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彦》柠檬冰淇淋

12、第 12 章

　　洛阳城被世人誉为“千年帝都，牡丹花城”。古时就有诗句：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来赞叹牡丹之艳美。
　　四月初，洛阳城的牡丹竞相开放，雍容华贵，姹紫嫣红，有妖艳靓丽的墨魁，素雅纯洁的白玉，还有稀少难养的豆绿，双色争娇的二乔，一到花开时节，洛阳城的游客便络绎不绝，纷纷前来一睹牡丹的天香国色。
　　辰时时分，天色尚早。穆家庄内牡丹开的正好，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婆指着一株牡丹认真的教着一个面容丑陋的青年。
　　“小刀啊，这穆家庄老爷一直酷爱牡丹花，这边种植的都是非常罕见的品种，很珍贵，所以你照顾起来也要格外小心，牡丹开花时主枝顶芽是叶芽的，应该摘去，以免徒长，影响开花，牡丹花谢后，要进行一次整形修剪，及时剪去残花及花梗，不令结籽，牡丹是肉质根，稍能耐旱，最怕积水，一般早春出室的牡丹，应先施一次肥水，然后浇透水，水稍干后松土。以后浇水应根据天气、盆土情况，适时、适量进行，经常保持盆土湿润，有利牡丹生长开花。合理的浇水，应该是见干见湿，不宜浇大水，防止盆内积水，以免烂根落叶……”
　　少年听着倪婆婆的指导，频频点头，按照她的要求修剪起一株牡丹花，眼神认真，动作小心，老婆婆满意的直点头。
　　这个叫小刀的青年来到穆家庄也有好几日了，这人是小姐发善心从外面捡回来的，刚及弱冠之龄，却早早父母双亡，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苦头，小姐将他救回来那日他被一群恶霸欺负，直接抓起来丢进了湖中，差点溺水身亡，还好小姐路过救了这青年，交给了倪婆婆照顾，对于这青年，倪婆婆是相当满意的，虽然小刀面容丑陋，身有残疾，但是手脚勤快，吃苦耐劳，相当能干，自从来了穆家庄，就一直帮她分担繁重的家务，深得她心，看着青年右脸颊上那块血红色的胎记，拳头大小，布满了整张右脸，鲜红如血，刺眼丑陋，倪婆婆叹口气，如果这孩子脸上没这印记，不知道该是个多么清秀的孩子啊！
　　“小刀啊，饿了没？等这两株牡丹修完，我们去吃早膳，婆婆给你熬个红枣赤豆粥喝好不好？”
　　“好！”听到婆婆要给他熬赤豆粥喝，丑陋的青年立刻咧嘴笑了起来，不断的点着头，随着嘴角的弧度变大，右边脸颊上的红斑也扭曲起来，更显得这张脸畸形可怖。
　　“来，婆婆帮你，我们一起修，修完一起吃早饭去！”
　　一老一小蹲在牡丹花前一起工作，有说有笑，和谐愉快，仿佛在他们面前再繁重枯燥的工作都充满了无限乐趣。
　　云娘经过牡丹花园时，刚好听到了小刀那欢快的笑声，清澈纯粹，充满了幸福感。云娘不禁莞尔，这两人修个牡丹花都能高兴成这样，真是无忧无虑的两个大活宝啊。
　　云娘伸手理了理衣襟和发髻，轻咳了一声，提高声音说道：“哟，那么大清早发生了什么好事，那么高兴？”
　　听到云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倪婆婆率先站起来，半屈着身对着云娘恭恭敬敬的唤道：“小姐！”
　　“嗯。”往前走了几步，云娘看着还蹲在地上想要站起身的小刀。小刀右手撑着旁边的石桌，想要借力站起来，但是可能因为她的到来有些紧张，又或许蹲了许久双腿麻木了，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云娘皱起了秀气的柳眉，走上前去，双手扶着小刀的手臂将他扶抱起来。
　　“腿不好还在地上蹲着，嗯？”
　　听着云娘严肃的口气，小刀连忙挣开云娘的双手，羞愧的低下头，将脑袋埋的低低的，不敢抬头让云娘看到自己那丑陋的脸颊，小姐那么美好温柔，神圣不可侵犯，自己只是个又残又丑的下人，怎么配让小姐搀扶自己呢，不要说肢体上的碰触了，哪怕只是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小姐的亵渎！
　　“婆婆……”见小刀没回自己话，云娘转头对着倪婆婆吩咐道：“这人右腿不好，没什么劲，重新给他找点活干，别修花了。”
　　“诶……诶……好。”倪婆婆连忙点头答应
　　再度瞥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小刀，云娘温柔的笑了笑，举步离开了。
　　看到云娘离去，倪婆婆立刻凑到小刀身边，八卦的念叨道：“小子小子，你可真走运啊，小姐那么照顾你，你可要好好帮小姐干活，报答小姐的救命收留之恩啊！”
　　“嗯！”依然听话乖巧的答应着，小刀微微抬起头，瞅着那鹅黄色的背影越行越远，原本清澈通明的双眸中渐渐染上了一点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