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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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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到幸福,一共有两种方法;
第一,是心愿能够幸运实现。 ”
你总是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就消失,
所以这个方法大概不可能了吧?
“想得到幸福,一共有两种方法;
另一个,就是将愿望割舍的干净。 ”
拿不动的东西,那么不要拿就好了
追不上的背影,那么不要追就好了
无法实现的祈愿,那么割舍干净就好了
……
如果我这样做,我可以幸福吗?gin……
(一)
你消失在天空,只留下我一人
很久以后,松本乱菊回忆起市丸银离开时的情景,才发觉自己原来很坚强。
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看着他消失。
所以在她以为她会哭到声嘶力竭喝到醉生梦死砸锅卖铁对月狂哭犹如三流电影中的悲情女配那样将苦闷万开到极至就差没随身贴条昭告天下“我被甩了”时却发现自己只是将头靠在墙上想着那个人的模样忍不住骂出一声“真像笨蛋”时(对各位大人的肺活量致以无上敬意m_m),才恍然惊觉——
原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不告而别。
卯之花队长说过:人才是最具有自保意识的生物,所以他们都会下意识做好被伤害的心理准备。乱菊想这个说法应该足够解释她一直以来的心态了。
是的,一直以来,现在,将来,都包括其中。
所以在某个夜晚她又无缘无故从梦中惊醒时,她拥紧棉被,望着从未拉上窗帘的落地长窗中倾尽室内的一片银色月光,闭上眼睛,再在心底细细地回忆了一遍那个人的模样,睁开眼后,她这样对自己说,在只有一个人的深夜:
就算没有你,我也要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三十而立,意思是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应该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才能算圆满。
可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成了家有了小鬼,身上就像被拴了条无形的绳子,无论走多远都像只拉磨的骡子一样只能原地打转,脱不开舍不掉,一辈子就算是到头了。
“我可以把你这种心态理解为‘妒嫉’吗?”十番队第五席,同时也是十番第二号女性的阵篱微笑问道。
乱菊形象全无的趴在床上,身体最大面积与床铺做着亲密接触,一手握着啤酒,琥珀蓝的眼睛却注视着另一只手——里一张颜色刺目的喜帖。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很诚恳地在对即将踏入坟墓的好友兼属下表达同情耶!”
“你这种同情却只想让我揍你一顿。”阵篱起身,顺手抽走了乱菊手里的啤酒罐,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空了:“真佩服你,这么能喝却居然一点啤酒肚都没有。”
“那当然,本姑娘尸魂界第一性感女神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乱菊懒懒翻个身,姿态慵懒中流泻风情无数,“要不要再陪我喝一点?”
“别诱惑我,到时候穿不下礼服可就太丢人了。”阵篱有礼的婉拒,“还有,你想怎么同情我都没关系,但礼金可一分都不能少。”
“你要多少?”
“一百万环。”
“……抢银行是不是更快点?”
“好啊,等中央银行不再让十一番队兼任保安时我就去。”
“少一点可不可以,老大我还有五十年的房贷呢!!”
“那就先给五十万环,剩下的一半留到明年作干妈礼金。”阵篱见招拆招,言笑晏晏。
乱菊因过猛的起身动作险些从床上摔下来,好不容易后站稳后,上上下下打量了笑得优雅得体的好友一眼,小小声的开口:“你的意思是……”
阵篱脸上终于涌出一层淡薄的红晕,羞涩翘起的嘴角却掩不住眸中的喜悦。
乱菊手扶住头呆在原地,好半天,突然用力将一头金发向后拨去,明艳的脸孔登时犹如百花绽放,绽放在豪爽的笑声里。“那真是要恭喜你了——!!!不过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居然先上车后补票……放心放心,就算死在更木队长手里,我也一定帮你把100万凑齐。”
笑够闹够祝福够了,阵篱准备走了,但走到门边却又停住了脚步。
“乱菊。”
“嗯?”
“被拴住有被拴住的乐趣,你也不小了,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就是有你们这种总让妇女运动倒退的女人,我们女协才会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法彻底做到男女平等的!!!”
“唉……”阵篱习以为常的叹口气,打开门走出房间,但却又诡异的回过头。
“一步三回首你想谋财害命啊?”乱菊不耐烦了。
阵篱狡黠的一笑:“上次尸魂界第n次人口普查时你不在,我就替你翻了一下户籍记录,结果却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东……”尾音刻意的拉长,带着几分轻佻。乱菊发现自己非常讨厌这样的语气,顺手抓个东西丢过去,阵篱已识相的把话说完:“……原来你早就已经拉过磨了,市丸太太?”
‘砰——!’拖鞋撞在了及时关闭的屋门上,秉着万有引力原理垂直落到地板上,而一起落下的,还有突然软倒在地的始作俑者。
乱菊跪在地上,金色的卷发直垂到地板,挡住了大部分视线,而在视线的尽头,红色的喜帖静静地躺在那里,刺目的颜色,就像那个人的眼睛。
对啊,差点忘了,她也曾昏头昏脑地拉着沉重的磨石一圈又一圈的走着,走着,本以为会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可是现在呢?乱菊想。
前路漫长无尽,而她已决定向昨日告别。
三番七席某某君与十番五席阵篱君的婚礼意料之内的隆重且出乎意料的热闹。
双方家族是世代交好的下级贵族,新郎新娘自幼青梅竹马,又是真央学院同期生,虽然毕业后被分在了不同番队,但感情却始终稳定并一路水到渠成。
仪式在瀞灵廷大礼堂举行,由山本总队长主持,除此之外九位队长十二位副队长近百名席官数千位死神上万名看热闹的……一干人马把尸魂界占地面积第一的建筑挤得水泄不通。
高潮在新娘抛捧花时降临,一堆女性死神蜂拥而至你推我挤,竞争场面之残酷激烈惹得坐在主位的山本总队长不住摇头叹息:“唉,如果她们在面对大虚/旅祸/破面的时候也能如此积极勇猛该有多好?”
一番龙争虎斗,带有祝福的捧花最终花落女协会长家,身材超娇小的粉发小女孩双手举着捧花跳啊笑啊叫着“小剑小剑我抢到了”时,理所当然惹来一众怨女的以眼杀人,但却都在一身肃杀之气的更木剑八队长面前含泪却步。
松本乱菊不顾阵篱一劲儿挤眉弄眼的暗示,刻意与争抢捧花的人潮拉开了一段距离。昨天告别单身的party上,阵篱孜孜不倦的叮嘱她明天一接到暗号就要瞬步全开豁出一切无论如何也抢到新娘捧花。但乱菊只是沉默的灌着酒,对好友的谆谆教诲兴致全无。
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将会得到祝福成为下一个披上婚纱的女人,可对她来说,这个诱惑没有任何吸引力。
观礼过程中乱菊的心态一直很平和。只是在看到新郎将戒指套在阵篱手指上时,她的手不由自主握住了悬在胸前的链坠——那同样是个指环的形状。
阵篱的笑容如此幸福,幸福的,让人感到有点妒嫉呢。
很多年前,她也有着这样的笑容,在那人的面前。
那个人,小心的把项链穿过指环,然后撩起她的长发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指环在夜色中闪着微光,与他眼中的温柔如出一辙。他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她一直睁大眼,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片断,然后一股脑全部收进了心里最深处。然后她笑了,他也笑了,双手捧住她的脸,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回想起来,记忆的颜色还是如此鲜明。
看着一对新人交握的双手,乱菊轻轻松开了握住指环的手。
同样是青梅竹马,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一路走到头,有的人却注定只能各行其路?
不公平的到底是什么?
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再次在耳边响起,不过问号之后却依然只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