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
理花收到第一笔工资时，正在医院病房和手冢母子聊天。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她翻开看了眼，一口西瓜汁喷出来，红彤彤像血。
“……”
“哎呀呀，理花酱你这是怎么了？”
国光还没反应过来，彩菜就已经递出了手绢。理花抱歉地笑笑，接过来擦擦嘴角就要往外走。
“我、我去外面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没响几声，电话就被中岛接了起来。
“你好。”
“中岛先生，我是中村理花。”
“嗯，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的工资是不是搞错了？”
“稍等。”中岛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翻阅报表，没过多久，他报出一串数字，“已经打进你的账户了，有错？”
理花的眉头皱了起来，数字是没错，但是，“……这么多？”
“是的，绅人先生亲自签批。”
“那——”略作思考，理花提出了请求，“能把绅人先生的电话给我吗？”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打电话过去。”
中岛的回答丝毫不显迟疑，这让理花很是惊讶。
“诶？”
“这么说吧，你是在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在怀疑你上司对你能力的判断呢？”
“唔。”
理花还真没有考虑这么多。
被中岛稀里糊涂地劝服回到病房后，理花的脑袋里却还是云里雾里不敢相信。用她曾经是半年生活花费的钱来做一个月的工资，简直是奢侈。另外，这让她对于迹部绅人这位恩人的心态，变得更加复杂了。还有对景吾也……
自刚才收到短信后，某人就显得特别心不在焉。这一切，国光都看在眼里。眼看着苹果就要削到手指，国光才忍不住出声提醒，“理花，太大意了！”
“呃，”理花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傻笑一声，“抱歉抱歉。”
“我来吧。”彩菜笑盈盈地接过理花手里的活，低下头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放进盘子里，“理花酱，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国光和我也好帮忙，你说是吧？”
看着面前这对母子，不知不觉，理花就生出坦白的诉求。没有什么缘由，她总是容易对这对母子产生亲近感。
“打个比方，”略微斟酌，她起了头，“因为得到了和自己的付出不符的高额报酬，除此之外还得到很多帮助，雪中送炭那种，可是，我却找不到偿还的方法。只是一味的得到的话，心情不知不觉就变得沉重了。”
说到这里，理花自己又为难地皱起眉头来。说得这么笼统，恐怕很难得到什么操作性强的答案吧。
“换个角度，既然觉得与自己的付出不符合，那么努力做到符合就好。”谁知道，国光竟很轻松的从另外的角度给出了回答。不是不接受，而是更多的付出。
“……”
内心瞬间闪过各种念头，理花沉默片刻，思考着，渐渐地，嘴角扬了起来，“国光这么说……也对。”
其实，在想要赞同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心底蹦出许多反对的理由，无法不偏不倚，也无法忽视其中一端。但如果执意深挖那一部分的话，恐怕是不能前进了。况且，就在刚才，经过国光的提醒，她已经想出了一个不成熟的小计划。
眼珠一转，理花看向国光。
“国光，稍后有事吗？恐怕有事要请你帮忙了。”
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理花在某方面比较白痴，所以要请个专家坐镇，而这某方面，就是网球。
去运动品商店的路上，国光顺口问了些问题，不问不知道，一问就想笑——还笑不出来。
“理花，你想给他买什么样的拍子？”
“诶？什么样的？网球拍不都长一个样吗？”
“……大意了。”
“哈？”
“那么，什么牌子？”
“预算以内能买到的最好的。”
“拍线的粗细、松紧，拍面的弧度，对重量的要求，还有避震器……”
“就是一个拍打个球，要这么多讲究啊，长见识了。”
“……太大意了！”
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在国光灼人的目光下，理花怂了，“我、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这么说着，理花掏出手机跑到了一边。实际上，她也觉得自己那种一问三不知的状况有那么点丢脸。
“喂？怎么了？”
因为拨的是景吾的手机号，接通的电话连起码的问候都省去了。
这会儿，理花还在因为国光那张带着婴儿肥却表情如长者的严肃脸而哭笑不得。于是，没多思考也就噼里啪啦把问题都问了出来。
“景吾，你常用的网球拍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都有什么要求？拍线啊避震器啊，越详细越好。呃——”
等全部都问完了，她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什么才叫做surprise，这么一搞不就全部完蛋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景吾也疑惑起来，不过因为问的人是理花，他还是把自己对球拍的要求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只不过最后加了一句，“你问这些干什么？”
“唔，送人呗。”理花支支吾吾，想要蒙混过关，“你知道我不懂，就问问你的选择做个参考。”
“嗯？你要买球拍送人？”
“……嗯。”
在得到理花肯定的回答后，电话那头徒然安静下来，紧接着，“本大爷的练习你一场都没看过，却要给别人送球拍？嗯？”
“……”得，好久不见的大爷腔出场了。
“是谁？是不是那个手冢国光？嗯？”
眼看着这谎圆不会来，又要面对傲娇小景吾的声声质问，理花整个人都有点方，只得硬着头皮糊弄人，“哎哟？景吾，我这边信号不好，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不和你说了，等晚上回家再聊哈。拜拜！”
就这样，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当理花一脸菜色又带着庆幸地回到国光身边时，国光正对着体育用品店……旁边的橱窗发呆。看到国光少有的专注模样，理花一时好奇。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橱窗里满满的饰品，漂亮又可爱，很是惹眼。不过，这些难道不应该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吗？
“在看什么呢？”她凑到他耳边询问。
回过头，手冢国光看到一那颗紧挨着自己的脑袋，“哇！”的吓了一跳，惊愕的退后两步才意识到那是理花，“呃。”
“哈哈哈！”理花见状不禁捧腹，“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国光思考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了。”
“那么，我都问清楚了，走吧。”
“嗯。”
接下来的一切就格外的顺利了，根据景吾的要求挑好作为礼物球拍，并且，为了更能表现出自己小小的心意，理花还格外有心地要求了在球拍上刻下了景吾名字字母的缩写。
处理好一切回过头，她看到国光正在试用一款球拍。理花走到他身边，“说起来，国光你用的球拍是哪种？”
要知道，今天叫国光过来，可不只是为了给景吾准备礼物。理花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叭叭响。
“我惯用MIZUNO的拍子。”
“小哥手上使得这款就是MIZUNO的新款呢。”服务员小哥瞅准时机凑了过来，对理花道，“今天刚到的货，明天再来恐怕就买不到了。”
“诶？是吗。”理花附和着点点头，又转过头对国光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拍线呢？松紧呢？我看看和景吾的有哪里不一样。”
国光一心都在手里这物件上，也不疑有他，朗利地报出一系列数据便又专心挥起拍来，嘴上还时不时肯定道：“不错。”
看到国光这样，理花也算是省心，拉了刚才的服务员过来，小声道：“刚才的要求你可都听清楚了？”她指指国光，“就他手里这款，按照他的要求来，同样刻上名字缩写字母，下周三和刚才的球拍一起来取，OK？”
“好嘞！”小哥的回答非常爽快，结账时还不忘一个劲儿地称赞理花，“真是好姐姐啊，人美又贴心，做弟弟的可是享福了。”
“嘿嘿，应该的。”
也许是因为迅速完成了任务，也许只是因为店员的夸奖，回程的路上，理花格外高兴。
“今天要多谢国光啦，我一个人的话绝对不行。”
国光一如既往的话不多，“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只是作为学生的孩子，你很用心。”
理花愣了下，一时没有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随即露出笑容，“不只是作为学生啊，是作为想要珍惜的人。我很喜欢景吾哦，非常喜欢。”
“非常？”
“嗯。”她弯下身子看进国光的眼睛，“就像是喜欢国光一样喜欢！两个都是非常喜欢！”
理花的话一出口，就见国光的小脸连带着耳朵都红了起来。他扭了头过去想躲，理花什么都没说，也没像对景吾那样再调戏一把，却是在站起身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孩子，真可爱。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为了尽早送国光回家，两人的速度都要比来时快些。
理花和国光原本走得好好的，没过一会儿，国光竟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走出一段距离的理花发觉他没有跟上后，才回头去看。
“抱歉，理花！我有东西忘在商店，要回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回来！在这里等我！”
“诶？！国光你等等！”
不等理花反应，国光已经一溜烟跑出去好远。
看着那渐渐跑远的身影，理花很是无奈。一边想追上去，一边却又觉得不应该，毕竟他都让她在原地等着了。就这样纠结地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她不安起来。实际上，从店铺走出的路程并不远，按理来说，时间已经足够国光去而复返。可现在，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着。
眼看着二十分钟过去，理花终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担忧，迈开脚步往回返。当她跑到路拐角，映入眼帘的场景吓得她几乎要尖叫：不知从哪冒出的两个黑衣男子正在把奋力挣扎的男孩儿往车子里拖。
心里的怒火和惊惧不断叫嚣，理智这时已经不止去了哪里。二话不说，理花抬起腿就要跑上去拦人。也就是那么一秒钟的事情，头上的一处突然疼痛欲裂，霎时间天旋地转。
晕倒前，她呢喃着叫出那男孩儿的名字——“……国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