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杀人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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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了？这么短短几个小时之内？
商沐没料到事情进展这么快，因为当代侦察系统的效率陷入极大的震惊当中。
他小心翼翼问：“我能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么？”
事情经过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莎拉·莫哈拉，储藏室管理员和采购人员，女性，36岁。她通过利益输送，成为了医院厨房的采购员。因为之前的利益输送，她的经济出现了问题，但是采购并没有给她带来如她预想中的巨大利益。厨房负责人查得很严，她几乎没有机会，三天两头就会被威胁辞退。
商沐忍不住说：“她以前没当过采购？”
“没有，据她交代，她是听他的兄弟说这是一个肥差，所以才会去试一试。但是她没有经验和门路，没法不动声色地捞油水，甚至还亏了钱，一开始过得比普通小工还苦。”
商沐：“……”
莎拉之后和厨房的临时工阿凯恋爱，阿凯信誉不好，但是很有经验。他给莎拉出了主意，并且为她牵头联系了一个特殊的供货商。这位供货商叫做库尔曼，他掌握着一手货源，但是由于缺乏中间环节，货物容易好坏掺半，难以卖出。阿凯说服库尔曼，让他为莎拉提供特殊的服务，也就是“回收次品”。
这倒是和商沐了解的一致。
但商沐还是有问题：“这么做的话，库尔曼肯定会亏本。他是怎么同意的？”
“这就是关键了。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莎拉几次成功用次品换到钱之后，获得了负责人的信任，获得了“归还次品”的负责权。负责人在采购时会严格清点数量，但是回收的时候管得却并不严。
莎拉将少量次品送回供货商的手上，而剩下的次品被她用各种方式处理掉。有的伪装成厨余垃圾，有的被直接扔掉，还有一些被处理后混进普通食材当中。
表面上，她为厨房节省了钱，但实际上她是用更多的钱买来了更多的次品，而部分差价被她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填补另一边的窟窿。
商沐这时候想起来了，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她一直在削土豆！不过，这些和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供货商。”调查员提醒道，“我们去检查了各种记录，现在库尔曼不在家中，而他最后一个出现的地点是医院。”
“他也被困在了医院里？！”
“不错。”
问题就出在月亮假。月亮假期间，厨房需要大量的食材，因此库尔曼一次性提供了大量的食材。莎拉在此前一再提醒对方不要太差的食材，但是库尔曼提供的食材仍然有大量的次品。月亮假前，莎拉打电话把库尔曼叫来商洽，结果月亮提前到来，库尔曼被困在了医院。
莎拉知道库尔曼不可能再为她提供食材，又担心事情败露，于是请求库尔曼向厨房负责人承认此次品控问题，然后将所有次品回收。库尔曼拒不答应，认为这样的话他会有大量的亏空，反而让莎拉承认是她管理储藏室食物，让食材放坏了。
最后，库尔曼精心算了账，认为只要他们将坏掉的食材变成半成品混入，就很难被分辨出来。于是莎拉从负责人那里接了处理食材的活，每天晚上和阿凯、库尔曼连夜削土豆。
商沐：“……”
调查员说：“事实上，他们的计划本来是可行的。但后来出现了变故。”
“变故？是谁啊？”
调查员有点无奈地看着他。
商沐惊讶地指着自己说：“是我么？！”
“你为厨房增添了活力，但是流程也有一些变化，反正结果是，负责人把莎拉的活拿走了，她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提供半成品了。”
这下一来，库尔曼和莎拉的矛盾就无法调和。两人多次争吵，最后莎拉将库尔曼约在储藏室见面，希望他能重新想办法。但库尔曼不但没有想办法，还出言讥讽她。两人争执间，库尔曼拿起一把剪刀，而之前就躲在那里的阿凯见势不妙跳了出来，将库尔曼杀死。
他们担心库尔曼被人认出，就用剪刀划破了他的脸。
调查员说到这里停下了。
商沐听得正起劲，下意识问道：“接下来呢？尸体怎么样了？”
调查员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迟疑地说：“问题就在这里了。莎拉说，就在他们行凶的时候，突然停电了。然后一道阴风吹过，当电力恢复的时候，库尔曼消失了，只剩下地上的血迹。”
“哈？别开玩笑了，这一听就是假话吧。”
“我们也这么认为，但是这和我们对莎拉的认知不符。她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性，我们吓唬了她一下，她立即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商沐摸着下巴，阴暗地揣测：“没有尸体就不能定案，这搞不好就是她想出来的脱罪方案。”
调查员说：“话虽如此，但我们看了门外的监控，没有看到库尔曼或者他的尸体出入。厨房没有别的出口了。”
商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道你们也觉得这是鬼做的么？”
调查员肃穆的说：“伟大的力量无处不在，我们要心存敬畏。”
商沐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点肖成的影子，不由有些恶寒。为什么国防部长的追随者都是这种画风？
他眼睛转了转，说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们想听听么？”
“你有线索？”
“对，我想我需要再去一趟储藏室，亲自给你们演示一下尸体离开的线路。”
商沐再次踏入储藏室，看到外面被一圈“KEEP OUT”的黄线围住，地上的麻袋被整理了一遍，地上喷上了鲁米诺试剂，在黑暗的环境中发出微微的荧光。
“其实他们用漂白剂擦过一遍地面，但是在干燥的环境下过了这么多天，漂白剂已经没有干扰作用了，倒是血迹看得很明显。”
商沐暗想，看来大姐也不是毫无准备，只是准备得不够充分。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用漂白剂清洗过现场，麻袋上怎么还会有血迹呢？
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调查员说：“这就是我们运气好了！”
运气好？真的是这样么？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他摔倒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有动，那看上去相当稳固的粮食山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倒了下来？
他还在思考这件事，调查员打断了他的思路，问道：“你可以给我们展示了么？”
“当然。”
商沐微微一笑，走到房间中央。他抬起头，望着上方的通风口。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对这个通风口有些在意，这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以前也曾经利用这个东西逃生。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大小、高度的通风口，只要是稍微锻炼过的男性，都一定可以——
他一个助跑，在通风口下猛地跳跃了一下，单手抓住了通风口的边缘，将通风口的盖子用力揭了下来。
调查员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但还是跟上了他的思路，问道：“你觉得是从这里走的？但是成年男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商沐右手用力，把自己拉了上去，转眼之间半个身体已经进了通风管里。
这个通风管有些狭窄，无法转身，要让一个成年男人通过确实有些困难，但如果是尸体呢？
成年男人加上帮手完全可以把尸体塞进通风管里，然后扔出去。月亮假期间外面没有人，不会有人发现尸体。等到十几天后，只要提前出去把尸体处理掉……
月亮假结束之前，月亮微粒浓度会降得很低，但是外出禁令没有解除，外墙摄像头也不一定开启，只要在那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尸体，一切就会彻底被隐藏在黑暗之中。
对了，窗外的血迹也可以佐证尸体的移动路线！
他思考的同时，目光被通风管里的一样东西吸引，这是……
商沐从通风管中跳了出来，差点摔在土豆上，幸好被调查员扶了一下。
调查员说：“你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路，我们会去调查。但是你也得知道，这个通风管已经被封住了，开封按钮莎拉是碰不到的，她应该也没法把铅板打穿吧……”
“封住了？”商沐喘了口气，抬起头，”如果真的封住了，那里怎么会有月亮微粒？”
调查员脸色唰地变了，带着不可思议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商沐再次听见了呜呜的警报声，他被礼貌地请出了储藏室。
金毛大汉绝望地对他怒目而视，有气无力地问他：“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商沐说：“我只是发现了这些东西，你应该找制造这些东西的人……”
金毛大汉怒吼一声，把他扔出了厨房。
商沐感到非常委屈。
已经是深夜，医院只保留着最低限度的照明，到处都是黑幽幽的。
商沐想钟离璞应该已经睡了，不用着急回去，就放慢脚步，在安静的走廊悠闲地散步。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表面上，是一起杀人案被调查清楚了，但是商沐总觉得背后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真相。似乎还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是不知为何被打开的铅板？是莎拉古怪的说辞？他们对于“鬼”的真实的恐惧的态度？还是那种被人凝视的错觉？亦或者更早，是那个打荷的奇异冒险？
商沐走到走廊尽头，正想转进楼梯间，忽然听到叮咚一声，电梯到了。
两片铁门分开，露出明亮、宽敞的电梯间，它似乎在微笑地说：“请进。”
商沐情不自禁地朝着电梯走了一步，但紧接着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离奇。
大楼要减少用电，这个电梯早就已经停用了，怎么会突然恢复使用？
另外，电梯里没有人，也没有人按下外面的按钮，为什么电梯会停在这一层？
他毛骨悚然，寒意像壁虎转瞬之间就顺着脊背爬上了脖颈，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大脑飞速转动，想到旁边就有一个紧急安置的难民区，到了那里也许就安全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个影子从他背后扑了上来，粗糙的手掌有力地捂住他的嘴。商沐拼命挣扎，但对方的力气大得不像是人类，商沐只能发出呜咽声，无法反抗地被他拖进电梯里。
电梯门随即关上，厢体向下沉去。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杀人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