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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花间月底有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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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们准你出去溜达一个时辰了。”
“多谢各位恩赐，请受在下一拜。”
我放下了纸笔疲累地弯转着手腕，揉了画了一半的阵图纸扔在一旁，对着他们鞠躬拜了大拜，个中有人顿生异色，笑声此起彼伏：“哎呀呀，这样被主子拜了会不会折寿啊，会不会啊。”
“不会吧？”
四儿连连摆了小手：“可以不用谢恩了，快起来快起来。”
不知道他们成日里在敛魂瓶里面说些什么，怎么今天对我这样严苛，硬生生让我自晚饭后坐了两个时辰研习术法，恐怕现在出去夜市也该打烊了，至于鬼市应该刚热闹起来吧，哪里是我去溜达，分明是他们才对。
“不会以后每天都这样吧？”
众鬼支吾耍滑：“……”
眉心纠结，片刻只有认命：“罢了，修习也是为了我好。”
鹿无伤今日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本成日都能在交易所里撞见的却直到现在才露面，在二楼柜台前见了我身上这新得的仙纱自是越加惊喜，仿佛我打定了主意要卖给他已经是他的东西了：“洛山的弟子就是与众不同，我还想着一件妖羽便是宝贝了，竟还得了这流云飞雪沁月纱做了面子里子，看来我得涨价才行，那便五万两了！”
我凉了眼半合着瞧他，许久忍住笑意摆正了脸色道：“庄主又开玩笑了，我说过不卖的。还有您加价从来都这样随意的吗，五万两，不怕我一个没忍住答应了？”
“你肯卖了？”
斩钉截铁：“不卖。”
鹿无伤依然不理会我的态度，说着下次再商讨的事情，出门的时候整好同门逛了夜市回来，自然漠然是被众星拱月地拥进来的，人缘真好。
众人问：“师姐，出门呢？”
“是啊。”
众人不一而同：“师姐现在时候不早了，外出小心。”
欧阳小邪：“多操那么心干什么，被师傅捧在手心里，得了这宝贝那宝贝的，师姐可比我们厉害着呢。”
“……”
西菱：“师姐，再让我摸摸这件衣服吧。”
西菱话一出口，身上的羽衣就被围过来的一双双手抚摸打量着，而一旁也冷着脸站着一些不善者，交耳不屑至极，终于观摩完毕一些女孩子们对着我招招手。
众人：“师姐，路上小心。”
我笑了点头：“会的。”
欧阳小邪身旁倚着的于狐讪讪地笑了笑：“都说了不用替她担心了，平日里一个人来去的，有好处也没见和我们分，你为什么要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岂不显得自贱轻贱了。”
欧阳小邪附和着，众同门各样神色。
西菱：“你们这样说不是欺负人，小心师傅知道了责罚你们不睦同门。”
欧阳小邪：“奇怪了，从前师傅都不管她的，怎么现在这样上心了，难道她是什么妖怪迷惑了师傅？听说大师兄的事情也跟师姐有关系，难道是你害了大师兄死掉了，我听人说大师兄是被朱雀叨死的。”
西菱：“你们过分了！”
大大小小我经历的事情，譬如岳锻麟、允儿的事情，让杨似水俯身宴请三仙的事情，及至无涯那件事情洛山都是秘而不宣的，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内情，我自是明白有些事情不讲，旁人断不会明白自己，也并不怪他们，然而眼下还是免不了落寞一场。
于狐：“师姐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也未必见得把你这些话放在心上了，师姐大人大量不会介意我们这样说的吧？”
西菱气白了脸：“……！”
花翎揽了西菱的手，笑了说：“师姐、西菱，别理他们，路上小心哦~”
众人叽叽喳喳地走了，漠然叹了口气：“大抵是见你得了那件仙衣，他们有些人眼红，可能过几日就看开了，别多想。”
我点点头：“希望吧。”
漠然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忧色道：“懂得我说的，看来还没有傻掉呢，哈哈，梦儿，如果得空常去和她们说说话，还有，现在这么晚了你出去要我陪你吗？”
我摇摇头，漠然笑了离开了，于是自顾自地抚着敛魂瓶淡淡地感悟着，然而十五鬼在敛魂瓶里听得见方才的经过：“看来不论是被师傅忽略掉，还是被关注，好像都会有人不待见呢。”
人潮渐稀的大街上我想起了玄的话，看过了那么多事情见过那么多人，怎么还是看不穿人性呢，人不正是这样的，我笑了笑。
彩衣镇的冥道自一株榕树下开启，站在那树下隐隐地可以听见鬼市的繁闹，鬼差驾着鬼族的马车来来往往押解死魂，有时候那冥道受到干扰被挤压还能一望到底，瞧见那些并不是很有秩序坐落的小黑房子，晴央说那些算是鬼城的民居了，不被安排进入轮回的游魂聚集的城镇，沿着冥道铺陈开，并在交汇的地点发展起来，如是鬼市兴盛与人间演变一般无二。
刚交接班，新来镇守冥道的鬼差瞧了我许久，终于开腔了：“小姑娘，你穿得这么漂亮站在这里做什么呀？”
我往冥道上看了眼早已走不见影的众鬼：“等……鬼。”
鬼差笑了笑，色.色地说：“等我啊？”
我摇摇头，退了一步：“不是。”
鬼差却越发地放肆挨过来，身子跨出了冥道进了人间：“你陪陪你鬼差哥哥嘛，我在下面成日地没个乐子，少见你这样灵气的小姑娘，真真儿可人。”
因为穿了羽衣，借着妖力我稍稍动念便飘了好远出去，只见那鬼差又惊讶又无奈的神色：“哟，真是比我们下面的女鬼还要逃得快，差点吓死你鬼差哥哥了，看来还摸不到小手了。”
我记得可是在鬼术书的副册里读过一二鬼差任职条件的，不是说要什么刚正不阿、不欲轮回、清心寡欲等等，眼下见着的这个哪里不阿了，一副色鬼样又哪里寡欲了。而且杨似水也和我讲过冥界的事情，断没有提过这样不正经的鬼差的。难道又幸运地遇见孤例了？
我想着，再毛手毛脚我就把你收了替天行道，转眸小僧这时候站在了我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那鬼差消失了，咦，哪里去了：“等人呢。”
小僧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冥道，深沉的模样：“是鬼吧？”
我笑了笑：“对呀。”
小僧掏了他的大袋子，拿出了一串念珠顾自地说：“虽然你是仙门弟子，但不妨试试我们佛门弟子的方法，我要给你做场法事消除孽障。”
“啊？喂，喂，你放手，放手！”
孽、孽障？
后来小僧拉我到远远的地方盘腿坐下听他念经，我无聊地揪着身下开满的蓝色小花，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对面而坐的小僧，微蹙的眉心不时地触动着，明明凉爽的天气却见他两颊挂着薄汗，我笑了看向那曾经有伤口的地方，渐渐地不知道是小僧有些法力，还是我有佛缘，仿若置身晨钟暮鼓的寺庙里，那画面时光静止，日月无色，小僧念经的声音听上去极舒服，像飘渺的琴音，又像潺潺的溪水。
不知道从哪一段经文开始我睡了过去，小僧发现后摇醒我叹了口气，又拧着脸了：“仙子，不可儿戏，你要认真聆听佛音，佛自然会引导你走出孽障，早日登仙。”
我撑着脑袋瞧他，懒懒道：“和尚，别叫我仙子了，我有名。”
小僧怔了怔：“为何纠结于称呼呢，我眼中看到是你，自然便……”
我笑了打断了他的说理：“你可愿意人家叫你秃驴？”
小僧哑了一会，笑了。
“是了，所以称呼还是有意义的。”
“那你的名字叫？”
“很长哦。”
“长？”
“你认真听。”
“好。”
“风景秀丽太平清宁的洛山之巅名扬四海香火鼎盛的仙门上百号弟子里仙资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子墟梦。”
“风景秀丽太……”
小僧名字没念完忽地笑了，他站起了身遥遥一指：“似乎那边有人在等你。”
我回头看凌风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瞧这边，小僧便微躬着身子告辞了，我目送他远去便回头找凌风了。
凌风望着小僧的方向：“那小和尚佛法很高深，念经的时候我都不能靠近。”
我看了一眼小僧的背影：“是吗？”
所谓佛法高深的人却认真地念出了风景秀丽来，难道不是笨？
我欺近凌风嗅了嗅：“你们去的地方鬼气真恶劣，好难闻。”
凌风微有异色地退开了些距离，眼神闪烁：“鬼市的鬼自然有很重的鬼气，我想修炼片刻这气味就会散去的。”
我点点头：“那便好，师傅说那些游魂聚集的地方浓烈的戾气执念伤魂损魄，最后慢慢地都会魔怔，然后冥城的鬼差会将他们抓紧烈火冢烧得灰飞烟灭，真的很可怕呢。”
凌风云淡风轻地笑着，好像我讲的不是正经话。
“喂喂，我说的可不是危言耸听呢。”
凌风点头敷衍我：“是了是了，多谢提醒。”
“哧……”
不多时十五鬼回齐，大家看戏的听曲的、斗鸡斗蛐蛐的都玩尽兴了，说凌风溜得太早好无趣，凌风却数落他们失责看顾我，大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冥道入口处是冥界的地盘，若是有人生事，便会风驰电掣地赶来镇场的人，听说都是来自天地两界的高手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