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Deux 若即若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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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x
今天公交车上的人比以往多，可能是周一，大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刘渭佯装没看到身侧的人，忽略掉自己方圆之内满是他的气息，造成公交地铁等交通不便拥挤堵塞的，也是因为多了这一类没事找事的典型。
早上自己明明轻手轻脚的收拾整理，可拎着东西出门时，这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真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睡觉。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点都不累？
正这么想着，肩上一重，某人的脑袋已经搁到了她的肩上，她艰难侧头，看他竟然睡着了？
大庭广众的，她察觉到好些人都向他们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当然从小因为站在他身边，也不知每每受到多少羡慕嫉妒恨的‘关注’，本来以为习惯了，不想才一年多不见，她便又缩手缩脚不自在起来。
她想推开他，他却整个身子压下来，重心都靠在她身上。刘渭哭笑不得，站着都能睡着？别骗人了好吗！！
她侧头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楚安炎，你再不起来，我就喊非礼了！”
话音刚落，右肩竟又多了一只手，他微眯起眼，“喊吧，喊破喉咙，我带你去看医生。”
“……”
车子突然一个猛刹，刘渭下意识去护身边的人，在家不好好睡偏要跟她来挤公交，还真是恶趣味爱好，要是磕着碰着，真不好向妈交待！
她一手抓着窗边的护栏，一手绕过他的腰，紧紧抓住他里面的衬衣，衬衣太滑，抓不稳当，车子又是一刹，她情急之下，也不知抓住了什么，就是觉得比衬衣舒服，这下抓牢了。
肩上的脑袋却突然动了下，靠着她的身子也不自然了许多。
好些人盯着他俩，眼神古怪。刘渭突然就觉得自己转化模式，一下子化身战斗女超人模式特来保护弱小。是的，楚安炎就是那个弱小。
妹妹保护哥哥么，理所当然。
刘渭坦然无畏的迎接所有投过来的视线，才短短几分钟，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光环下自己的所在。
只是她如此正气凛然，肩头的脑袋却蹭了蹭她的脖子，磁性爽朗的低笑声传来，“要我告诉你，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么？”
刘渭一听便上火，斜眼瞪他，“你要是起来，离我远点，就没人注意我了！”
“可是…”他说话的温热都吐纳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你抓着我的裤腰带！”
刘渭面颊通红，触电般忙松开自己的手，哪知又是一个刹车，她刚松手，他随车惯性猛地扑上来……
幸好！刘渭深吸住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安炎人本就高，一米八五的个头，在拥挤的公交车里鹤立鸡群，呼吸着和刘渭不是一层的空气。方才他趴在她肩头，故意屈着自己的身子，现下站直了，他特意挡着她，给她留出方寸之地，却不主动去扶她，她没地方扶手，只好去拽他的衣襟。
“刚才我没扑上来…很遗憾…”他垂眉看她。
刘渭被噎，瞪他一眼，脸色却不大好。去学校要坐近四十分钟的车，她没吃早饭加上姨妈驾到，挤着空气不流通的公交真是要命，胃里一阵翻腾，不知是饿的还是疼的。
安炎皱起眉，抚上她的脸，“很难受？”本想骂她不听话，到嘴又改口，“马上下车！”
——*——
“上车了！”
司马霄指着徐徐驶来的公交。
上了车，车上很空。可能是晚上，天有些冷，晚上出来的人不多。
司马霄本来没坐过公交，可这几年为了刘渭，没少体验过公交地铁上挤成肉饼的情形，所以见人这么少，止不住一阵傻乐。
“坐这里吧，靠窗。”
司马霄指着靠窗的两个位子，刘渭坐了进去，司马霄也在她旁边坐下。
“你待会儿怎么回去？”刘渭随口问道，这趟公交很早就没班次了。
司马霄笑道，“你好像学会关心我了。”
刘渭立马不说话了。
司马霄就爱看刘渭这种样子，不过又怕她真生气，于是赶紧指着窗外，“看到后面跟着那辆车了吗？”
刘渭侧头从车窗往后看，果然公交后面跟着一辆耀眼的黑色梅赛德斯。
“司机在里面，所以不用担心我。”
刘渭想说没有人担心你，但还是没说。
司马霄看了她一眼，“你明天要做什么？”
刘渭张了张嘴，又咽回肚子里。
司马霄敛了笑意，有些懊丧地叹了口气。刘渭装作没听见，攥着手看向窗外。
——*——
楚安炎拎起刘渭的东西，搂住她的肩，一边请周边的人借过一边带着她挤到门口，中间好些人看着他俩。
其实刘渭想告诉他这个地儿下车很难打到车，她可以再忍忍，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了。可明显有人不听她啰嗦，拽着她下了车。
大马路上，刘渭靠着一棵树，顺气。安炎一边打车，时不时回头看她。刘渭有些无奈，她现在这样还能跑了不成，想飞也飞不走啊。
马路上车来车往，就是没车停下，出租车更是少得可怜，几乎都是运营没有空的。
安炎有些恼火了。看了眼手表，再看向刘渭，一咬牙……一位老奶奶走过，正预备过马路。
他看了刘渭一眼，拎起她的东西，问，“你这些有用吗？”
“你要干嘛？”刘渭警惕看他。
“东西不要了。”安炎说完，便拎着东西走向老奶奶。
老奶奶看着走近她的安炎，只听他道，“奶奶，我扶您过马路吧。”
“不用，我走得动。”老奶奶豪气云天。
安炎忙跟上，一边留意马路上车来车往，“那您扶我过马路好了。”说着还真搭了一只手给老奶奶。
刘渭在树下瞅着楚安炎的行径，思索着这人又发什么神经！心下却是怪异的安心和喜乐。
已经一年多了。自从一年前他突然跟她说不要跟她做兄妹了，他说他喜欢她，想要跟她生活在一起，不是兄妹的生活在一起，而是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他说得磕磕碰碰，是她第一次见他到一向口若悬河的他那般结结巴巴。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跟明镜儿似的。
可能孤儿的敏感程度比常人更高。
之后他便出了国，自己申请的出国深造。可能是她伤害到他了。
她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于是他走了，为了不让她真的离家出走。
目光收缩，聚焦在安炎身上。他已经跟老奶奶走到马路对面去了，然后看到他将她的那袋日用品都送给了老奶奶，不是很重，只是体积有些大。
也不知他和老奶奶说了什么，老奶奶和他的视线穿过马路直直落在她身上，笑意融融。
刘渭下意识地往树后躲了躲。再看，老奶奶已经走远，安炎也穿过马路回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背对她蹲下，“上来！”
“你干嘛！”
“再磨蹭，迟到了别怪我！”
“我不用你背，我好手好脚的。”
她说着就往前走，安炎蹲着看她走，那个背影在他眼里渐渐变小，渐渐远离他，竟让他的心一堵一空的。
他站起来跑了两步，跟她齐平走着。
“主公。”
刘渭心下一紧，怕他又提起不该提的话。
“我谈恋爱了。”
刘渭突然踩中一颗石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到路旁的草丛里。只是差点，她飞快稳住自己，不着痕迹的躲开安炎伸过来的手，笑着道，
“怎么不早说，恭喜你啊！以后我就有混血侄子可以玩了！”
安炎看着她，抿唇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Deux 若即若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