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之杀遍天下》艾尔尹莎

5、005.时光荏苒，罗刹天女

　　商凌有一鬼医，号罗刹天女。

　　传闻，鬼医罗刹天女居住在清州阎罗堡，只要将死之人进去，必能活着出来。

　　但活着的进去，必无法活着出来。

　　传说罗刹天女本领通天，能令不良于行的人身形矫健，也能令一个武林高手惨死人寰。

　　所以世人不仅敬罗刹天女为鬼医，也畏惧着阎罗堡的存在。

　　鬼医罗刹天女这个名号，也在阎罗堡出现在江湖短短两年之内，早已被市井之人熟透于心，就算是三岁的黄口小儿，也都知道鬼医的事迹。

　　毕竟，阎罗堡的行事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救人，杀人，似乎对阎罗堡来说，就是弹指间的事情。

　　“姑娘，秦州安定了。”

　　短短的一句话，打破了山里空气中的宁静。

　　预料之中的事。

　　碧瑶捣着药，没有抬头。

　　十二岁的童碧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那一身浅青色罗裙，和那周身散发出的寒凉气息，无一不阐述着，她的经历。

　　“嗯，是时候准备了。”碧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丽，没有起伏。她说的话并不明白，流觞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逍遥子一年前就出去云游了，是以玉琼山上就只有碧瑶和流觞两人。

　　如今，大少爷就要班师回朝了，小姐，也该回将军府了。

　　这六年来，流觞跟着碧瑶经历了太多，她不知道碧瑶何以能够有今日成就，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认定了这个主子。

　　而她更加明白，姑娘要做的事情。

　　因为谁也不会比她更清楚雪姨娘之死，以及碧瑶自小体弱多病的原因，还有六年前那种所谓的意外中毒。

　　她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眸子射出点点慑人的寒光，竟是与碧瑶如出一辙。

　　放出手中的鸽子，任它在树林里飞得不见踪影。

　　六年前，漠北入我秦州边境，蠢蠢欲动。

　　皇帝调兵遣将，赐童卫东大将军，挂帅亲征。整整六年，才平定秦州。

　　皇帝龙颜大悦，即诏大将军回朝，封童卫东威武将军，加封爵位，另赏黄金白银万两不记……
　　眼见，童卫东回朝已有月余，该是哥哥接自己回家的日子了。

　　碧瑶清冷的眸子折射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好姐姐，碧瑶回来了。

　　那日，正是天庆三八一年七月，童玉修到玉琼山的时候，碧瑶正在院子里捣药。

　　他远远的站着，遥见那一抹清丽的倩影，忍不住面上挂了两行清泪。

　　六年…不想这一别，竟是六年。

　　“丫头…”他喃喃喊出口，声音却已沙哑。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太过心狠，竟然将亲生妹妹丢在山里间六年不管不顾，泪水更是止不住了，心里一阵阵的疼，更是一阵阵的愧疚。

　　“哥？”碧瑶一惊。

　　虽然早知道哥哥会来接她，可是仍然止不住心头的喜悦。她蹦起来，一下子扑进了童玉修的怀里。

　　尽管是已经十七岁的童玉修，但她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这是她的哥哥，和她流着同样鲜血的哥哥，她唯一的亲人。

　　“傻丫头。”童玉修亦没有太过的顾虑，他双手紧紧的环住碧瑶的肩膀，泪水越发的止不住了。这六年，他唯一牵念的就是妹妹，那年在战场上被箭射伤，也是因为有着这一执念，他才能侥幸活命……

　　“哥哥。”碧瑶也止不住泪水，双颊早就湿透，泪水打湿了童玉修月牙色的长袍。

　　“嗯，我在。”童玉修的手放到了碧瑶的头上，轻轻的揉搓着她黑的发亮的秀发。

　　连个人，就这样默默的，相拥，哭泣。

　　没有多余的话，却将双方的思念阐述的淋漓尽致。

　　回到将军府，已是八月初。

　　正当罗氏张罗着八月中秋宫宴事宜的时候，童玉修带着童碧瑶归府了。

　　童玉修比不得当年只依靠着将军的宠爱，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三品参将了。年纪轻轻便得皇上另眼相看，在帝都中成了戳手可热的世家公子。

　　“父亲。”

　　正厅里，童玉修和童碧瑶跪在地上，而童卫东则坐首座，旁边是罗氏。

　　“女儿碧瑶，见过父亲母亲。”

　　“病都好了？别跪着了，坐。”简单的几句话，已显出童卫东的心迹。

　　一旁的丫鬟婆子自然是知道，日后三姑娘，可不能让从前那样一味轻贱了。

　　“多谢父亲，女儿已大好。”碧瑶恭敬的站起来，坐到童玉修旁边。

　　“身体好就好，三姑娘在外六年，回到帝都恐有不习惯的地方，若是哪里不方便的，便来问母亲，可别拘谨。”

　　“谢母亲关怀，女儿省的。”碧瑶恭敬的回道。

　　“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碧桐院已经叫丫鬟收拾好了，便去梳洗一番。明日再来请安吧。”罗氏发了话，碧瑶称是，便由丫鬟领着退下了。

　　“父亲，母亲。儿子一路风尘连番，也下去梳洗一番再来向父亲母亲请安。”

　　“嗯，去吧。”童卫东点头。

　　童玉修拜了一拜，退了出去，却是直往碧桐院而去。

　　“大少爷。”守在外面的是白帆，此时见了童玉修，赶忙行礼。

　　童玉修点头，说道：“你们几个都是从前伺候我的，如今拨来给三妹，可要好好伺候，不可懈怠。”

　　“奴婢不敢，必好生伺候着。”

　　“嗯。”童玉修说罢往内室而去，白帆却也不敢阻拦。但想着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远远的跟着进了去。

　　碧瑶正在指挥几个小丫鬟般东西，见是童玉修进来，才停下来。

　　“这几个丫鬟用着可还习惯？”

　　“都是哥哥精心挑来的，怎么会不习惯。”碧瑶笑了笑，“一路过来路途遥远，哥哥快些去休息吧，我这边我看着就可以了。”

　　“我不累，倒是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哥哥！”碧瑶小嘴一翘，“我一路是坐在马车里睡过来的，倒是你驾着马车，难不成我还比你累了？”说罢也不管童玉修的反对，推着他出了门，“你看你胡子都长了一脸了，在不休整，以后都娶不着媳妇了。”

　　“那好吧，这些东西交给丫鬟就成，你也早些休息。”

　　“知道啦。”碧瑶歪头一笑，童玉修这才肯作罢。

　　初回将军府，这里的一切，竟是显得那么平静。

　　第二日清晨，还不到辰时，碧瑶便收拾了行头，到茗院请安。

　　尽管碧瑶并不惧怕她，可碧瑶要的不是罗氏母女的命，她必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尽折磨苦楚，要他们跪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碧瑶给母亲请安。”

　　茗院里，碧瑶不卑不亢的矗立在正厅中。

　　罗氏美眸一动，勾起一抹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心动的浅笑，道：“快坐，不拘这些虚礼。”

　　“谢母亲。”碧瑶谢过，径直坐到了童碧萱的下策。

　　将军府一共有六子。

　　长子童玉修，虽是庶出，却因是家中唯一得将军宠爱的男丁，所以在家中颇有地位。

　　次子童玉阳，因在六年前被罗氏陷害，所以如今早已不受待见，不知道在将军府哪个角落里忍受折辱。

　　嫡长女童碧华，十四，乃是罗氏所出。

　　庶女童碧萱，赵姨娘所出，今年十三。再就是童卫东在秦州收房的林姨娘的女儿，童碧雲，今年不过四岁。

　　“人人都说大姑娘倾国倾城，乃是商凌第一美人，我瞧着三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长大些也不定是个罕见的美人。”赵姨娘突然说道，一双三角眼直勾勾的打量着童碧瑶。

　　“可不是嘛？三姑娘这一张俏脸，当真的美极了。”那林姨娘也附和着说。

　　“多谢姨娘夸奖。”

　　此话一出，惊了众人。

　　这三小姐长得貌美是不假，可那也得谦虚一点不是？这好歹也推脱两句吧，这也太过自信了吧？
　　众人心下想着又是一笑，这等的不知礼节，也不过是个山里出来的野丫头罢了。

　　“呵呵，是呢，三妹妹长得真是标致，姐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了。”童碧华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最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

　　谁不知道将军府长女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谁又不知道，皇帝在中秋宫宴亲口说，碧华之容色，堪称天下第一。

　　至此，童碧华一跃成为帝都四大美人之首，成为了帝都戳手可热的人儿不说，上门提亲的媒婆把门槛都给踏破了呢！

　　如今童碧瑶竟然敢在帝都第一美人面前造次，简直是太可笑了。

　　一种奴仆们心中想着。

　　“真的吗？谢谢长姐夸奖。”

　　碧瑶再次发挥她不要脸的技能，既然童碧华都说自愧不如了，她干嘛还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啊。
　　“呵呵。”坐下传来一片嬉笑声。

　　“三小姐莫不是在山里待久了，谦虚二字不知如何写了，连羞耻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吧？”赵姨娘说罢顾自嗤笑起来。

　　“谦虚？”碧瑶歪头，“难道姨娘不是夸奖碧瑶，却是在拐着弯损碧瑶吗？还是说，姨娘也不知道尊卑二字如何写了？”碧瑶反问。

　　在商凌，哪怕是庶女，也比姨娘的身份尊贵的多了。

　　赵姨娘一顿，没想到这丫头说话竟这样伶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好了，三姑娘刚回府，又是大病初愈，赵娘你何必这般计较。”罗氏一番说辞，却是在指责赵姨娘。

　　赵姨娘闻言诺诺称是，心里却是记恨上了这丫头。

　　然后罗氏又吩咐了张嬷嬷，过几日去人牙子那儿挑些伶俐的丫头，又命了裁剪的师傅入府，给几位小姐裁制中秋宫宴的衣裳，顺便也为碧瑶添置一些新衣。

　　这样一番作态，到为她博了个贤良的美名。

　　第一次照面就这么过了，可碧瑶心里一点也不急。

　　因为她知道，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她会让这伪善的两母女，一点点的，剥下美丽的人皮，露出他们恶心的腐肉，暴露在万人之下，接受世人的辱骂！

　　果然没过几日，张嬷嬷就送了新裁制的衣裳来，碧瑶瞧着那衣裳，面料是极好的，做工精细，该有的一点也没落下，心下不得不佩服起罗氏来。

　　明面的功夫做的倒不错，否则，她前世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

　　“三小姐，奴婢着了几十个丫鬟在外面候着，按照规矩，三小姐可以再挑七个丫鬟。”

　　一个庶出小姐，官配是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以及六个粗使丫鬟。之前哥哥送来四个加上流觞一共五个，所以现在只能挑七个。

　　碧瑶点了头，领着流觞到外厅，挑了七个丫鬟才回碧桐院。

　　碧瑶点了之前哥哥送来的丫鬟中一个老成的提为大丫鬟，赐名流浣，另外四个外院的二等丫鬟分别是白徽、白寂、白慈、白翎。

　　碧瑶只重用了流觞以及哥哥送来的那四个丫鬟，其余的全都放在外院里，不可进闺房，如此倒也省了些龌蹉事情。

　　碧瑶除了每日给罗氏请安，其余时间就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捣弄毒药。

　　童玉修回京没多久，就听闻松州山匪猖獗，便命玉修前去剿匪。

　　所以碧瑶乐得清闲，只等中秋宫宴，上演一出精妙绝伦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