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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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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国宣和书画坊共有百余人,皆是由主上之前命我等收养的孤儿组成。此地共有四十二人,德郡四十二人,京都晔城五十九人,这几年陆陆续续折损过九人。”岑寂虽然身在平海郡,却是整个应国消息往来的负责人,对其他两处的情况了如指掌。
盛迟沉思片刻问:“若是要你们随我北上入晔城,需要多久时间准备?”
盛迟不欲在平海城多呆。想要发展势力,最好的地方在应京晔城,在平海城窝上十年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成果。
再说了,晔城还有原身的一干父母兄弟呢,岂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岑寂想了想答道:“半个月。”
书画坊里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撒出去了,要将所有人从平海郡及周边各郡召回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半个月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给你一个月时间,把德郡的人手也调过来,只留下最少的人保证书画坊日常经营。”
“是!”
“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岑寂送您出去。”岑寂有些失望地道,本以为殿下能呆久一些的。
盛迟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心下好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木头也会黏人了。“我现在住在城外盛家名下的庄子里,最近那里有些不太平,你派些人来。”他知道他这样说了岑寂一定会亲自过来守着。
岑寂的眼睛顿时亮了,这样一来,以后就可以呆在盛迟身边了?
等到岑寂发现盛迟走路时,左腿不自觉地会顿一顿,立马就眼红了,殿下肯定是受伤了,简直是罪无可恕!他恨不得立刻就跟殿下回去,亲手解决那些人!
因为两腿不协调,过门槛的时候盛迟狠狠地绊了一下,立刻被岑寂给扶住了。
“主子?”岑寂小心又紧张地问。
“无碍。”
飞白已经等了很久了,见盛迟出来马上就迎了上去。
岑寂这才退后一步,吩咐伙计打包了店里的一些东西用以掩人耳目。
盛迟带着飞白去酒楼用了饭,又让车夫转了两圈这才趁着日头下山慢吞吞出了城。
才吃过晚饭不久,飞白便巴巴地捧着盘糕点过来了。
“少爷,尝尝看?可好吃了!”
“不用,我不爱吃甜的。”盛迟瞥了一眼,又转过头看书去了。
“对不起少爷,我又忘了。”飞白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无妨。”盛迟心不在焉地说,“替我准备一下,我今日想早些歇息,今日出去有些累了。”
飞白听了立马去搬了个浴桶进来,盛迟现在每日睡前必要沐浴,他已经习惯了少爷的变化。
待飞白添了两遍水,盛迟便让他下去,待会再进来收拾。
盛迟随意将衣物脱去,跨入水中。
大概因为这具身体底子太差又加之奔波了一天,没过多久,盛迟就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内室的床幔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卫峥一醒来就在手边摸到了自己的剑,他上半身没穿衣物,不过胸前以及腹部都被包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有淡淡的呼吸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
意识到这点的卫峥撑着手臂下了床,眉头似乎因为牵扯到了伤口皱了起来。
卫峥一眼就看到靠在在浴桶里睡着的青年……不,也许说是少年更合适一些。
之前因为心神紧绷,他没注意看,只下意识地认为救下自己的是一个心思深沉又不好对付的家伙,没想到是意料之外的年轻。
少年很瘦弱,带了些许病态的瘦弱,看得出来恐怕常常和汤药打交道。
卫峥走过去试了试水温,已经凉透了。
岑寂迫不及待交代完所有事,亲自呆着空闲的人手赶过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主上坐在浴桶里,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俯身欲对主上行不轨之事!
尽管卫峥只是飞快地探了探水温,但从岑寂进来的角度看,是有人欲亲吻主上,而主上一动不动,任人施为。
卑鄙无耻!岑寂气炸了。一言不发,提剑便上。敢肖想主上的统统都该被戳死!
卫峥动作慢了一秒,加上身上有伤,躲过要害却也被划破了手臂。
他很快反应过来,因为警惕所以一直握着剑的另一只手马上迎上去,剑势丝毫不逊色,只不过动作时不时因为身上的伤顿一顿。
“住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盛迟就算睡得再死这个时候也醒了。
没什么比被吵醒了还要解决两个打得正起劲的人还要糟心的了。
“主上,这人留不得!”岑寂飞快回了句,随即更狠厉地一剑刺出,仿佛要将眼前人刺个对穿似的。
“岑寂,我让你住、手。”盛迟很不高兴,几年不见,岑寂已经学会抗命不遵了。
岑寂一听盛迟的语气就知道主上生气了,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收了手,默默走到浴桶边上,做出一副誓死捍卫主上清白的样子。
盛迟:……
而卫峥在岑寂不主动攻击他之后也收了手。
盛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说点什么了。可下一秒就看见卫峥直直地向着自己栽下来,发出“咚”地一声巨响,盛迟听着就替他觉得疼,不着痕迹地看了岑寂一眼。
岑寂当做没看到,利索地跪下请罪。
“岑寂今日不听号令,请主上责罚。”
盛迟额角抽了抽,深呼吸了两口才道:“岑寂,我很生气,别逼我动怒。”
岑寂抬头小心地看了盛迟一眼,见他脸色难看地可怕,这才战战兢兢起来。
盛迟待他是比旁人多上两分耐心,可也是有限度的,盛迟发起怒来他根本不敢想象。
盛迟善于捉住人心,一旦他真的恼了谁,那必定是会让人痛。
对岑寂,盛迟发怒了不打不骂,完完全全是冷处理。
用俗话说就是臭茅坑里的石头那个时候都比盛迟热乎。
岑寂尝过一次苦头之后就再也没敢在盛迟面前犯过错。
“主上,岑寂知错,求主上息怒。”一向冷淡的岑寂话里难得地慌张起来。
盛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闻言也没有表示,只是淡淡揉了揉额头,他现在头疼得很,实在没有闲功夫管别的。
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岑寂越发忐忑了,试探性地又问了句:“主上?”
“过来扶我一把。”盛迟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可能真的不太好,刚刚在水里泡了太久,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了。
岑寂又惊喜又担心,主上没有疏远他,但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要主上操心,太不应该了。
盛迟借着岑寂的力量站起来,跨出浴桶。整个过程岑寂不敢乱瞟一眼,他低着头,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
岑寂尽量让自己不往盛迟那边看,几乎是闭着眼睛给盛迟擦干身体再穿上里衣。
“把地上那人也安排好,别让人死了。”盛迟昏沉着还不忘交代可怜伤重的卫峥。
“是,主上您快先休息会。”岑寂着急着把人扶上床。
盛迟半闭着眼睛躺上了床,脑袋一涨一涨发疼,没力气说什么,迷迷糊糊被扶上了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当夜就发了烧,岑寂熬了药让他喝也不管用。
岑寂寸步不离守了几日,白日里就只能在暗处看着飞白给盛迟擦汗。
没人的时候才能站在床前看着盛迟睡得昏昏沉沉,心里反而越发后悔那日居然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若是早些让主上早些从浴桶里出来说不定就不会病得这般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