无法相信和接受。
“这件事情如今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免让那些过往的行客受惊，如今只有你能行。你，不愿意吗？”
那人这次只呆了一呆，而后立马道：“我愿意，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屋后的那片树林里的冤魂，我也会请一些高僧来超度他们。”
凌川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那片树林怨气极重，想必是那位掌柜每次都把尸体埋藏到那里，导致如今里面的怨念极重。
回去时，冷如月对凌川道：“没想到凌川师兄不仅行侠仗义，而且还有一颗善良无比的心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死生追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