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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花街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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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播撒大地时,薛蛮瞬间睁开了双眼。
入目并不是熟悉的环境,而是一张古朴的木床。
这里是哪?
薛蛮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紫檀木定制的木床上雕刻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而这花看上去有点眼熟,让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床边便是大红色的纱帘,一直垂到床底,与她盖的被子一样红火,让她突然有一种自己又穿越的感觉,这次难不成穿越成新娘子了?
她立即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是稚童般大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撩起床帘向外看去……
这个屋子像是一个闺阁女子的房间,除了必要的衣柜外,还有一个同样是紫檀木制成的梳妆柜,上面有一架精致的黄铜镜和几个首饰盒。在梳妆柜旁边有个类似圆凳一般的玉石,上面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淡淡的香味充满了整间屋子。
薛蛮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被自己身上的衣服惊到了。她记得自己的里衣可不是这么好的面料,莫非昨天晚上,面具男给她换的?对啊……面具男呢?他居然敢偷袭她?
想到这,薛蛮顿时怒火中烧,光着脚丫就奔向门口。
刚到门旁,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怎……怎么是她?
薛蛮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问:“是你?”
“呵呵……小蛮姑娘,你认识奴家啊?”翠娘脸上堆起笑容,十分有礼地对薛蛮福了福身子。她的声音很是动听,带着这里女人特有的娇软。
薛蛮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眉头微皱,不对,虽然模样不差,但是气质却相差太多。这个人不是昨天见到的老鸨。莫非这万翠楼的老鸨有双胞胎姐妹?
“你有双生姐妹?”
翠娘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了然地说:“主子说小蛮姑娘冰雪聪明,奴家还不相信,没想到只一个露面,小蛮姑娘就已经看出奴家与主子不是一个人。奴家叫翠娘,是这万翠楼的老鸨。而主子则是开这万翠楼之人,心性比较爱玩,昨日就化妆成奴家的样子,主持了万翠楼开张事宜。”
“面具男是你的主子?”薛蛮有些惊讶他的身份,一个男子竟然开青楼?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翠娘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十分守礼的将一直端着的衣服和鞋子拿到床边。
“这是主子吩咐奴家拿过来的衣服。奴家现在服侍姑娘你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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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薛蛮坐在黄铜镜前时,才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自己这身皮囊。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口,应该就是形容她此时的模样。
薛蛮暗叹道:老天对她不薄,这张脸从小就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长大虽不是倾国倾城,也算是小家碧玉。
翠娘给她梳了一个稚童的发髻,并配上两个粉色的发环,显得俏皮可人。身上穿的是粉色罗裙,裙边还绣着许多不知名的花朵,腰间系着一串漂亮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甚是好听。
翠娘本想再给她戴上两串耳环,却发现她并没有扎耳洞,十分诧异。
凤来国的习俗是女孩出生百日时,由其娘亲亲自扎耳洞赐福。如若娘亲不幸去世或因病不能动手,也会由家里其他长者为其扎耳洞。
像她这样没有扎耳洞的女孩,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变成孤儿,就是被家中之人认为不详。
薛蛮倒不知这层寓意,见翠娘面色诧异地拿着耳坠,不禁问道:“怎么了?”
“小蛮姑娘,为何你没有耳洞?”
“这很奇怪吗?”薛蛮回头看着翠娘,那一脸不谙世事的表情让翠娘不知说什么好,便暗自记下,准备和主子说一下。
“无事,过几日翠娘帮你把耳洞扎上。姑娘家不扎耳洞很是怪异。”
梳妆完毕后,翠娘便拉着她向屋外走去。薛蛮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万翠楼里。
白天的万翠楼十分安静,如若不是那浓烈的胭脂味,薛蛮还以为自己在哪家客栈里。
这个万翠楼和金字客栈很相像,一共分为三层,她此时在二层,从屋里出来就是露天走廊,可以望见外面湛蓝的天空和楼底下几位身着官服,腰挎大刀的官府之人。
翠娘将薛蛮带到三层一个独立的房间前便停下了脚步,毕恭毕敬地向屋内人说:“主子,小蛮姑娘带到。”
就听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让她进来——”
翠娘规矩地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蛮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紫檀屏风,上面白色遮面绣着与她衣服花纹一样的红花。
那些花绣得栩栩如生,仿若盛开的真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也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她绕过屏风,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片红色的花海,鲜艳得犹如人血,晃得她很不舒服。
她终于想起了这红花在哪里见过了。这不是穿越前,那位老人怀里抱的那盆花吗?为何出现在这里?莫非与她穿越有关?
薛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便抬眼看向花海中央。
那里放着一张紫檀木的精雕大床。就见那个与翠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慵懒地斜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朵新摘下还带着露水的花,在鼻间轻轻嗅着。
“女人”依旧穿着大红色的纱衣,如若不是那大敞的衣襟,露出的是平平的胸脯,她一定认为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人物是个大美女。
“这榴凤花裙倒是很适合你。”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那熟悉的声调,虽然带着些许的慵懒,但还是让薛蛮认出了眼前的人。
“司岳?”面前依旧是翠娘的脸,但薛蛮却叫出了面具男的名字。
“果然聪慧……”
“为何易容成女人模样?不会丑得见不得人吧?”
“呵呵……你还是第一个说我丑的人……”
“莫非你长得很美?害怕别人觊觎,所以一直遮掩容貌?”
“呵呵……小美人的嘴真甜!不是我不以真面示人,凡是看到我脸的女人,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我做成这榴凤花的花肥,另一个便是与我成亲之人。不过如若是小美人你的话,或许我会考虑第二种方式与你相处。”
薛蛮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些有可能是用尸体养成的榴凤花,瞬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心里暗骂道:果然是变态,当初放她的血,现在又用尸体养花,不是心理变态,就是疯子……
“怎么?小美人你也觉得第二种不错?”说着他突然从床榻上掠下,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又折回到床榻之上。
薛蛮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自己就已经到了那变态的怀里。瞬间警觉,肌肉绷了起来,挣扎地从面具男怀中逃出,向床榻的另一边缩去。
“我要回去,我弟弟还在客栈等着我呢!”
“呵呵……现在可回不去,昨天同你一起来的穆城主,已经将这万翠楼包围起来了。”
“你是说穆哥哥?”薛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穆长青居然是城主?
“我看你们昨夜在一起聊得很愉快,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他可是凤来国五大城主之一的牧州城主,而这个月河城也在牧州界之内。”
听到面具男的话,薛蛮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他让自己保密他的名字。原来是因为他是牧州城城主,看来他此次来这里是为了私下查案,不想被有心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为何将这万翠楼包围起来?”
“当然是死人了……”面具男轻笑出声,继续把玩着手中鲜红色的榴凤花。
“那丫鬟死了?”薛蛮瞬间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看向他。
“是啊,七窍流血而死。”
“什么时辰死的?丫鬟尸体在哪?”
面具男手中的花一滞,随即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开口说:“就在着火的时候死的。至于尸体嘛,当然还在她的房间里了。”
薛蛮脸色微变,心急地快速跳下木床,向门外跑去。
“你可知道那丫鬟的房间在哪吗?”
“在哪?”
“一层丁字一号。”
“多谢——”
“你去做什么?”
“还你个清白!毕竟昨夜你救了我!”
面具男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小身影,嘴角略微上扬,一个倾国的笑容跃然于脸上。
当薛蛮跑到一层丁字一号房的时候,已经有官差,抬着一个草席卷向外走来。
“等等……你们不能破坏案场——”
薛蛮大声喊道,但是官差只是略微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等一下,我叫你们等一下……”薛蛮跑到官差面前,大张手臂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唰——”的一声,一把银晃晃的大刀架在了薛蛮的脖子上。
一位官差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大喝:“闲杂人等,不得妨碍官府办案,速速退去——”
薛蛮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官差说:“敢问这位官爷,这名女子是什么时候被害的?”
李天不禁诧异地挑眉,按道理说这五六岁的女娃娃应该被他吓得后退大哭起来,怎么一脸淡定,丝毫不退让,仿佛她本应该出现在此一般。
莫非她是某个官家千金,跑到这万翠楼里玩?
李天略微收敛了一些气息,脸色稍缓,开口说:“这女子是亥时末遇害的。”
薛蛮微蹙眼眉,沉思片刻,是起火之时吗?
“我可以看一下尸体吗?”
“这……这不太好吧……”李天面带犹豫,毕竟这女子死相太惨,自己这个大男人当初看得时候,还有些心里犯怵,何况眼前这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姑娘。而且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什么?
正当李天犹豫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李捕头,就让她看一下吧!”
薛蛮闻声回头,眼前顿时一亮,欣喜地大喊了一句:“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