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谁比谁更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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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帮忙调查，但常岄并没有立刻得到什么有利的线索也没有被分派什么任务，叶晖以“信息量太大让劳资消化一会儿”的合理理由把常岄先打发走了。这位素来笑眯眯的道长自然不会认为一封信，一件往事，和一个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会带给日理万机的藏剑山庄代庄主什么庞大的一时间消化不了的信息量。
除非……
不过他倒是不太纠结。毕竟要查的是藏剑的人，主要动手去查的也是藏剑的人。纯阳宫作为被害方虽然有资格介入，但如果真的脱离藏剑明目张胆地行动，那就是摆明了不信任藏剑山庄，从此之后恐怕两派的关系会出现裂痕。这么做明显得不偿失，因为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好在师父的态度让叶晖放松了下来，不然……
常岄回忆着叶晖刚看完信那会儿伴随着怒气的恐怖威慑力，现在还有点儿腿发软。
然而，即使是达成了互利合作的友好关系，常岄这个帮手显然是个闲职。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叶晖会让自己一个外人去查他们自己人，更何况，万一事情真的有什么隐情，一个不小心没来得及掩盖，藏剑山庄和纯阳宫就会爆发外交危机了。
常岄摸摸自己腰间的佩剑。这次带下山来的这把，是临行前师父相赠的——藏剑山庄每三年提供给纯阳宫的精武刃兵中的一把——现在看来，这也是示好的一种表现吧？这件事也亏得是先被师父得知，才得以如此低调安稳地处理了……若是换了另外几位师叔伯……
想象了一下祁进的冲动和卓凤鸣的暴怒……常岄觉得自己有点牙疼。
叶舂，叶芝……
梳理着刚刚从叶晖的言语以及举动中得来的信息，常岄沿着藏剑山庄七出八进的院子胡乱地走着，走到一处池水边，望着满是洞的石头出神。
叶舂，叶芝，叶小齐……陆师兄去哪了……
常岄忽然感到从脊背到头皮猝地麻了起来。
师父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是么？不然他就不会派自己来了——虽然自己在师门之中算是能说会道的比较适合做外交，可是毕竟自己武功和计谋都算不得上乘，年纪又不大，来了藏剑也不会被重视——或者说，这件事，必须只能派自己来。不仅如此，她还以询问陆师兄去向的方式暗暗提示了自己。
暗示自己这件事就是当年他和陆师兄参与的那件事。
也暗示自己，偷偷被他们隐瞒下来的事情，没有一件瞒得过她。
这样想着，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对于这件“失足藏剑夫妇杀害纯阳宫无辜弟子”的事件，也有了结论……或者掌握着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线索？
“这个池子太浅了，你就算跳进去，水也只能没过你的胸口，想自尽的话我推荐你从山庄南门出去，那边连着海。”当然也可以去剑炉，只不过剑炉不是外人可以进出的地方。
年轻的声音打断了常岄的沉思。
转过头，习惯性地挂上了笑容，眼神却有点复杂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容貌和身形还在成长期，却已经有了点儿成年人的影子，稚气未脱的圆脸颊搭配略显英挺的五官看着有些让人好笑，个子还没长得太高却已经有了点儿长手长脚的架子。此时的少年穿着轻便的衣裤，并不是那种藏剑招牌式的金色搭配，而是洁净的白缎子绣上金线。或者是金线的关系，或者是阳光的关系，总之此刻看着他白皙的面皮好像都闪着亮晶晶的光亮，让人怀疑那皮肤的质地。那柄巨大的重剑没有跟在身边，少年只在腰间系了柄轻剑，乌黑的漆光剑鞘上还镶嵌着金丝，看起来有点低调的奢华。
看着这一身闷骚的打扮，和背着手皱着眉，摆出跟样子年龄完全不符合的老气横秋姿态的叶小齐，常岄有点恍惚。时间这种东西，很难意识到，但是当你一不小心注意的时候，还真是来势汹汹，存在感极强啊。
如果不是他当年印象深刻，此次又机缘巧合地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这如何能认出眼前这英武少年，是当年那个黏在陆师兄身边不爱搭理自己的小孩子？
哦，不爱搭理自己这点，还真是没变。
可是看起来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来……那就是……单纯地不待见自己？
常岄在肚子里苦笑了一下，是说自己虽然不是人见人爱，但好说也是个好相处的性格吧，为何偏偏这个孩子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呢？好吧，就算当年自己是欺负人家来着，可是这一次从见面到现在，他可是态度好得很啊……其实何止是好得很，自己甫一见面时，对这个出手不凡的小孩儿可是颇有些兴趣的。
大概是不耐烦一直被盯着看却得不到回答，叶小齐又叫了他两声，就开始琢磨是不是要把这个一大早上在院子里装石头的纯阳推到池子里去吸吸水。
而常岄也在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之后，重新调整好了情绪。
无论如何，现在还是不要相认的好。毕竟，按理说，在这多年不见之中，自己应该是那个形貌变化较小的一个，但是叶小齐却显然完全没有认出来，只能说明，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了，此刻他对当年的事能记住多少还不一定；当然也不排除，他还记得，只是演技太好，骗过了自己的眼睛。
当然，自信满满的常岄是不会认为存在感这么高的自己会有被叶小齐挑出来单独遗忘的可能。
于是他准备按兵不动，何况，师父虽然暗示说她知晓了当年部分的事，可是仔细想来，他们确确实实只是被卷进去的，但是救人的时候还算高调，被人看到很正常……而把小孩儿送回藏剑山庄的事儿，知道的可就只有三个人了，这三个人显然都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如此看来，叶小齐的事，纯阳方面应该都不知道。
而藏剑方面，怕是只知道陆师兄自己而已。
如果把叶小齐掌握住，不仅可能得到一些意外的线索，万一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也可以用他当做一个筹码。
心思龌龊的常岄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龌龊的，虽然他从来也不曾把自己这类“不公正”的心思和计划说给别人听。纯阳宫的人大都不用什么“计谋”，其实大部分的弟子也很少接触外人。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去，或者不搭理人。不是他们有多么刚正不阿，实在是太过清高，不屑与人周旋，也不屑动脑费神。他却是少数喜欢动动脑，在肚子里画些弯弯绕绕的，但也无非就是胸有预计，话说三分，总有保留而已。
既然打定了主意，常岄自然又恢复了自己最初对着叶小齐热情且不畏冷遇的态度，只不过少了几分无赖——那其实是由于他最开始受到冷遇之后有些赌气故意惹叶小齐暴躁的幼稚行为——而多的是更贴近他平日的随和与从容。他可以交谈任何话题，即便是他不懂的领域，也可以察言观色问到别人最想被问到的问题。
叶小齐显然比较独特，因为比起任何话题，他似乎更倾向于纯粹的安静。
但是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思太过好猜，根本就什么都没藏住。
于是几步路，几句话，常岄就已经同叶小齐就着桂花糕的话题一路发展到天南地北的美食了。
什么？你以为叶小齐的兴趣点是武学？这样才符合武侠定律？
呵呵，那是什么定律，定胜糕的亲戚嘛？
我们未来的武林豪侠叶小齐表示，拳脚剑术那是闭上嘴上手打的，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叽歪是叽歪不出什么结果的。小爷我感兴趣的话题，那必须只有吃过的和未来要吃过（其实就是没吃过）的美食啊。
白毛黑肚子羊在旁十分有涵养地微微一笑，吃货什么的真是最好掌握的一种生物，能发觉这小娃子一本正经外表下那颗吃货的心，他给自己点了一百二十八个赞。
果然，无论你是芦花鸡，高卢雄鸡，还是FXX战斗鸡，内里都包裹着一只软嫩的口水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谁比谁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