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落舒儿

86、宫宴承诺选皇后

　　安顿好卿蝶和三个孩子，若儿便要小宝子派几个可靠的人去守着。

　　后半夜，若儿还是了无睡意，在榻上辗转反侧，奈何就是无法入梦。

　　五日后，杜月涵出殡。

　　当晚，云朔回到了闭月堂。

　　“回来了？”

　　云朔脸色有些苍白，点点头。

　　若儿细心地给他披了衣裳。

　　“夜风有些凉。”

　　转瞬间，手被握住，云朔把头深深埋在若儿的掌间，感受着温暖。若儿心里一酸，眼眶也有些红了。

　　“去看看孩子们吗？”

　　云朔摇了摇头。

　　“这个时辰应该是睡下了，我就不去了。”

　　扶他坐好，又端来清茶，若儿已经好几日没见他了，不过五天的时间，云朔就憔悴了许多。

　　知道他是连日没怎么睡过，若儿柔声劝道：“时候也不早了，连日劳累，还是早些睡吧。”

　　见云朔未置可否，若儿便吩咐傲晴去张罗水来给云朔洗漱。

　　一切收拾妥当，二人静静躺在榻上。云朔闭目不语，若儿便也阖上眼眸，可是依旧了无睡意。

　　迷迷糊糊中，若儿忽然感到被一双手臂紧紧环住，张开双眼，却见是云朔有些颤抖的抱着自己。她忙抚着他的后背，轻轻念着。

　　“我在……云朔我在的……”

　　好像是一股清泉流入心田，云朔慢慢睁开眼，缓缓放开若儿，借着月光仔细地盯着她的脸。

　　“不是做梦，你真的在……”

　　“我在的，云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唇被封住，若儿努力迎合着云朔的吻，辗转缠绵。

　　良久，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云朔这才放开她，手指摩挲着被自己吻得红红的唇，这才轻声说：“絮儿，我如今是九五之尊，人前我手腕强硬，励精图治，人后我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放松，只有对你，我有着深深的恐惧，涵儿的离开让我的恐惧更加深切，你是我此生唯爱，我怕失去你，我怕你受伤害，我怕你……”

　　若儿伸手掩住他的唇，摇了摇头。

　　“第一次你迫不得已离开，我流落烟花之地，第二次是我离开你也一样是迫不得已，我们两个人都忍受着如凌迟一样的煎熬和痛楚，如今，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就算死亡也不会，若我离开，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

　　“我已经下旨国丧三个月，待国丧期过了，你就是咱们天蜀的皇后。”

　　“皇后！？”

　　若儿惊得起身，云朔忙跟着起身扶住她的肩。

　　“在行宫的时候，你看着云鹏喜殿里的大红色喜幛发呆，那一刻时时出现在我眼前，当时我没有资格给你任何承诺，现在，我一定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

　　“云朔，可是……可是我……”

　　“絮儿，你当得起。”

　　看着他明亮坚定的眼神，若儿不再说话。是的，多少年了，她一直想要和眼前的男人厮守，一直梦想能成为眼前的男人那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那都是奢望，她也只是想想，如今他是九五之尊，他的妻子就是皇后，那个位置就算是做梦都不敢梦到。可是此刻他竟然要圆了自己的梦，若儿的泪水瞬间决堤……

　　三个月很快过去，皇宫中白色肃穆的气氛也渐渐散去。

　　转眼又是一个月，已经年下了。

　　“娘娘，皇上已经一个月不在宫中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您也不急。”

　　傲晴碎碎念着，已经不下百遍。

　　“傲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若儿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书静静看着。

　　“娘娘……”傲晴刚要说什么，就见几个孩子闹着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卿蝶。

　　“见过娘娘。”

　　若儿挥一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就见芷如直接扑了过来。

　　怀中的小人儿身上有着浓浓的奶香味，想必是刚刚被乳母喂过，爱怜地摸一摸她的小脑袋，抬头看着眼前略显拘谨的纳琪和芷岚。

　　若儿微笑着让傲晴给孩子们拿吃的，随口问了几句纳琪的功课和芷岚的女红。

　　失去亲生母亲的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并不大，可是自小儿在王府长大，又经历了城外别院的艰辛，心智上要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一些。见惯了人情世故，他们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位乐妃娘娘对自己是真的好，真的疼爱，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多少还会有些别扭。

　　若儿心知他们所想，自然也不会难为他们非要喜欢自己，云朔不在宫中，闭月堂不许任何人进入，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几个孩子。芷如年纪尚小，又是若儿亲手接生，自然感情更浓一些，抱着芷如觉得重了点儿，这才放下咬着自己衣角的小人儿。

　　“我去给你拿好玩的。”

　　说着，回身就去暗格里拿出几个玩具。毕竟是小孩子，见了好玩的都会欣喜。芷如看了看纳琪，又看了看芷岚，却见纳琪拿起其中看起来更精致的一个递给了芷如。

　　“二妹妹，这个给你。”

　　若儿笑了，伸手摸了摸纳琪的头。

　　“乖孩子。有哥哥的样子。”

　　纳琪虽然觉得别扭，却没有躲开，曾经母亲也是这样赞赏自己的。

　　几个孩子出去玩了，卿蝶禀告了一些孩子们的琐事，若儿用心细细记下了，这才对卿蝶说：“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本宫交代的事你做的很好。以后有什么愿望你都可以来找本宫，只要本宫能做到的，自然会遂了你的心意。”

　　卿蝶本来对若儿并无好感，可是自从进了闭月堂，相处了三个月下来，心里也明白她是好人，对三个孩子自不必说，做得不比亲娘差，对自己，也是相当优待，闭月堂里的人对自己都是亲热有加，丝毫没让她感到尴尬和不自在。

　　若儿还是淡淡的，跟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见过的那几次没什么不同，却又好像多了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卿蝶恭敬地看着眼前的若儿，俯了俯身。

　　“奴婢谢娘娘垂爱。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退下了。”

　　“去吧。”

　　让傲晴也下去歇着，若儿起身来到窗边，下雪了。

　　大年夜，宫中夜宴。

　　若儿早早来到鎏庆殿，几个比她还早到的妃嫔纷纷起身请安，她微笑着让她们都坐下，自己来到座位边。

　　“娘娘，皇上究竟去了哪儿？都一个月了，听说皇上是出了宫的。”

　　章选侍睁着大眼睛望着若儿，一脸期盼。

　　“本宫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在哪儿，至于是不是出了宫，也说不准。”

　　见她如此说，为数不多的几个嫔妃也都住了口，就算皇上在宫里又怎么样，进宫快一年了，连面儿都没怎么见过。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一声回禀——

　　“皇上驾到——”

　　众人一愣，忙起身跪伏于地。

　　云朔稳步走进来，让大家都起身。

　　一身貂裘，器宇轩昂，目光炯炯有神，面目清冷。待看到若儿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贞儿却在这个时候才到，胆小的她有些尴尬地走进大殿，跪下说道：“请皇上恕罪，臣妾来迟了。”

　　若儿的眼神追过去，云朔的声音传来。

　　“无妨，外面刚刚下过雪，路上滑，来晚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贞儿这才起身退到自己的席边，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若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云朔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絮儿，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没事，我不冷。”

　　分别一月，眼中的情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云朔点点头，坐下。

　　意识到若儿没有自称“臣妾”而是用了一个“我”，众人虽然心中惊讶，见云朔习以为常的样子便明白了几分。

　　宫宴开始。

　　歌舞起，酒斟满，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贞儿望着若儿，心中苦涩。云朔已经恢复了她的身份，她是柳絮儿，是自己的姐姐，看云朔对若儿极好，她羡慕，却不嫉妒。她还记得当时谢家夫妇本来要领走的是姐姐，自己却百般讨得谢家夫妇的喜爱进了谢家的门。自己欠姐姐的，如今也得到了惩罚。

　　王式斐见时候儿差不多了，起身笑意盈盈对云朔举杯。

　　“皇上，皇后娘娘殡天已有段日子了，后宫的事务繁多，特别是年下，臣妾私以为是时候选出新的皇后，辅佐皇上治理后宫，这样帝后同心，才可保我天蜀万年基业。”

　　她的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云朔墨色的眸子闪着光亮，默不作声。

　　王式斐了然地一笑。

　　“皇上，乐妃娘娘心地良善，先皇后仙逝前更是把皇子和公主都交给了乐妃娘娘抚养，可见先皇后对乐妃娘娘的信任，而乐妃娘娘的父亲更对皇上有着救命之恩，更难得的是，皇上与乐妃娘娘鹣鲽情深，这是咱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所以，臣妾以为皇后之位乐妃娘娘当得起。”

　　几句话说得入情入理，让人无法辩驳。

　　云朔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若儿。

　　“荣贵妃这句话说到朕心里去了，既然是荣贵妃的心意，想必也是后宫诸人的心思。”

　　“即刻拟旨，选个好日子，朕要封絮儿为我天蜀皇后，赐字竟宁。”

　　众人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儿，忙都起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意，若儿一步一步走到云朔身边，云朔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沉声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