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绛珠无泪》莫沉吟

91、第九十一章 施救

　　黛玉和绿萼这边厢看着裘千尺处治公孙止，只盼她一时顿悟，就跟这卑劣无行的男人一刀两断。但公孙止素来会花言巧语哄人的，裘千尺也爱他这一点，见他指天誓日，只道从此忠于她一人，又想李莫愁年轻貌美，不由得倒把七分过错归了她身上，只说是个狐媚子，勾得公孙止动心罢了。

　　见二人终究和好，连那作伐的柔儿都葫芦提没了事，黛玉也没脾气，只对绿萼叹道：“看来世间女子，即便你母亲这般的豪杰，遇到男女之情，也犯糊涂呢！”

　　绿萼也连连摇头，转念却道：“既然如此，我们早些赶上李娘子，可别教她又被那起子男人骗了！”

　　黛玉望着她，故意笑道：“咦？你就不担心你娘？”

　　绿萼叹了一声，道：“我担心又能如何？李娘子这么大的事，她被那公孙止几句话，就轻轻揭了过去，想来没到悟透的时候。再者说，即便那公孙止还像前世那般算计她，也是好几年后的事了，李娘子的事却拖不得。我们先去帮了那边，再回来，想也来得及。”

　　黛玉不禁失笑，道：“瞧你操心的这个样儿，倒不知这执掌薄命司的是你还是我了。”

　　两人商议得定，即刻启程，跟随李莫愁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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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愁因思乡，一路返回大理，这番早加了许多小心，晓行夜宿，只顾赶路，也不与人争执搭讪。她一个年轻单身女子行路，本来惹人注意，但故意不加妆饰，而且也是有武功的，碰上那等要占便宜的闲汉，三拳两脚也就打发了，倒也算得顺利。

　　不知走了几个月，这一日已到大理边境，眼见再翻过一架山梁，就进了故国，心里也不胜喜悦。

　　大理的山是她从小爬得熟了的，感觉倒比城镇还亲切许多，这时便不去客栈投宿，就在山中找了处岩洞过夜。

　　这山里虽有些禽鸟、糜鹿之类，但少见猛兽，她又在洞口生了一堆火，足以吓退大多野物，自己在洞中和衣而睡，歇得十分香甜。

　　待到次日起来，想着再走一天山路，就正式进了大理境内，离自己故乡市镇也不远了，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兴奋来。

　　谁知刚走出洞外，便见残火边倒着个人，看身形是个年轻男子，中等身材，叫了几声也没反应，想是晕迷过去了。

　　李莫愁在古墓中学艺数载，早接受了她师父夕拾那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说辞，但这时若弃了人自行离去，谁知此人会不会一睡不起？思忖片刻，终于还是救人之心占了上风，过去扶起那人，拖回洞中，却不知这一生冤孽因此而生。

　　她是本地土著，知道大理山中，春夏之际瘴气最多，外乡人到此不知，误饮瘴泉之水，或者误食瘴草，往往便要中招。这时又唤了几声，见那人没有清醒迹象，又稍作检视，也不见有明显伤处，想来多半就是如此了。

　　幸好她身边驱瘴的药物是常备着的，当下取了一丸药，想送入那人口中。不想那人昏迷之际，牙关咬得甚紧，想来就是含了药丸，也不会咀嚼吞咽，药力便无法生效。想了片刻，只得用随身带的净水将药丸在掌中化了，另一手捏开那人嘴巴，一点点灌进去。

　　李莫愁活了十几岁，除去幼年与父亲相伴过，从未与旁的男子如此接近。她救人心切，倒没想太多，等到药水全都灌下那人喉咙，才觉得两片薄唇在掌缘轻轻擦过，不知如何，就生出些奇异的感觉来。

　　仔细端详时，见那人不过二十岁上下，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了血色，但仍能看出容貌清俊，一双剑眉乌黑醒目，双唇更是如刀刻般轮廓分明。

　　当初在古墓时，她晓得师父与全真宫向来不睦，却耐不住好奇，时不时地偷偷过去张望。只觉那正殿之上供奉的重阳真人神像，虽然栩栩如生，也没有眼前人这般好看。

　　在李莫愁而言，夕拾自管对王重阳诸多微词，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人是世间无两的奇男子，是以见了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跟那位王半疯比较一番。这时竟觉得面前昏迷不醒的男子，在某处胜了王重阳一筹，心里不知怎么，跳得就快了起来。

　　她坐在那人跟前，正眼睁睁地看着他胡思乱想，不防那人猛地动了两下，跟着一侧头，连连吐出恶涎来。

　　李莫愁自然知道，这是药效发了，毒瘴被驱除之象，也顾不得肮脏，帮着那人撑起身，在他背后敲着。直过了盏茶时分，见他吐无可吐，脸色却恢复了许多，情知凶险已过，才又把他慢慢放倒。

　　那年轻男子昏昏沉沉地吐了半天，神智渐渐回归，这才看清面前是个红衣绿裙的姑娘，不由得有些尴尬之色，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李莫愁也没听清，追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喝水？”说着就把自己的小水壶送到他口边。

　　那人一怔，却摇了摇头，嘶声道：“水……里有毒，姑娘须小心些……”

　　李莫愁一听便知，他是饮了哪处有瘴气的泉水，这时心生戒备。不由得就笑道：“该小心的时候你又不小心！这水是我自家带的，没毒，你多喝净水，也能冲掉瘴气。”

　　那人听了还是半信半疑，直到见李莫愁自己对着壶嘴喝了一口，才点点头，一口气将剩下的水都饮尽了，方喘了口气，道：“多谢……姑娘……”

　　李莫愁还想着这人谨慎得有趣，显得呆头呆脑的，早忘了师父素来言辞，也忘了自己方才心跳的事，随口打趣道：“谢就罢啦！你是外乡人？怎么来大理，也不知道避瘴，见了水就喝？若不是碰见我，怕连命都没了！”

　　那人喝了水，也缓过些精神，听她说完便点点头，叹道：“我……我只道自己行走江湖，见识已经不少了，不想竟是井底之蛙，也难怪姑娘嘲笑。”

　　李莫愁听他说话斯斯文文的，和自己平生所见男子都不相同，心里那层忌惮早放下了七八成，笑道：“谁嘲笑你来着？你且歇一阵，等到能起身了，我告诉你怎么分辨泉水中瘴气，你往后就懂啦。谁又不是诸葛孔明，天生的就是圣人呢！”

　　季汉之时，诸葛亮率军南征，五月渡泸，深入云南，教化蛮族百姓，是以后来云南各部都以诸葛亮为神祗一般看待。这信奉到了有宋一代，大理人仍传承下来。

　　那男子听李莫愁口中对诸葛亮颇为尊敬，眨了眨眼，问道：“姑娘是大理人氏？不敢请教尊姓……芳名？”

　　李莫愁不虞有他，当下点头道：“我叫李莫愁，就是‘洛阳女儿名莫愁’的那个莫愁。不过我不是洛阳人，家乡就是大理，出外学艺好几年，如今也是刚回来。”

　　那人听她谈吐文雅，且是引了南朝梁武帝的《河中之水歌》，更生亲切之感。这时渐渐觉得能够行动，便坐起身来微一拱手，道：“我姓陆，名展元，是江南嘉兴陆家庄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