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之杀遍天下》艾尔尹莎

6、006.再入宫伟，不堪回首

　　中秋宫宴，是一个世家小姐公子们挤破了头颅，也想去的宫宴。
　　因为，每每这个时候，世家的小姐们就有在皇上跟前献艺的机会，而得到皇帝的青睐，自然是每个小姐们飞上枝头的唯一机会。
　　更则，中秋宫宴只允许三品以上官员携带子女入宫，这也是一个绝佳的相亲宴会。
　　所以每到中秋前夕，帝都都会空前的热闹。
　　当然了，有眼力的商人们，会在这个时候大赚一笔。
　　这是后话。
　　如今帝都讨论的是，今年的头彩，会是谁？
　　比如去年，乃是柳家小姐柳言黛得了头彩，前年，是将军府大小姐得了头彩，因此还获得了商凌第一美人之称。
　　话说商凌有四大美人，分别是童碧华，傅怀鸢，李青悦，柳言黛。
　　四个美人各有千秋，环肥燕瘦，真真是得之者三生有幸！
　　莫说童碧华，就说傅怀鸢，一手琵琶名震天下，容貌更是绝美到极致，冠绝天下。
　　只是这毕竟是侯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哪怕是说亲的人把昌平候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也不见昌平候爷放出一点点风声。
　　是以，美人，美则美矣，看看就好。
　　中秋宫宴那日，碧瑶早早就被丫鬟们拉了起来，又是沐浴又是擦香，整整捣弄了三个时辰，才梳妆完毕。
　　“完了吗？”碧瑶还在睡眼稀松，耷拉着眼皮问道。
　　“回小姐，还有几只发钗没插。”流浣恭敬的回道。
　　“……”

　　009.再入宫伟，不堪回首
　　终于，到了未时，碧瑶终于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宫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将军府门口，罗氏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哟！三姑娘终于来了，我还怕等到黄昏也等不到三姑娘呢。”赵姨娘一番冷嘲热讽，明摆着说碧瑶架子大，让罗氏这个堂堂嫡母等她，还让这一干姨娘小姐也等着她，真是无法无天了。
　　“碧瑶头一次入宫，不敢怠慢，所以才梳妆的慢了些。想来母亲仁善，必不会跟碧瑶计较的。”碧瑶说完，眼神望向罗氏。
　　“呵呵，三姑娘一时间多准备些也是有的，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上车吧。”罗氏面色有些不善的说罢，头也不回的领着童碧华上了第一辆马车。
　　那赵姨娘见罗氏这边也讨不到好，番了个白眼，护送童碧萱上了第二辆马车。不过她只是个姨娘，却是没有资格去中秋宫宴的。
　　而那边四小姐童碧雲还小，所以也就没去。
　　碧瑶也上了第二辆马车，与童碧萱同坐一辆车。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话，直到宫门口。
　　前世，童碧萱也是如此。她总是如尘埃一样，在角落中默默不语，在任何场合，几乎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碧瑶记得，童碧萱在童碧华成侧妃没多久就死了，好像是病死的。
　　童卫东早就进宫去了，是以只有罗氏等一干妇孺随后入宫。
　　众人抵达宫门侧门的时候，那里已经停靠了数十辆马车，以及拥堵了很多人群。
　　碧瑶刚下马车，远远的，就瞧见几个婢女婆子簇拥着几人走来。却是朝着罗氏母女而来。
　　“姑母~”远远的，就瞧见罗湘一席红纱摆尾罗裙摇曳着奔来，头上珠花随着她的颤动摇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极好听的声音。
　　“湘儿见过姑母。”罗湘小跑过来，脸上已布了一丝红晕，迎迎一礼，更加显得俏皮可爱。
　　“碧华姐姐。”罗湘又是一礼。
　　“湘儿妹妹好。”童碧华回礼，亦是端庄得体，不失大家风范。
　　“好了，也别光顾着说话了，咱们得赶紧往里走，别去的晚了。”罗氏道。
　　“你母亲呢？”罗氏问罗湘。
　　“他们在后头呢，马上就来了。湘儿想念姑母，所以先来了。”
　　“你个猴精，你怎么就知道我在你前头？”罗氏一笑，顿时百媚顿生，好不美艳。
　　“湘儿心里念着姑母，自然就知道了。”罗湘俏皮可爱的模样惹得罗氏巧笑连连，便亲热的拉着罗湘，又说：“我们到前头排队等你母亲。”
　　“嗯！”罗湘点头，一手挽着罗氏，一手挽着童碧华。
　　“碧华姐姐，你这身衣裳真美啊，衬着你的肤色，真是美到无法形容了。”罗湘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仿佛很羡慕的模样。
　　童碧华唇角一勾，面上有了几分笑容，说：“这是母亲专门请一裁剪做的，衣料用的是锦绣阁最上乘的时新料子，衣上的珠花，则是花满斋的，听说是车迟国的贡品。”童碧华煞有些得意的解释道。
　　要知道一裁剪可是帝都出了名的裁缝，千金难求。而锦绣阁的衣料，花满斋的珠宝首饰，都是帝都里一等一的好。
　　罗湘听了连连夸赞，直把童碧华夸上了天。
　　似乎连天上的仙子都不值得与她一提一般。
　　碧瑶听了只微微一笑。
　　她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看戏。
　　众人排着队，不过一会儿，罗府的马车已经赶来。罗夫人王氏与罗氏寒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排到了众人，由一个小太监引入宫。
　　中秋宫宴设在皇后的重华宫，又是每年一次的大宴会，此刻宫中已经挂满了灯笼，一片的喜气洋洋。
　　碧瑶重入宫中，细数着那青石砖瓦，红墙高束，竟有一种恍若如梦的错觉。
　　只是，心态早已不复当时。
　　那时每每入宫，想的是如何讨皇帝欢心，如何帮助凌云枫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现在想来真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碧瑶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前尘往事，身直的腰杆，目不斜视的，一步步的行走在长长的青砖上。
　　就如她一步步的，走向复仇之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有决绝。
　　她那一席碧水薄纱的宫装，衬着头上几只简单却不失身份的朱钗，那份从容和气势，竟让领路的小太监看呆了眼去。
　　比起端庄美丽的童碧华，红裙娇俏的罗湘，沉默寡言的童碧萱，她更有一份让人不可逼视沉静。
　　众人抵达重华宫外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朝妇和小姐们。只因男女有别，所以世家公子大人们则在另外一侧等候。
　　罗氏与王氏领着一众小姐们在一旁的凉亭里小坐等候，瞧着这时辰还早，恐怕还有两个时辰，宫宴才开始。
　　“这就是三姑娘？长得好生标致。”凉亭里，王氏率先开了口。
　　“舅母谬赞，碧瑶不敢当。”碧瑶起身福了福，低眉顺眼的道。
　　童碧华翻了个白眼，童碧瑶那眼睛里可半点也没有不敢当的神色啊！心下就有了些不快。
　　“呵呵，倒是个懂礼的。”王氏笑了笑，本以为这丫头在山里养大，最是个没教养的，却不想倒有点礼节。心头的打算没有成功，有些讪讪的。
　　“碧瑶惭愧，是母亲教导有方。”罗氏？罗氏可没有派人来教导她宫中的礼节。
　　众人又是一阵唠叨不提，罗湘早早拉着童碧华和几个世家小姐闲聊，碧瑶也从凉亭里退了出来，屏退丫鬟，从一条小路，缓步而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宫殿，红漆朱门上的牌匾寥寥写着三个大字：别阳宫。
　　她一时感慨原来别阳宫从外面看起来这么破碎，又一时感慨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竟然还记得皇宫的路。
　　心头不知道是想笑，还是别有情愫。
　　过了良久，一阵凉风吹过，碧瑶才稍稍醒神。
　　她低眸，敛了敛眸中的情绪，转身，缓步从小路返回重华宫。
　　“小姐，你去哪儿了，让奴婢好找。”流觞远远瞧见碧瑶，赶忙与流浣迎了上来。虽然心知小姐不会出事，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四处逛了逛，没事。”碧瑶颔首，领着两个小丫鬟往侧边一个小凉亭而去。宫宴还有个把时辰，坐着等比站着等舒服。
　　岂料刚踏入凉亭，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哪里来的没眼力的丫鬟，见了侯府小姐，还不速速让座？”
　　刚坐下，就听到一道极其高傲跋扈的声音。
　　碧瑶抬眸，瞧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两个俏丽小姐盈盈走来。其中一个高扬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而另一个则是低眉顺目，唯唯诺诺。
　　流觞提醒道，乃是昌乐候府的千金小姐陈宝儿，和庶妹陈珍儿。
　　“为何要让？”碧瑶只是抬着眼眸，轻声问道。可她这副姿态，放在陈宝儿的眼中，却是极其放肆，仿佛根本不把她这个侯府小姐看在眼里一般。
　　“大胆！见了本小姐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敢顶嘴！寻儿，掌嘴！”那陈宝儿本就仗着与皇后有点姻亲关系，自己更是侯府千金，本就趾高气扬些。如今见有人居然敢忤逆自己，又瞧对方穿着朴素，心下就更加放肆起来。
　　“陈小姐一无品级二无诰封，我为何要行礼？”碧瑶反问，沉如潭水的眼眸没有泛起一丝波澜。“陈小姐不要忘了这里是重华宫，似乎还轮不到你动用私刑。”
　　“大胆！本小姐乃是皇后的侄女，想打你就打！寻儿，动手！”陈宝儿大怒！
　　碧瑶呵呵一笑，提醒道，“外侄女。”陈宝儿的祖母是皇后一族齐国公夫人的庶妹，而齐国公则是当今皇后的庶兄。
　　这关系，拉得可远了。
　　“你！”陈宝儿一时气极，竟然找不出话反驳。
　　碧瑶也懒得搭理她，坐在凉亭里歪着脑袋欣赏花园里的美景。
　　陈宝儿更气了！气的是这个穿着一般的女儿竟然瞧不起她，如今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感觉自己气得要发疯，暴走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哼！今日中秋宫宴，给不了她颜色看，难道以后还怕没机会吗？
　　碧瑶回眸，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会儿，转眸，不再理他。
　　你问我就告诉你？饭吃多了吧。流觞心想。
　　“啊！你！！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陈宝儿失声尖叫一声，对于碧瑶的视而不见显然是动了真怒，随即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三小姐…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站在身后的流浣小心翼翼的说道，虽说将军如今加官进爵，地位远在侯府之上，可毕竟三小姐是庶出，又不得宠爱。那陈宝儿虽是侯门千金，却和皇后一族沾着姻亲关系，若是日后她想要找茬，小姐只怕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不就是个花架子，能出什么事儿。”流觞却是轻轻一笑，不置一词。
　　流浣默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