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有时尽》子瀛

44、比比谁脸白

　　门口大灰的狂吠声，此起彼伏，后来竟然还夹杂着呜咽，听起来是像挨揍了。

　　孙禹熙大怒，大灰是马小二的狗，打狗也要看主人。打大灰，就是打马小二的脸，她现在顶着马小二的脸，那就是打她的脸。

　　人要脸，树要皮，再怎么低调，也不能低到地底下去，任人欺负！

　　孙禹熙和蓝灵对视，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一出门，就见到院子里一帮白衣青袖，本是医者模样装扮，一个个却涂脂抹粉的小白脸，排排站，领头的小白脸甲正挥舞着棍子正在驱赶狂吠的大灰。

　　“呦，小哥们，走错门了吧？”

　　蓝灵吐着烟雾冷笑道，“我们这里是医馆，不是鸭馆，要卖的话，哝，出门往西走，有妓坊，就小哥们这姿色，啧啧啧……”

　　“你说什么！？臭女人！”

　　为首的小白脸甲挥舞着烧火的柴火棍叫到，一张秀气的大白脸开始扭曲，扑簌簌地掉下粉来。

　　“这位小哥，有话好说嘛！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邻居~”

　　看着这几个隔壁华佗馆的小白脸，孙禹熙抱着肩膀，压着声音面容和善地说。

　　“马小二，你究竟又出了什么妖蛾子！抢了我们那么多生意！还敢扬言能治好瘟疫！你放狗屁！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恶心人的东西！”小白脸乙开始发言，愤慨激昂。

　　孙禹熙冷眼看着这群人，一个个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怎么一张嘴就这么低俗，真是，不想和

　　他们废话。

　　“我说~”

　　蓝灵听不下去了，“我们回春堂又不是靠脸吃饭，治不治得好瘟疫，和脸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长得这么一个个和蔼可亲，俊俏迷人，怎么没将瘟疫治好了？啧啧，看来是除了有张脸看得过去，一张嘴就满嘴狗粪，倒有胆来我们这里踢馆？”

　　“臭婊子！滚一边去！不知是哪个青楼的婊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白脸丙开始说话，撸起袖子开始准备动手的架势。

　　蓝灵的眼瞬间凛冽起来，就连皇帝老子和她说话都要留些情面，这些小兔崽子敢在她面前叫嚣，是活腻歪了。

　　不就是舔着一张人模人样的脸吗，看她叫蛊虫把这些败类咬得全是窟窿面怒全非后，看他们还如何得意！收起了烟袋，伸手掏向袖口，却忽然被孙禹熙抓住手腕。

　　孙禹熙笑着冲蓝灵摇了摇头。

　　“这几位小哥，这位姑奶奶可不是我的相好，得罪她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孙禹熙回头向后厨叫到：

　　“小风风，死相的，怎么还不出来啊！有人来踢馆了！你的小二要被人欺负了！”

　　小白脸甲乙丙都愣住了，马小二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莫非是个母夜叉？！这个蓝衣服的大烟袋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还好对付，要是个母夜叉……

　　他们可不想闹出人命。

　　要不是这几日老板整日给他们脸色看，说隔壁马小二如何如何，借机数落他们，他们也不会没事闲得来闹事。巴不得染了瘟疫的人都往马小二这边跑，免得传染给他们。

　　以前，马小二十分好说话，吓唬吓唬，有时候还管饭喝茶。许久没来恐吓，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帮手？

　　听到孙禹熙的呼喊，吴风提着砍柴的大斧头就奔了出来。刚刚在后院听到外面的狗叫吵闹，还以为是蓝灵和孙禹熙又在和大灰玩闹，却突然听孙禹熙喊他，还说有人踢馆，怎么回事？

　　呼……

　　看到拎着斧头出来的吴风，小白脸甲乙丙丁们纷纷松了口气，也不过又是一个小白脸。

　　不过，虽然不想承认，这个小白脸长得太好看了些……这让他们这些看脸的人，有些受挫，有些郁闷。

　　但是，他们是来踢馆的！拿出了就算你长得好看，我们也瞎，就是看不出来也不承认你好看，看你能怎么样的气势，小白脸丁开始说话：

　　“没看出来啊，马小二，原来你好这一口。哎呀，治疗不举的‘神医’，怎么不给自己治治~~”

　　“就是就是，哈哈~~”

　　甲乙丙开始嘲笑附和。

　　“哎呀，小哥们真是的~~小风风长得这么好看，还治什么啊，小风风你说是不是！”

　　“小二说的极是。”

　　吴风搂着马小二的肩膀，在满脸麻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呕……

　　看着一脸麻子的马小二抱着一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撒娇，这个场面，令甲乙丙丁们呕吐不止……

　　蓝灵在旁边看起了热闹，掩面没忍住笑。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和几个无赖动怒是一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

　　“不，不管怎样！”

　　小白脸甲作为领头人，重新捡起了掉在地上滚了几滚的气势道，“马小二，你这个庸医，再敢标榜自己能治好瘟疫，休怪我们下回砸了你的招牌。”

　　“怎么样，本神医就是能治好，有种你就砸啊，看是我的招牌先碎，还是你们脑袋先碎！”

　　“哎呦，哎呦，啊！！！”

　　小白脸们纷纷抱头，没人头上都被石子击中，力道不轻，瞬间起了好大的红包。惊愕地盯着立在原地的吴风，他，刚刚动手了吗？动作太快了，谁能回放一下……

　　“小风风好厉害~~”孙禹熙两眼冒光，呱呱鼓掌，满脸崇拜。

　　“听明白了就滚吧，还想再来个红包吗？”

　　蓝灵冷笑着又吐了口烟，右手做出再来一次的投掷动作，吓得小白脸甲乙丙丁们纷纷抱头鼠窜。

　　“哈哈哈~~”

　　看着一群大男人吓得脸鞋子都跑掉了不敢捡的样子，三人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神医果然厉害。”

　　门外突然响起一位老者声音。

　　这个声音，二人都很熟悉。

　　二人大惊，笑容戛然而止。

　　蓝灵忽地转身，一改往日淡然的神情，精致的脸开始扭曲。

　　咣当一声，烟袋掉落在地上，溅起火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