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无华》鸽群中的猫

11、心思

　　“柳姐姐！”一旁的秦香见柳梦梅张开了眼睛，赶忙带着一脸的欢喜探过头去。

　　“温哥……”柳梦梅的目光穿过秦香热切的小脸，满是深情的看着面容憔悴但神情欣喜的温铭。

　　“柳姐姐……”秦香又小声地叫了一句，但见柳梦梅正和温铭相互静静的看着，便知趣的退到一旁。

　　“你的温哥哥对柳姐姐可是关怀备至呀！”杜月白嬉笑着拍了拍秦香的肩膀，把脸凑了过去。

　　“温大哥当然对柳姐姐最好了！”秦香带这些欢快的语调说道，目光中的羡慕任谁都能发现。

　　“我们出去，让柳姑娘休息一下。”孙道韫温温的说，接着转过身子，和一脸嬉笑的杜月白，面无表情的栾玲，跟着栾玲的易楚连，低着头乖巧的兰凝一起走了出去。

　　“香儿，你也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柳妹。”温铭起身走到铜盆旁，将白巾浸湿，用纤长的手指拧了两下，甩了甩手上的水，抬头对秦香说。

　　“嗯。”秦香点点头走了出去。

　　天子第三号房。

　　“栾玲，这次的黑衣人，你有什么看法？”孙道韫坐在高椅上，静静的道。

　　“是呀是呀！那群只会逃跑的家伙！”杜月白在一旁不安分的挥着拳头，似乎要与谁打架似的。

　　“发现了些什么？”栾玲抬起头看着一旁的易楚连，嘴角漏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小东西……”易楚连略微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交给了栾玲。

　　“这布应该是江南一带的做工。”易楚连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一个象牙白的瓷瓶，“至于这个……”

　　栾玲接过了瓷瓶，打开盖子略微嗅了嗅，道：“这是七星海棠的味道，一种能让人立刻昏迷并陷入假死状态的迷药，但是药效很快，只有一个时辰。”

　　“这是黑衣人的？”孙道韫开口问。栾玲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地摇摇头，接着陷入了沉思。

　　“别为这个烦心了。”孙道韫起身，用冰凉的手指点了点栾玲有些微皱的眉头。

　　“休息了！”杜月白打了个夸张的哈气，伸伸腰揉揉眼。

　　“我还是处在暗处吧！小东西。”易楚连凑到栾玲身边，冲着她的脖子哈着气。

　　“嗯。”栾玲点了点头，轻身道，“还是小心为上。”

　　“小东西……”易楚连摇头笑笑，跳出了窗户，融入了漆黑的夜色里。

　　次日，阳光普照，映得柳梦梅原有些苍白的脸变得发亮，温铭在一旁舀起一勺散着诱人香味的粥，放在嘴前吹了吹，喂给了柳梦梅。

　　“柳姐姐。”秦香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

　　“嗯。”柳梦梅点了点头。

　　“温大哥。”秦香和柳梦梅打了招呼，便转头对温铭说，“我去给柳姐姐买些东西。”

　　“好，小心些吧！一个姑娘家……”

　　柳梦梅的神色黯淡了一下，抬头看看目光温柔的温铭和面容有些憔悴的秦香，抬起手咳嗽了两声。

　　“柳妹。”温铭赶忙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问，“呛着了？”

　　“柳姐姐……”秦香看着还在咳嗽的柳梦梅，欲言又止。

　　柳梦梅侧过身子低着头摆摆手，没有注意秦香眼中的愧疚与关心。

　　“噔噔噔。”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紧接着是兰凝清亮的声音，“少爷小姐，我家公子要您们下楼用早膳。”

　　“知道了。”秦香应了一声，见温铭正看着柳梦梅，不便打扰，便走下楼去。

　　“易公子是？”温铭吃了一会儿却未见易楚连的到来，不解的问。

　　“他有些事，先走了。”孙道韫用方帕拭了拭嘴，回答道。

　　“这倒有些遗憾了。”温铭轻声说，双方毕竟不算太熟，自己不方便问这问那。

　　用过早膳，秦香邀栾玲一起上街，栾玲应了一声，和秦香一起走上街去。

　　沉默了许久之后，许是再也憋不住了，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秦香停下来开口道：“栾姐姐。”

　　“奴婢不敢。”栾玲低垂了下头，毕恭毕敬的说。

　　“这什么敢不敢的，你救了柳姐姐……”秦香的声音有了些许活力，但又立马低沉了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再开口。

　　“秦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奴婢虽是不才，但秦小姐跟奴婢说说，心里想必会好受些。”

　　“我……”秦香停了一会儿，开口道，“柳姐姐跟我说，让我用七星海棠将她迷魂，并让我留意些温大哥的举动，我……我本来也不同意，可……可柳姐姐反复拜托，我就……”

　　栾玲静静地听着，这时候不应该打断她，而是应该听着，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参谋，而是一个倾听者。不过，那瓶七星海棠的出处……

　　“一路上我一直在犹豫，没注意观察周围，那群黑衣人就……就来了，那瓶七星海棠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没有达成柳姐姐的愿望，还害她中毒，我……”秦香低下头抽泣起来。

　　栾玲走过去，轻轻搂了楼秦香的肩，脑海了默默地思考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柳梦梅似乎很在意温铭，心里的不安让她决定以身试险，但为何偏偏要让秦香下毒呢？只是为了在昏迷是不让人发现她的手中就有七星海棠？秦香，太单纯了，太直白了……

　　回去的路上，秦香随意挑了几件首饰带给柳梦梅，两人并没有语言的交流。栾玲本想问问柳梦梅和温铭的家世，但自己现在毕竟是奴婢身份，也就不便开口。

　　两人回到客栈，在回廊里遇到了正要去探望柳梦梅的孙道韫一行三人，便一同进屋，秦香将秦香买的首饰交给柳梦梅，得了句不温不火的谢谢。

　　温铭看见孙道韫一行人到来，起身抱拳说道：“温某在此谢过各位，温家南方恰好有座别院，这几日柳妹的身子日渐好转，想必已能远行，希望各位能到别院小住几天，让温某廖表谢意。”

　　“这……”孙道韫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那明日一早便上路吧！”温铭说着，和柳梦梅对视一笑，满眼温柔。

　　“呦吼！”杜月白举起手挥舞着叫嚷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是从小在汨罗宫——那个充满威胁和虚伪的地方里培养的。

　　次日，一行六人收拾好行装，分别乘着马车和骑着马，向着江南方向前去。这一路上到是风平浪静，那群黑衣人再也没有出现，只是一群群赶匆匆赶路的武林人士谕示着江湖实则暗潮涌动。

　　“各位，前边的小院就是温家别院——落涛院。”温铭侧着头对着马车说道，马匹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到了……”栾玲在车厢里低头笑笑，一路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她的直觉，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