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骑士》汐湦

43、Guess

　　谈论完桂□□尔的事情，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心思在讨论其他了，就连之前耿耿于怀的那块大饼她没有心情去问有没有第二种方法可以做出来吃。

　　她在思考，桂薇这个时候提及桂□□尔的理由，还有桂□□尔是否愿意接受她的道歉。

　　名义上，与她结婚的人是卡米利亚德的公主桂□□尔，但是，真正与她举行婚礼的人却是桂薇。
　　阿尔托莉雅从未忘记这一点。

　　她们虽然恪守礼仪，从未做出任何失礼的事。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这么久，最初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不知道从什么开始，阿尔托莉雅突然发现，遇到事情的时候，无论好坏，都想要听听桂薇的看法，想要与她分享喜怒哀乐……这份依赖，早已脱离了御主与英灵的关系。

　　阿尔托莉雅闭上了双眼。

　　但是，这一切，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或许明天，或许更长一些，当桂□□尔回来，或是圣杯战争结束的时候，一切都将化作休止的符号。

　　没有永恒的梦境。
　　也没有永远的谎言。

　　这一刻，阿尔托莉雅忽然明白了。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眼中已经没有迷茫，恢复了往日的坚定。

　　新一天的工作即将开始。
　　或是巡逻，或是开战，但不可否认，这段时间的战局较之前的发展已经好了不少。

　　一连三日，弗朗西斯都按捺住手下的部队，没有让他们登岸，而是占据了距离佩莱斯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以那为根据地，植根建营，进行修养。

　　每一天，弗朗西斯都会隔着海岸，用望远镜来观察大不列颠这边的巡逻部队。
　　她不觉得现在的距离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哪怕知道亚瑟王统领的圆桌骑士团，实力远远超出这个世界的平均水平，他们之间又隔得那么近，弗朗西斯也没有丝毫畏惧。

　　她无法带领手下的部队上岸，但是亚瑟王敢带着她手下的骑士们下海吗？
　　她们谁也奈何不了谁，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但是，弗朗西斯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弗朗西斯已经听到王后重病的传闻。
　　虽然就她所知道的版本来讲，这位王后这一次大概不会有事，现在消息传的这么风风火火，到最后也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亚瑟王可不会知道这个未来，他只会越来越急躁，比她更着急的想要尽快解决这场战役。

　　新婚不久还处于的亚瑟王真的会一直留在前线吗？这可不见得。

　　亚瑟王越是着急，她就越是要按捺下性子，等对面忍不住想要玩偷袭，再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Ｂｏｏｍ——
　　那时丰收的战果，一定如盛放的炮火一样美丽～

　　弗朗西斯把．玩着手中的火木仓，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但是，等待着阿尔托莉雅按捺不下性子，主动与她展开海战的弗朗西斯怎么也不会猜到，亚瑟王虽然还那个是亚瑟王，但是却和她一样，也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亚瑟王不仅知道她的王后不会因为这次来势汹汹的病情而离世，更知道这个这场传闻下隐藏的“真相”。

　　桂薇的确“卧病在床”，却不是躺在床上偷懒。她只是给大家制造了王后的病情没有好转的假象，试图借助自己的“病”来做些什么……比如，向前来探望的摩根提出请求，希望她能派出身边信任的骑士来稍微指点一下卡伦，以便卡伦三个月后在兰斯洛特手里不要输的那么惨烈，起码能撑过三招。

　　摩根已经听说了这阵子卡伦闹出来的事，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与兰斯洛特有了决斗的约定，也知道了桂薇对她的看重，倒没有多想，反而觉得桂薇果然还是小孩子，虽然在政治上有些天赋，但是人却天真的不行，不免轻看了几分。正好她的父亲不久前去世了，留她多伤心难受一段时间也不是可以，于是她没有拒绝这个请求，还十分好心的特意派出了莫德雷德来教导。

　　摩根坐在床边，一脸怜爱的拍了拍桂薇的手背，眼中满是怜惜。安慰的话就像是葫芦串一样，一句一句的冒了出来。

　　被安抚的天真少．妇桂薇：^-^
　　对于这个印象，桂薇倒是欢喜的很。尤其是对她保持这个印象的人，叫做摩根·勒·菲。为了保持这个印象，桂薇甚至些微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与动作，让自己更为贴近天真的傻白甜少女。直到摩根离去，她才恢复常态，叮嘱站在一边一脸担忧的赫莲娜，让她守好门，直到她回来前，都不要再放任何人进来，包括亚瑟王。如果有紧急的政务要汇报，就替她接下来，放在书桌上，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赫莲娜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安静的站在一边，沉默而又新奇的看着桂薇制造出与她一模一样的幻影躺在床．上，苍白的神色几乎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赫莲娜端着盆子轻轻地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的贴上了额头。

　　柔软的触感透过毛巾反馈了过来。
　　赫莲娜微微的垂下了头，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原本站在床前的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午后的阳光，细密的从枝叶间的缝隙中簌簌的落下。原本灼人的温度，在浓浓的翠色中，也染上了斑驳的痕迹。

　　一阵清风掠过。

　　——以一种温柔，却又迅捷的速度，迅速的掠过那些慵懒着晒着阳光的枝叶。枝叶轻颤，极为细小的弧度，但在其中穿行的阳光却如在海面上轻漾的光斑，轻轻地摇曳。

　　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影子在树林间急速的行走着。

　　……这并不是错觉。

　　有这么一个人，正在森林中飞速行走中。她的速度极快，寻常人连身影都捕捉不到，只能依稀的感觉到从脸颊掠过的清风，听见在林间摇曳的枝叶发出的簌簌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尔托莉雅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桂薇的确瞒了她一件事。桂薇找到的不仅仅是桂□□尔的行踪，还有——布朗希尔。而且相较起前者，桂薇对布朗希尔更感兴趣。

　　桂薇曾经问过阿尔托莉雅一个问题。
　　——「假如圣杯与大不列颠，只能选择一样的话，那么您的选择是什么呢？」

　　金发的少女略微愣神，但不过片刻，便坚定的给出了答案。

　　——「大不列颠」。

　　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比起这个答案，之前为圣杯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可以轻易舍弃。
　　阿尔托莉雅并不是本末倒置的愚蠢之人，她从未忘记她想要圣杯，是为了改变什么。如果有别的方法能够达成她的愿望，那么是否能够拿到圣杯，又有什么关系呢？

　　桂薇停下了脚步，凝望着隐逸在树冠间的木屋。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桂薇早已做出了决定。假如阿尔托莉雅选择的是圣杯，那么她将在一天内结束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将圣杯献给自己的御主。反之，阿尔托莉雅选择大不列颠的话，那么原先制定的一切策略都将进行修正，这场战争的时间必须尽可能的延长。最好长到阿尔托莉雅能够变成一位真正的君王，而不是愿意为这个国家和人民献身的领袖。
　　后者并没有错，但是想要让人民信服自己，让国家长久的昌盛，并不能依靠一个人的牺牲。不管这个人再完美，才能再优秀，倘若将自己剥离出来，高高的立于云端之上，那么是没有办法治理好这个国家的。

　　……百姓也不需要这样的国王。

　　这一点，无论是佩莱斯的领主，还是目前正处于失踪中的布朗希尔，做的都要比阿尔托莉雅更好。前往北地大约是不大可能了，桂薇只能期望阿尔托莉雅能够尽可能多的受到那位大骑士的影响，意识到自身的问题。但是听到了布朗希尔的下落，桂薇却不打算放弃。她想要去见一见这位经历可称得上传奇的王子殿下。在她心中甚至隐隐约约的有一个计划。

　　……假如，三年后的政变提前进行，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呢？
　　亚瑟王的传说广为流传，只要听到亚瑟王的大名，那么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英灵们都能很快的做出应对之举。那么，她将这一切打乱，让已知变成未知，又如何？

　　桂薇已经迫不及待的见到那一幕，——完全不会有人知道的全新未来。

　　这里是城外森林的最中心，罕有人至，尤其在那个传闻传出之后，更是只有一些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的猎人才会前往深处。

　　森林的中心，有一颗巨大的树，树柄呈扇形向四周散开，上面密布着绿叶，只有零星的阳光顺着其中的间隙斑驳地落下。很是遮住了一片天空，也遮住了藏匿于其中的树屋。树屋不算大，顺着枝干建造，几乎隐藏在交错的枝叶里，上面垂落的枝叶是它最好的遮掩，稍不注意就可能忽视。

　　但是，这其中绝不包括桂薇。
　　准确的捕捉到落脚点的桂薇，没有丝毫犹豫，踩着树干向上跳起，轻盈的落在了树屋的门前，撩．开藤蔓制成的房帘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算大，一眼可以望见尽头。
　　屋内的布置也十分简陋，一桌，一椅，一床，便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剩下的位置刚好够人走动。

　　桂薇的视线扫过隐于枝蔓下的窗户，忽而笑了。窗外的绿蔓翠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随着清风轻轻地晃动，
　　桂薇将整个房间的情况收入眼底，默默地展露了身形。
　　她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里，最少现在不在。

　　桂薇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窗外。桂薇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几秒，忽而笑了起来。没有笑出声，但是却显出了身形，若无其事的坐到了椅子上，用手指轻轻地划过桌子的边缘，还有上面放着的木杯……
　　杯子不算大，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却打磨的十分平整，足以确保主人在饮用的时候，绝不会误伤到手心柔嫩的肌肤。

　　桂薇伸出手背轻轻地碰了碰杯身，杯子的边缘还留有些许温度。

　　噢～

　　桂薇收回了视线，伸出手开始整理身上披着的斗篷，一边整理，一边等待。
　　等待时间并不算长，就连桌子上的年轮都没有数完，桂薇就听见了脚步声，还有武器割裂空气的声音——

　　“……”

　　叹息。

　　没有躲闪，也没有移动，桂薇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任由对方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完全的不合常理。

　　最少来人是这么觉得的。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背影，正打算开口说话，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令他感到万分熟悉的声音。

　　她说，“日安，王子殿下。”

　　“……”
　　“……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