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碰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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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志波叶莺从未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这种行为来求得面前的人的原谅——虽说也不完全算得上，因为似乎打从一开始，她内心就深切相信着这样一定有效果。现在他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在身前，空气中灵压的冲撞不绝于耳。一路上平子真子都没说什么话，也没有像从前在真央一般让她完全与他并肩，而是比她稍稍快那么几步，不知是带领还是……
冥冥之中很多东西都在改变，甚至于他们习惯了百年的相处模式，譬如过去他只是有意无意地显露出要保护她的痕迹，现在却是直截了当地摆出了守护的霸道姿态。有时志波叶莺甚至会觉得，他仿佛在告诉她少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她好像已经不是他的“同伴”，只是他要全力以赴护得周全的存在罢了。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是坏。若说讨厌被人保护，那一定是假的，更何况这个人是平子真子。但是，如今的他已很少再与她分担什么，而是选择独立抉择和背负的行为，又让她感到深深的失落。这是不被信任的感觉，虽则她知道她并非真的失去了他的信任。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她没有了呆在仓库的耐心。
来到黑崎一护的学校时，志波叶莺想她只是近来胡思乱想过多需要出门散散步，当然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隐藏了灵压藏身在橘子头少年班级旁的那颗大树枝叶中。现世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弥散在周围，这里的角度很好，因此她轻易地便看见了和井上织姬相继到达班级的平子毫无节操的招呼和各种小动作，以及后来被黑崎一护拖到走廊后和他的对话声。
他和少年对峙时，她已从树干上跳下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而就在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了金发男人稍稍游移的灵压。
看起来黑崎一护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所以当他回过身瞥到她时只是愣了愣，然后什么也没说，绷着张脸毫无善意地直接从她身旁掠过，好像很厌恶般立马瞬步消失了身影。
志波叶莺斜眼瞥了瞥橘发少年消失的地方，目光回归时，平子真子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喂喂，呆子，你怎么来了？”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好像没睡醒般毫无朝气，声音也是轻佻至极，
“既然你这么关心的话不如你来游说……”
他的话音戛然一止。
志波叶莺抓住了他的一只手，五指收紧死死攥着它。
“就是这只手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慢提起那只手，露出了一副不知是笑还是威胁的神情，
“搭在井上肩上的感觉如何？”
平子真子惊讶地凝视向她，慢慢收敛了懒散的神色：
“叶……”
“就算你是要扮成那种人畜无害还带点不良气息的高中生，但是——”
她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这是最基本的忠心，真子。”
气氛突然陷入了僵持。
金色妹妹头的男人本来睁大了灰褐色的眸怔怔地看着她，很久后，突然露出了一副说不清道不明，像是阴谋得逞、又像是夙愿得偿的浅淡笑容。
志波叶莺这才猛然惊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言辞。
下一秒她扔下了他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回过身背对着他，继而向别处踱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措的状态，身后的男人却迈着异常欢快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她，最后带着高扬的笑意停在了她的身后。贴着胸膛的触感在后背弥漫开来，他的手攀上了她的双臂，周身都被他的气息束缚住，她只能这样机械地看着前方，不敢动，甚至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呵，以前我们相处时你从来不……我还以为叶莺你根本不在乎。”
熟悉的关西腔伴随着降下的深沉声线游荡在耳边，那是他认真起来的声音。
但这话实在缺失的成份太多，一时没听明白意思，她便毫无犹豫地吐槽了过去：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平子真子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再对自己的言辞做出解释。
他只是走上几步站到她面前，抬手撩开她额顶的刘海。唇瓣的酥软触感在那里轻点而过，她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禁锢了她的头，现世的阳光也被她本能便闭上眼后的黑暗所取代。
舌环实在是个犯规的东西，当那个冰凉的东西滑过舌尖、扫过口腔时，志波叶莺就被剥夺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她只觉得面前的人轻而易举地指挥着自己的行为，直到空气重新开始循环，他解开她头顶的束缚将她锁入怀中。
“你放心，对我喜欢的女人，我最不缺的就是忠心。”
他说完便闭了口，静静地不说话仿佛是在等待她的答复。
志波叶莺闭着眼，沉默了良久。其实她早已很了解他，平子真子就责任感而言，确实是无可挑剔的。
“我信。”
于是她叹了口气，如此低声道，
“其实我本来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看有些事情不顺眼，嫌这嫌那，这才是人最可耻的矛盾点。最可恶的大约就是像她现在这样，一边不满于他的保护，一边又渴望着这种周全的守护。
说到底，她志波叶莺也不过是这样的存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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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起后，志波叶莺就这样斜靠着空座町第一高中的大门牌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和真央灵术院所有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不同，那些人类讨论的大多都是同一话题。在所有人都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热烈讨论着的前提下，孤身一人从校园内走出的黑崎一护就显得分外显眼——虽说他的橘子头本就与众不同。
他走到她身边时微微抬了抬头，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了片刻，继而蹙了蹙眉，态度恶劣地直接缓步越过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女子没理她，只是自顾自又偏过头，看着紧随着少年走出的金发男人。
“真是的，说年终考试什么的，现世的学校就是麻烦。”
瞥到她，平子真子稍稍加快了脚步，在尚有一段距离时，就耷拉起死鱼眼大声抱怨起来，
“所以说我干嘛非要来上学啊！”
志波叶莺没回答，起身走到他身侧：
“比起这个，看黑崎一护那样子似乎是完全没有进展啊……而且他万一讨厌我们到根本不想理我们……真子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日世里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也放低了声音，随手拎过女子顺手买了的爱川罗武期待的最新版《JUMP》的袋子，
“他体内的虚失控是早晚的事，他不得不来找我们，现在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那你纠结现世的考试干嘛？既然这么想的话，明天开始就能不来这里上什么学了啊。”
他没回答。
志波叶莺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稍稍朝他斜了斜眼。
有两个人类正跟在他们身后。
作为人类，他们的灵力无论是品质还是强度都属上乘。在现世遇到的人类中，有这等灵压的也不过那么几个，因此很容易便可判别出来人的身份。
志波叶莺抬起一只手握住了身旁男人的手掌。
看着身边人略带警觉的模样，平子真子无言地扬了扬眉，也配合着她前进的步伐，直到那个叫井上织姬的人类女孩率先发出声音：
“那个……请问……”
志波叶莺停下了脚步。
事实上，除了之前平子真子让她不满的暧昧行动，她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柔柔弱弱的女生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并不是井上织姬得罪了她什么，只是单纯的看不顺眼罢了。
所以当平子真子跨出一步走到她身旁，继而抬手揽过她的腰时，她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
低沉的关西腔带着些逐客意味：
“什么事？”
井上织姬一愣：
“平子桑你果然……不简单。”
平子真子眯了眯眼，一言不发。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今天和黑崎君都说了些什么。因为如果直接去问他的话，他一定会说‘没什么’的。”
“既然知道黑崎一护都不会告诉你，你又怎么能指望我们告诉你？”
志波叶莺只觉得面前的人的言辞有些好笑，便走上一步为她的要求下了死刑。
“志波桑……”
井上织姬略带迟疑地看向她，
“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对黑崎君……但是，为什么？”
志波叶莺没有给她回应，只是抬头瞥了平子一眼，便抓起他的手瞬步离开了原地。
虽然黑崎一护的身世让她对他有些私心，但绝不会因此爱屋及乌到他的同伴，他们怎么想怎么认为，又关她什么事？
——毕竟假面军势本身，就已是游离在规则和法度之外的团体。
没有义务没有权利，只有为了自己而做的，复仇。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