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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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灯光彻底熄灭，镜头也完全撤去，原本端坐的主持人站起身来伸展活动，笑着对芦屋青羽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么会应付我们这些主持人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的节目就因为始终没有料而下映啦。”
“哪里，我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才能在您手下逃过一劫。”
“相传芦屋应该是个狂放不羁的家伙，怎么我今天见到的人这么无趣？”主持人开玩笑：“是不是你的经纪人管教的太严厉啦？”
“严肃倒是真的，严厉却不至于。”芦屋下意识的转向幕后寻找louis，却因为意想不到的人一瞬间面露讶异。
灯光已经全部熄灭，背对着芦屋视角的主持人并未注意到芦屋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笑着邀约：“你的飞机应该还有些时间才起飞，要不要和我们节目组一起吃盒饭？我可以叫后勤给你多加个鸡腿哟。”
“这个嘛……”
“就不必了。”
声音从主持人身后传来，稍微有点印象的男性声音，让主持人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直到转过头看见那一抹眼镜的反光，才终于回想起这个显然不属于节目组的男人测名字。
“社先生？”主持人眼睛一亮，脑洞大开的向他身后望去，却极为失望的只看见louis的身影。
“芦屋接下来还有些别的临时行程，”社推着眼镜，看起来严肃极了：“时间不多，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语罢，带着一头雾水的芦屋青羽告辞离去，留下充当背景板的louis处理交接。
*
“所以，那份我都不知道的临时行程，就是……在这里等店主开门？”
时间正是日头微西，阳光灿烂，建筑的明暗在这样明媚的光线中格外鲜明。这是一条极其西化的街道，光滑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仿佛能看见天空的倒影。花纹优雅的招牌和内容丰富的展板交相辉映，稍显斑驳的园椅与周围花台相伴，更显出人烟稀少的孤单。
在白日里游客稀少的酒吧街，忙碌的上班族还没脱离办公室的苦海，此时这条街正是尚未开始营业的状态。
原本还有些局促的社听到芦屋调侃后反而变得坦然：“这个临时行程，你应该知道的。”
芦屋青羽一脸懵逼。
社微笑：“当初作出约定，直到完成那部电影人物塑造为止，都一起来喝酒的，不是你么？”
确实是这样的……芦屋微怔，当初在那家不肯给她调制蓝色月光恋人的酒吧一直吃瘪，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伴，直到某一次拉上社幸一才终于从老板那里成功点出月光恋人，那时候开始，由芦屋提起，两人便定下了这样的奇怪约定。
现在距离那时候明明没过多久，也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大事，这段记忆却恍惚的好似已经过了多年。
“说起来，我们认识以来，有一年么？”芦屋的话语突兀，偏偏社似是完全明白了她的思路，顺着她的问题回忆道：“如果你是说那次，你穿着全套十二单开始的相识的话，已经有一年了。”
穿着十二单的那次相识……芦屋回想着，有种世事变迁的沧桑感：“那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个恐怖的人。”
恐怖的人？社不解却恍悟：“难怪，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你讨厌了……"
再加上那全套抢人眼球的超华丽十二单衣，自然留下了超级深刻的第一印象，所以直到现在，他甚至都还记得，那个时候芦屋抱个满怀的饮料。
“啊，说起来，那个牌子的饮料，最近出了新口味。”
——并且不经意间开始留意。
“哎哎？我家附近的自动贩卖机都没有那个牌子的饮料，害我完全不知道都出了新口味。”
“最近电视上不是有很火的那个广告么？”
“唔……我从接了水森度以后，就一直在看碟片……”
两人的对话琐碎的如同普通老朋友一般既无逻辑又无内涵，却显出一种隐隐约约的默契。酒吧街依旧人烟稀少，等待的时间在闲谈中悄无声息流逝，却仿佛没有尽头。
社突然止住话头，想起什么的拉住芦屋：“你的时间不多，今天的酒只好换成别的东西了。”
“那你可要记得，你又欠了我一杯酒。”
明明语气趾高气昂，却莫名有种小孩子讨要玩具似的感觉，社忍不住想要去揉芦屋高高扬起的，却克制的放弃。
艺人的形象，从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会补偿给你的，连同以后几天的份。”
——约定仅仅持续到芦屋成功获得月光恋人导演的认可，可是当初仅仅是存着帮忙心态的社，如今却觉得，这份约定可以再延长，更延长一些。
或许，一直到他真正看清芦屋，或许，一直到某个现在还模糊的结论变得清晰。
这个约定，和这个人，现在对他而言，着实是一个让他感兴趣的有趣课题。
“这个，可以么？”
公园，自动贩卖机。社擦去铁罐上因冷气凝结出的水珠，递给芦屋。
初见时芦屋抱个满怀的饮料，刚刚话题中“那个牌子”所出的新口味。
芦屋笑起来：“我在想，这可真是……最不用担心被狗仔队报导的一幕啊。”
社只需要稍稍一想，同样笑出声来：“可不是吗，就算是被放到头版，读者也只会觉得，这大概是另一种形式的广告了。”
尚未下班的时间，空荡荡的公园，赶通告的艺人和不属于她的经纪人。
两个人坐在公园长椅上，人手一瓶饮料，相顾无言，一人一句的挑选着话题，生硬却顺利保持着交谈，一直到本就不多的共处时光飞逝，消散殆尽。
社幸一开始确信，自己对芦屋确实有着超过工作范围的关心与超出朋友范围的好奇，那么从现在开始，不妨开始尝试，逐渐拉近两人的关系。
温水煮青蛙，比起突如其来的冲击，社更相信稳妥的循序渐进。
louis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了芦屋的手机，老式电话铃一样的铃声响起，屏幕上louis的名字如同催促的闹钟，为这场突如其来又意义不明的临时行程画上句号。
“唔，结果我却没办法送行啊。”社垂头看自己的双手，具有机械杀即死的特殊能力的手，使得他即使在驾车时，爱车的报废率极为可怕，也因为这样，即使在接送敦贺莲的行程中，作为真正司机的，始终都是那个被接送的人。
芦屋笑着摇头：“louis说她会来，她从电视台那边借到了车。”
“有着能从外地电视台借车的手腕，看来她已经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经纪人了。”社感慨。
“那可是你亲自推荐的经纪人呢。”芦屋的姿态与其说满意，不如说像是个炫耀玩具的孩子，而伴随着她言语的，是驾着外表朴素小轿车，平稳停在她身前的louis的到来。
就算是定位追踪都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社眯着眼睛，一瞬间便明白louis从两人离开电视台没多久，便一直远远跟随在两人身后，既不打扰，又能在最快时间处理问题。
“果然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经纪人了。”对着上车的芦屋挥手道别，社的心中深深重复着这样的感慨，目送两人溶入车流。
“啊，说起来，芦屋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说过……那句话了吧？”
*
首映式。
louis还是第一次，以一个经纪人的身份，参与其中。
坐在被装扮的极具特色的放映室前排，眼光向上是阴森恐怖的大屏幕，视线下移便能看见芦屋的后脑。不同于中心外围新人演员发现自己形象出现而激动的窃窃私语，芦屋青羽全程紧盯着大屏幕，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louis也能猜想得到，这个人是怎样一副认真的面目。
——那样的面貌，早在芦屋连续十几日重复翻看着作为拍摄资料的电视剧时，她就已经见得多了。
越优秀就越严格，louis盯着满屏幕的恐怖画面，听着身后满满观众的低声惊呼，思绪里却全是芦屋为这场电影拍摄时作出的努力，从山坡滚落而下的场景，为了再现主角身为中学生的恐惧模样，她甚至去除了绝大部分防具，从山坡上一遍遍自虐似的翻滚下去，而后在第二天，顶着触目惊心的青紫，脊背挺直，继续自己作为梦魇的演绎。
如果说芦屋在几个完全不同的角色中切换自如靠的是天赋，那么，让她能够任性的只演着反派形象却成为别人口中唯一的“那个芦屋”，她所依靠的，绝大部分是那种拼上性命的努力。
电影不知不觉间结束，louis看着随剧组上台的芦屋，心内满腹怅惘。
她家的这个艺人，在演绎方面毫无保留的热忱着实让人敬佩，然而，在私生活与情感方面，却着实让她这个经纪人头疼，先不说那因为在各种角色演绎中逐渐丰富起来的生活技巧被她束之高阁，而每当无通告假日时要么宅要么浪的生活态度；最让louis神烦的是——作为一个经纪人，她都已经抛弃一半的职业操守而成为一个自认开放的神助攻了，然而今天的约会（误），两个人却还是不痛不痒的像谈工作一样聊着即使远远看去也跟情感方面毫无关联的话题。
明眼人早就看出两个人互相怀抱着超过朋友的关心与兴趣，偏偏那两个人在面对这方面时候却不紧不慢的与工作情形形成鲜明对比，这么开放的社会背景居然不好好利用，偏偏还要像古人一样慢条斯理。
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都是什么打算……
louis满满心不在焉，回想社长那边的情报消息，那位大部分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将爱当作解决问题全部手段的罗利社长，早在她初来乍到就传递给她了一个信息。
从出道以来就开始伪装自己，现在的芦屋已经完全被封闭在几乎连自己都能骗过的壳里。想要让她的艺能更进一步，让她认识到真实的自己极为重要，而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莫过于用真爱叩开伪装的面具。
所以，当社幸一近乎玩忽职守的暂且离开自己负责的艺人，出现在芦屋青羽面前时，louis便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时机。
——除了他，还有谁会像他一样瞎了眼的，被这样一个反派挑起兴趣？
更何况，都是自己人，louis表示，这个cp站起来十分安心。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正式挑明的地步。
一直到首映结束，louis都完全提不起精神，所以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芦屋手里拿着手机，满脸平常的开始讲电话的时候，她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满脸麻木的，应和吐槽了些什么东西。
一脸平常，仿佛聊家常似的芦屋，就这么在她面前，对着刚刚接起电话的那边，平静的叙述起来。
“社，我想了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干脆些比较好。”
“嗯，我没跟剧组在一起，不是惩罚的大冒险。”
“对，我要说的话，是深思熟虑的。”
“我问你，你愿意接受我的挖角，成为我的——男朋友么？”
将这场毫无预兆通话从头到尾旁观完毕，louis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