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烟(上部)》袁子弋

58、第五十七章

　　参军
　　夕阳西下，灿烂的金光照射在水面上，将一池湖水映衬得如同一面铜镜，掩映着湖边并肩而行的两人。
　　宇文闵成悄悄地瞥了一眼身边低头缓步的离烟，忍不住突然轻笑出声：“你怎么会来了？”
　　“娘娘很想王爷——”
　　“那你想我吗？”宇文闵成一把拉过离烟抱在怀里，低下头轻啄一下，“嗯？”
　　离烟忙推开他：“别，别这样！身后的侍卫会看见了。”
　　宇文闵成转过头，远跟着的几个侍卫早就识趣地停步转过了身子，不由嘴角荡起笑意，低下头，紧贴着离烟的耳边道：“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你告诉我，你想我吗？我这里已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象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离烟别过头去，躲开他灼热的目光，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身后的一个侍卫叫了一声：“将军！”
　　宇文闵成脸色一变，放开离烟，回身皱起眉头：“什么事？”语气中俨然是不满侍卫打断他调情的愠怒。
　　一个侍卫忙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兵。
　　小兵见他立刻跪奏：“报告将军，刚刚发现两个奸细在军中偷粮。”
　　“什么？”宇文闵成吃了一惊，回首对离烟说：“我先过去看看，让我的侍卫先送你回营，好吗？”
　　离烟点点头，宇文闵成立刻大步流星地回转回去。

　　粮仓间的空地上一些屯粮的士兵围成一个圈正对跪在地上被捆绑起来的两个奸细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倒不是因为他们在安营后第一次发现了奸细，而是这两个奸细虽然身穿军服，但很明显跪在右边的那个长发披肩，皮滑肤白的是个女的！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奇！这次打仗，这军营里还跟女人扯个没完了！
　　宇文闵成环视了一下周围兵卒交头接耳，剑眉倒竖，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偷粮？我看你们是东魏的奸细，是不是？！你们尽早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我们才不是奸细！我们是大魏的子民！”男子仰起头，“我们听说你们屯兵在此，才特意从家乡赶来投军，为国杀敌！”
　　宇文闵成冷笑一声：“那为什么不在招兵之时参军？何以偷偷摸摸地混进来？”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我们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我们不能应征入伍，所以才偷混进来，请将军明鉴！”女孩忍不住仰头叫了起来，显得十分恳切。
　　宇文闵成微微错愕，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身穿军服，面有碳痕，却生得花容月貌，即便如此打扮也算得十分耐看，可见算得是个美人胚子。加上她青春年少，风华正貌，眉宇间不同与一般少女的娇媚，却隐约有一丝恬美的英气，这样猛一抬头，立刻引起周围小小的波动。这样的人物，在没见过什么绝代风华的妃嫔丽人的士兵眼里，绝对可以算作是仙女下凡了。
　　“你们长得还不错，可是就算你们不是奸细，又为什么偷盗军粮？你们可知，偷盗军粮也是死罪！”
　　男子大叫：“我们没有偷盗军粮，我们只是在领粮时，军簿上没有我们的名字，他就说我们是奸细偷粮！”
　　粮官大叫：“冒领军粮就是偷粮！”
　　男子底气不足，马上缄口不言。
　　“竟然还把女人带进来冒充！该死！”
　　女孩焦急地看了一眼哥哥，不顾被绑，艰难地往前跪行了几步：“大人，我们冒认参军实属无奈！我们是罪臣之后，但却从小练就一身武艺，一心想报国效力，可是却报国无门！现在父母已逝，家中无人，哥哥一心想从军，又放不下我一人在家乡，所以我才冒充男人进来，想也不会有人识穿。”
　　“冒认参军也是不会被识穿的吗！”宇文闵成暴喝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
　　两人立刻噤声垂首，此时正好左亓赶来：“将军，出了什么事吗？是否要回禀王爷？”
　　“左主簿不必劳烦，不过是两个乡野小徒冒认充军，盗取军粮。”
　　“我们没有盗取军粮！我们是真要参军的！只是——”男子仰头大喝，目光一接触左亓的脸立刻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左亓！”
　　女孩一听立刻抬起脸：“左亓哥哥！”
　　左亓亦是惊愕于眼前的两人：“怎么会是你们？”

　　童丘洛接过左亓递过的一碗水，一饮而尽，常常地舒了一口气，靠回身后的草垛：“多谢你救我们兄妹二人。”
　　左亓看了一眼靠在哥哥身旁不语的童嫣然，叹口气：“你们怎么能来参军？”
　　童丘洛不语，片刻才道：“我不甘心！我空学了那么久的武艺，堂堂男儿却不能为国出力，只能在乡野种菜，算得什么男人？我受够了！”
　　“那，那你怎么能让嫣然犯险？”
　　“是，可是留她在家乡可以吗？她一个女孩子靠什么生活？”
　　“那你为什么非要参军！”
　　“你凭什么说我哥哥！”童嫣然忍不住回嘴，看到左亓愕然的脸孔，垂下眼睫，“我也想来，我们两个都不想让一生埋没——”
　　一阵沉默，左亓才开口：“我知道世伯是无辜的，但你们毕竟是罪臣后裔的身份，这样做是很不智的。”
　　“我知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不，”左亓按住童丘洛的手，“你我两家是世交，我怎么会觉得为难？只不过，我现在不过是王爷身边小小的一个参事，倘若不是能在王爷面前禀报些军机事务，宇文将军也不会卖我这样的面子，留下你们，你们一定记得不能表露你们是罪臣的身份，否则我就是天大本事也救不了你们的！切记啊！”
　　童丘洛激动了：“你能见到摄政王爷？！”
　　“是。不过我的官职低微，又不是王爷的亲随，虽然一直在营帐中抄抄写写，但毕竟人微言轻，只怕王爷也记不得我，”看到童丘洛眼中闪过的失望神色，又忙道：“不过我会尽力帮你们的，放心吧。倘若有机会我会向王爷提及的，但希望王爷记得世伯才好——”
　　“你是说要帮我父亲洗脱罪臣的身份吗？真的吗？”
　　左亓点点头：“难道你想一辈子顶着罪臣之后的名字‘尽忠报国’吗？还是想一直当‘王二’做一个冒名的小兵？”
　　“当然不是！可是，可是，这可能吗？可能吗？”
　　“世伯是被诬陷的，天下人都知道，王爷不是先帝、先太皇帝，你放心吧！但你们在我成功前，还是要当你的‘王二’，宇文将军已经答应我把你们调到营中，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好，谢谢你！”
　　“谢谢你，左亓哥哥。”
　　左亓看了泪眼婆娑的童嫣然一眼，叹口气：“嫣然，你也还是装男装吧。我只能在将军面前证明你们是我认识的‘良民’而已，可是军营之中，女儿家毕竟不甚方便，你们在王爷特赦前身份只能如此尴尬。现在虽然局势不紧，但战事仍旧，只怕我暂时也无法向王爷提级你们的事情——”
　　“知道了，我们懂得。”
　　左亓扭扭嘴角算作一笑：“对不起。”
　　“不，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会为我们着想过了。”
　　看着童丘洛脸上真挚而凄楚的表情，左亓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儿时玩伴，一朝失势，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真是上天弄人。
　　“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一旦有机会我一定会向王爷禀报的。”
　　“现在大战之际，王爷一定为国事操劳，如果没有机会就不要急，我们可以等的。我——我也怕你受到我们牵连。”
　　“怎么会？王爷不是先皇，先太皇帝，你放心吧，我会看准时机的。”
　　“那好，谢谢你。”
　　左亓点点头，走了出去，童丘洛第一次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上的巨石已经被撬动了一般，和妹妹畅然地倒在稻草上相拥而眠，就像以前经历过的千百个夜晚一样，彼此用身体互相温暖。

作者有话说

　　哎~~~~~~~~~~实在是懒得写啊!没有动力,自己又懒,上榜我也不指望了!我是个很随性的人,有一点不想写了,就懒得写了,所以常常断稿是必然的.对不起大家了,大家偶然来看看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要是给我补补分,我当然更加感激咯!!
这里结构上出了大问题,我一点一点地思量,挤了十几天才算完满了结构的问题,累死心脏了啊!当初觉得所有的情节都了然于胸了,没想到要穿起来的时候这样费神!写文的辛劳啊!(这么久才发一章还"诉苦",不会有人打我吧?)后面的总算顺了,大家到了十号左右的时候就可以一天看一章喽!因为我已经把后面写好了——就是因为这样,两部分连接的时候结构才会出现问题，自打嘴巴！
恩，此兰陵非彼兰陵拉！整个故事都是架空的，是完全借用那个帅哥的典故想象出来的，所以只想给大家一个魏晋风流的感官环境，一个凄美哀婉的感情故事，一个争权夺利的窥视窗口而已，所以大家可以竭尽您伟大的想象力，把故事的环境想象得要多凄美幽雅就多凄美幽雅，还省得我写了（其实那种魏晋风流的气魄和风度，我也的确也没有本事写出来，呵呵，呵呵）。我不是在上历史课，我是在写类似与历史同人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胡思乱想写的，序里不是说了吗？我就是觉得想得烦，干脆写了出来而已。我觉得虽然历史已经是不可改变的尘封烟迷，但其实我们的心里都各自有各自的历史期盼轨迹，或许真实发生在了历史里，或许只存在于你的幻想里，所以架空的魅力就在于此，他可以还原你一个自己的历史空间，自己的感情时空。所以这文里有借用历史真实的地方，也有很多架空的地方，比如说离烟本身就是完全虚构的，而北魏的立太子而杀其亲母的制度确实真实的！反正真真假假的地方很多，读者喜欢考究的话，自己玩玩吧，我当初是立意而非特意地介入真实的历史，最多的就是历史环境了（狂爱那个风流倜傥，帅哥横流的时代！不过那个时代虽然文才旷世，俊杰辈出，佛儒争位，清谈玄道，琴音萧管……美啊！政治确是很混乱黑暗的，民族的融合，南北的分裂，世族与士族的并立，对于权利的斗争也残酷而充满野心，很多俊杰都是那个时候都是因为政治不得意而掌自我放逐，甚至被压迫而死（——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历史课的总复习？！对不起，忘形了！），所以我闭开南晋，选择了北魏，因为鲜卑在不断地进步，崛起，比之南朝真正是振奋而风流啊！——而且鲜卑的帅哥美男都超多，好象这个种族就是负责创造美男子似的）。
哦，又说多了，OK，我闭嘴，大家十号之后记得长来吧，绝对有文天天看了！（要不放宽到十五号？我万一又犯懒呢？思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