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祷》梦里飞花

3、二(1)

　　二
　　辜幸秋冲进房间，立刻把门反锁上，长吁口气，抱着头坐在床上。天哪，真是丢脸死了，居然穿成那样站在两个大男人面前。他们会怎么看她？他会怎么想她？一定是认为她是个放荡无耻的女人吧，他已经很讨厌她了，这下对她的印象一定更差了。天哪，让她死了吧。
　　门上传来敲击声。
　　“谁？”辜幸秋吓了一跳。
　　“我。”
　　是雷智亚，辜幸秋战战兢兢地站起，“有……有事吗？”
　　“开门，我有话跟你说。”雷智亚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
　　“等，等一下。”辜幸秋一下子跳起来，冲到衣柜前打开门，慌乱地在一堆衣服中间翻找，想找一件合适的衣服穿上。
　　晚上洗澡时，她已经搜索过衣柜了，柜里装满了高级时装，可以看出虽然雷智亚一再强调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至少在物质上不曾亏待过她。可是，这些衣服不是紧身，就是暴露、透明，而且颜色鲜艳得耀眼，如果这代表她过去的品位，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喜欢。洗完澡找了半天，她才勉强穿上身上这件白纱睡衣，这已经是睡衣中最保守的一件了，其他的别说穿，她看了都脸红。
　　“快一点，你在啰唆什么？”雷智亚的不耐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马……马上就好……”辜幸秋头埋在衣柜里，拼命把衣服往外丢。
　　“再不开门我就把门踢开了！”
　　“啊，别，我来了，来了……”辜幸秋慌慌张张地抓起一件能遮住身体的衣服套上，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冲到门边扭开锁。
　　雷智亚一跨进门就怒喝，“你在干什么？我敲门居然敢不开，你胆子不小！想挑战我的耐心？”
　　“不，不是……”辜幸秋被他打雷似的声音吼得低下头。
　　“你穿的什么？脑子有毛病？”雷智亚皱眉，大热天，她居然穿着一件冬天的羊绒大衣。
　　“我，我没有衣服穿……”辜幸秋拉紧大衣的衣襟遮住差点暴露的胸。
　　雷智亚看看丢了满地、满床的衣服，厌恶地撇撇嘴，“你的衣服多的可以开服装店，还嫌不够？真是贪得无厌的女人！”这女人一向贪婪，血拼起来恨不得把百货公司搬回家，每次大把的帐单寄到他手上时，他都恨不得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扔出去，可是因为母亲的要求，他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为签支票为她付帐。 “告诉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买名牌，就自己挣钱，我以后不会再为你付帐了。”
　　辜幸秋难堪地低下头。自己一直寄住在别人家，没有工作，却住着这么漂亮的房间，买了这么多高级时装，她不能不相信，她真的是他所说的那种不知感恩的坏女人。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利用别人的好心对人予取予求，视别人的慷慨为理所当然了，她应该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我，我会去找工作……”
　　“找工作？你会干什么？”
　　“我……”她会干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脑海中只有白茫茫一片。
　　“从到雷家你就只会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连个碗都没洗过，学习成绩也是一塌糊涂，要不是我捐了一笔钱给学校，你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你会干什么？”
　　辜幸秋的心荡到谷底，她真的这么差劲？“我，我愿意学……”
　　“你以为什么都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吗？”雷智亚嘲笑她的天真，“你的本事外出找工作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辜幸秋的眼睛一亮，热切地望着他，“请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她亮晶晶的眼睛闪着渴望和信任，几乎让他相信她的诚心，但只是几乎，他毕竟是久历商场的精明人物，根本不会上她的当，只是在心里冷冷地感叹她的演技比以前更高明了。雷智亚避开她明媚的眼睛，“当我家的佣人。这不需要高学历，而且家务事也不复杂，你应该很快就会学会。”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他以为她会拒绝，会不满，会生气地说她怎么能做那些下贱的事，可是她的反应却让他愣住了。
　　“你听清楚了，我是说作佣人。”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弄错了？他惊讶地再确认一次。
　　“我没听错。”辜幸秋的眼睛闪闪发亮，肯定地点点头，“谢谢你肯给我机会，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一定会努力学的，请你相信我。”
　　她的脸上宣泄单纯的喜悦和感激，她究竟知不知道他是在整她？“你真能做到？”
　　“能的，我能做到。”辜幸秋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急地抓住他的手臂保证，“拜托，请你一定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的。”
　　雷智亚目光一闪，“好吧，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别说我虐待你。”哼，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我就不信只会享乐的你能撑得了几天，到时再来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谢谢，谢谢。”辜幸秋高兴地频频道谢，没注意到他别有深意的表情。
　　“我会交代马伯，明天开始你就听他安排。”我会交代马伯用力照顾你，等着瞧吧。
　　“好的，我一定会努力。”辜幸秋认真地点着头。
　　雷智亚瞟一眼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放开。”
　　“呃？”辜幸秋没明白他的意思。
　　雷智亚提高声音，“我说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吧？”
　　“什么？啊？”辜幸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抓住人家的手臂，急忙松开，羞红着脸鞠了一躬，“对不起。”
　　哼，脸居然还会红，装的真象，雷智亚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羊绒大衣的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透明睡衣，而在她低头鞠躬时，他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低胸领口下白嫩的浑圆。雷智亚感到体内一阵骚动，怒火夹着另一种火焰同时升起，这个狡猾放浪的女人，从不放过任何利用自己的本钱勾引他人的机会。“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我就把你丢出去！”
　　辜幸秋被他紧绷的声音惊得错愕地抬头。他说的是什么事？
　　雷智亚转身离开。
　　“等，等一等……”
　　雷智亚无言地回头看着他，紧绷着脸。
　　他好象在生气，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辜幸秋的勇气也慢慢消失。她的手不过碰了他的手臂，以她的力气，应该不会把他抓伤吧？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刚才和你一起的，是智欧吗？”鼓起勇气，在他的耐心消失之前总算说出了完整的句子，虽然声音还是有点颤抖。其实她是想问他明天可不可以陪她熟悉一下雷宅，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
　　雷智亚的脸上又浮起了嘲讽的笑，“怎么，刚回来就想男人了？可惜我的朋友不是智欧，不会对你感兴趣的，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表情一转为严厉，“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在外面怎么风流放浪我不管，但不许在雷宅乱来，更不许对我的朋友耍花招，如果你再做让雷家丢脸的事，我一定会把你丢出去，就算母亲说情也没用！你最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