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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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祈涵只是在凌老不备的时候夺了凌家的权，并没有跟他们撕裂关系，但这件事令横行一世的凌老极其难以接受，非要离开凌家老宅去巢湖别墅。
凌老本质以为凌祈涵是吃里扒外，意图颠覆凌家，所以初时极为愤怒，当知道他只是用计谋夺自己的权时，震怒少了些，心里那口气却怎么也出不来，他可以承认爷孙两的多年争斗他赢了，却无法咽下被孙辈挑衅这口气。他一生强势，霸道自信，没有任何事脱离过自己的掌控，除了凌嘉业，以及现在的凌祈涵。
凌嘉业的事是他一生的痛，强势的他不允许自己后悔，所以面对凌祈涵时，他要求更严格，他不允许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与凌老的不忿不同，尹秀反而有些忧心忡忡。她对凌祈涵有愧，初到凌家时她心疼那个沉默寡言又倔强的孩子，有心善待他，凌老制止了她的溺爱行为。
“他未来是要承大业的，你现在惯着他，如何能成才？我凌家的子孙就是要在逆境中锻炼自己的锐气！”
心疼归心疼，凌嘉业去了以后，她跟凌锋源一样，担心的是凌家百年基业，而不是稚子的心境，所以她冷眼旁观凌老给他的所有责难。训斥时她没有阻拦，受罚时她没有去关心。现在想来，这孩子在凌家所经历的一直都是冰冰冷冷的“责任”二字。也不难理解，他会如此怨恨他们。
“到底是你自己的孙子，输给他你也该心服口服，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倒是你该担心那孩子心里有多怨我们。”
在巢湖安顿下来后，两人时间反而多下来，尹秀时不时拉着他去湖边散步。
巢湖别墅依山傍水，炎炎夏日极为凉爽，不失为一个养老的好地方，尹秀好雅，非常满意，倒是凌老心念自己被人“赶走”那口气，待了几天也静不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那口气都调节不了，能有什么出息！怨不怨重要吗？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成才！”凌锋源极为不忿。
“得嘞，您孙子现在已经成才了，您也该歇歇了吧？”
“哼！臭小子，把他养这么大，简直就是一头白眼狼！”
两人在湖边走了两圈，尹秀不禁想起一些事，问道：“去年他问你他母亲的事，你反悔没有告诉他，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怨上你的？”
凌老望着湖面的睡莲不仅蹙眉沉思。
凌祈涵少时，凌老承诺只要他以后能担大任，便让他去见他母亲，毕竟凌祈涵被接回凌家以后就没再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去年凌祈涵提起时，凌老借口拒绝了，他虽然心里不满凌祈涵的母亲，但没有反悔的道理，凌祈涵虽然倔强地沉默了一会，最终也没翻脸，他只当是对母亲淡了，没想到会这般记恨。
“谁知道呢。”凌老不欲多谈，心里对凌祈涵的母亲更厌恶了。
凌老走后，凌宅陷入前所未有的低压，众人皆是战战兢兢小心度日，凌秦霄更是借口跑外面去了。
黎羽跟尹秀一样，都认为凌祈涵是为了他母亲才这般怨恨凌老，所以她以为他会在第一时间追问母亲的下落。但事实上，他不仅没有寻找，连追问也没有。
黎羽深知，凌家的事，尤其是凌祈涵的事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她既没有劝说的立场，也不知道他怨恨的来由和过往，即使有些难受家里突然遭逢的变故，也只能漠然接受。
心里装着事，黎羽还是忍不住找了林述庭谈论。
“五哥哥，小哥哥跟爷爷为什么矛盾这么深啊？”
林述庭安抚道：“他两从来都是斗来斗去，两人都是倔脾气，没什么好意外的，你不用担心了。”
“可是，也没有像这样直接把爷爷赶下去的啊……毕竟是爷爷。”
林述庭并不以为意，耸耸肩道：“他两都是这种不愿受人摆布的人，反抗不是很正常吗？没事的。”
“真的只是平常的斗争吗？”黎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林述庭抬起手拍拍她的头，算是安抚。两个同样倔强强势的人，迟早会有胜负，显而易见，哪有那么多怨怼。
“可是，那天小哥哥分明是怨恨爷爷和奶奶。”
“那都是不服输的气话，不要想了知道吗？过两天，我们去劝劝爷爷，给他个台阶就回来了，再说爷爷年纪也大了，让他休息休息也好，真让他自己放权估计还舍不得呢。一家人血浓于水哪那么容易就撕裂的。”
黎羽觉得林述庭说的也有道理，半信半疑地离开。
凌祈涵夺权的事虽说只是掌权的变动，但三联内部还是掀起了巨浪，几个长辈全都来凌宅闹了一番，皆被凌祈涵冷言冷语挡了回去，加上他平日在家族内肆意妄为的做派，也没人敢再多言，连自己爷爷都敢动的人，其他人还是怕的。
外界虽未报道，但风言风语还是传得绘声绘色，至此凌祈涵的魔头名声算是在双城坐实了。
冬日来临的时候，黎羽几人借口巢湖太冷，不适宜过冬，还是将凌老接了回来。凌祈涵没说什么，但两人见面仇敌一般互相无视。黎羽只能舔着脸，在两人中间打圆场，算是渐渐缓和。
今年对三联来说是个大年，春节时三个家族齐聚凌宅，除夕那日极为热闹。
金管家找人采办了各式好玩好看的烟花，众人齐守岁的时候，在庭院里点上，有的从地上绽放，如火树银花，有的冲上天空如漫天星雨，映着凌宅张灯结彩的装扮，格外有氛围。
林述庭从箱子里翻出小女孩爱玩的烟火棒递给黎羽和黎襄，用打火机帮两人点燃，像花朵一般绽放在手上，漂亮极了。黎羽极为高兴，拖着他再点几个。
凌秦霄点了小鞭炮，故意扔两个女孩脚下吓她们，一时只听到院落里欢笑和尖叫声。
凌祈涵因为除夕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黎羽藏到林述庭背后，躲避凌秦霄的鞭炮。他站在檐下看了会，脸上没什么表情。
还是黎襄先注意到了凌祈涵，拉了拉黎羽的围巾她才注意到，哈着气搓了搓手赶紧跑过去，并恶作剧般将自己的冰手塞进凌祈涵的袖子里。
凌祈涵看了她一眼，拉过手指握紧掌心里，“这么冷，还出来闹。”
“过年开心啊～”黎羽仰着脸笑，头发上还沾了一片烟花的皮屑，凌祈涵顺手帮她拿掉，又从身后金管家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大衣罩在她身上，这才拉着她向外走去。
黎襄看着离去的两人，更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黎襄在少年时迷恋过凌祈涵，即使高傲如她被他给过难堪，也不曾放弃那份痴迷，直到她听说黎羽和凌祈涵在一起后，不死心地赶到双城。
说来，她放弃的理由非常好笑。当初黎羽拖着凌祈涵要去游乐场玩，黎襄也跟着一起。那是她第一次直观看到凌祈涵和黎羽的相处模式。
黎羽缠着要什么他都给买，他的眼里好像只有她，再没有别人。甚至在她舔着棉花糖东张西望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极其自然地蹲下去给她系鞋带。那一刻，黎襄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值得她迷恋。
她不是因为凌祈涵对黎羽的深情而止步，而是她觉得那样一个卑微的男人不是她想要的。她喜欢的是高傲无上不可一世的凌祈涵，而不是卑微渺小毫无尊严的凌祈涵。
至此，黎襄对凌祈涵再没多看一眼。
凌祈涵拉着黎羽上了阁楼。凌宅的建筑多是古式一层，视野唯一高点的便是这座阁楼，楼上有亭，视野极好。尤其这会，到处张灯结彩，烟花四起，景致极为耀眼，黎羽趴在栏杆处，眼花缭乱。
凌祈涵用大衣将她裹得更紧，“蹦蹦跳跳的，小心一点。”
远处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极为光亮。凌祈涵垂眼看了片刻，将唇落在她的额角，又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将她笼在怀里。
远处的烟花还在肆意绽放，黎羽却在额角的温热里渐渐觉得心跳加快。
黎羽挣开凌祈涵的怀抱，转过身，拽着他胸前的衣衫，低着头道：“小哥哥，我有事要跟你讲。”
“嗯。”凌祈涵平淡回应，却低头看着她，眼神极为专注。
“就是……”黎羽还未讲，就自动红了脸，最后只好非常羞怯地将头埋进他胸口，闭着眼道：“马上就要新年了，我都跟你垮了很多很多的年了，可是却没有在跨年的时候跟你表白过。”
凌祈涵笑道：“还有五分钟，给你时间打草稿。”
黎羽抬头看向他，眼底映得通明，“你要听什么样的啊？”
凌祈涵捏着她的鼻子，“那就看你能发挥成什么样子了。”
“那如果发挥的不好呢？”
“发挥的不好是要挨打的。”
“哇，那我不要了。”
黎羽急着要跑，凌祈涵要跑，凌祈涵浅笑，将她又按到怀里，“还有三分钟。”
黎羽见躲不过，抬手捂住他的眼睛，“那好吧，你闭上眼睛。”他好像真的闭眼了，睫毛扫到手心，有些痒。
因为难为情，她也闭上了眼睛，将额头靠到他胸口，道：“喜欢你当然不仅仅是你好看了，可能就是上天注定好的要让我喜欢你，不是小时侯说的我喜欢你，不是为了信守承诺要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不想看到你对别人好，不想看到你对别人笑，不想看到你眼里还有别人那种喜欢，你问你有多喜欢你，那我画了整个宇宙都画不下。想到你心里都是软软的，看到你就想抱你，亲你，咬你也可以，有时候还想把你绑在我身上，放进我心里，你不理我的时候我最着急了。所以，我想，全世界我一定是最喜欢你的，除了你谁也不行，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她还没有讲完，新年的钟声就响彻天空，而凌祈涵的吻已经急切又火热地落了下来。一如他不稳的呼吸和急切的心跳。
有的喜欢，有多深，不好讲，但心总是随着她动。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