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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识 ...

  •   微风湿润地,荡过来,然后铺天盖地地卷起树下黄澄澄的千疮百孔的落叶。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扑通一声,有个女孩子滑在了一个淤积雨水的泥坑里,我一向热于助人,迅速地跑过去,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她一张小家碧玉的脸蛋,穿着一身牛仔背带裤,头发卷卷的,从两侧拉了一缕扎在了脑后,其余的披散在后肩。在老家,如此时髦而又清新的女孩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就英雄救美这类事在我胡糊涂身上的百分比都只能为零。
      可是就在这个早晨,天上的馅饼毫不犹豫地砸在了我的身上。实话实说,我怀疑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我从书包里拿出老妈在我出家门时放进的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擦着她高高鼻梁处沾着的黄色泥巴,等到一切都做完了之后,才忽地看见她呆滞的眼神,下一秒,原以为她会感激涕零地说声谢谢,或者以城市女娃娃的身份给我一点点好处。
      不过,我打死都不知道,她说的竟然是这样一句三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话~~
      “你到底推我到水泥坑里做什么,就知道欺负女生,哼!”说着她两手揉了揉眼睛,不一会儿便梨花带雨,然后又气愤地指着我的鼻子,抢过带着泥土的书包,飞一般地跑走了,直到那个深蓝色的影子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殆尽。
      我原以为,城市里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些不同;我原以为,做了好事就该有所回报;我原以为这只是我‘上当’岁月一个无厘头的结束,却不知这仅是一个小小的开始。并且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第二天就汹涌澎湃地包围了我。
      “老师,就是他,就是他昨天早上把我推进了泥水坑里,还弄脏了我的包包!”
      我刚一跨进教室门口,昨天的那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女生就指着我的鼻子骂,她的手指甲又长又干净,触到我的鼻尖时,我还一度觉得很漂亮,比我自己的要好看多了,心里面还想着,如果哪一天有空了,把自己的指甲修来看看,是不是也能和女生比一比。
      可是我似乎忘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女生的家人压根就没有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跟着女儿的指控,把头转向了一旁呆若木鸡的老师。好像这女生的父母大有来头,只是微微使了几个眼色,低声对老师说了几句话,就把余光转向了我。接着我看见班主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出去了。那一刻,我心慌到了极点,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却偏偏心里有鬼,呆呆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完蛋了。我彻彻底底地完了蛋了。心里无数个潜意识告诉我,老师出去是想做什么,对,给我老妈打电话。并且我十拿九稳的猜测还是俺工作的老妈会风尘仆仆地坐着出租车赶来。现实证明,以前出现过这种事,事实也证明,老妈的确来了。
      就在门口,挎着那个随身不离不弃的黑色的魅力无穷的小包,她的眼神里在见到老师时是惊诧,在见到女生家长时是愧疚,在见到我时是不言而喻的愤怒。我好似看到了熊熊大火正从老妈的胸腔里喷射出来,喷射在我的身上。
      仿佛脸被灼烧了好一大块,我踉跄地出脚往后退了两步。于是乎,老妈走到了那女生家长的身边,很有礼貌地倒着歉,点头哈腰地,看得后面的我一阵心酸,那是我一直依靠的人,可就在今天,她失去所有尊严地向两位家长倒着歉。甚至我觉得她劳累的肩膀就像田间成熟的稻穗,坠落,一直垂到了地。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还小,不懂事儿,不懂事儿。书包弄脏了,我来洗,我来洗。”
      “你来洗,这包可是我老公从外国买来的,你洗了管什么用,坏都坏了,哼!”那阿姨狠狠地指着我老妈数落了一番,然后背过身,极其不屑地翘着高高的红唇。后来,那站在身后的一家之主似乎格外大方些,只拉过自己的妻子对我老妈说了这样几句话。
      男孩子格外调皮些,你们做家长的要时刻留点心好好管教!
      男生做错事就要有担当,养成逃避的性格。也是你们家长的过错!
      我女儿的书包坏了还可以买,你们的孩子做错了一件事,也许就会影响一生!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女生,还没开始翻白眼就被走过来的老妈甩了两个耳光,两个巴掌打得我脑袋昏昏沉沉,天花乱坠。星星排成队伍在我的眼前一直晃来晃去,直到疼得眼角挤出了丁点无助的泪水。
      台下多少有几个在隔岸观火,似乎在说恶人有恶报。也有几个凭空生出同情的目光,掉着鼻涕把我瞪着。
      真的很疼啊,真的非常非常疼啊。我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只是单纯地英雄救美而已啊。我把痛恨的目光幻化成无数的利剑,朝那女生扔过去,接着我恍惚看见她咬着双唇低下了头。
      可是无法原谅,不能原谅,她引我上当的做法。我绝对相信,她,在那个清晨,是有意识地扑在了泥水坑里。而善良的我对此一无所知,还心甘情愿地上了她精心布局的小挟贼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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