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长镜头 ...
-
当晚王安妮再次登门拜访小猫咪。
第一回合俩人里应外合基本算打了个乾坤大挪移,跟老妈打个预防针,一路顺风顺水使得二人对未来无限憧憬。
“Cheers!”
“Cheers!”
王安妮一口干,喝完打个嗝啪叽啪叽小嘴儿:“82年的雪碧果然不同凡响。话说你怎么这么小气不打那瓶Lafite呀?”
邵柯被气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捏了捏酸酸的鼻子才说:“一会儿给你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等着回去被阿姨削啊?”
“也是。”王安妮颇为认同,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啊,有一个小时了,再不走我妈以为我被流浪猫吃了。”
邵柯似笑非笑:“是被吃干抹净了。”
“讨厌!”王安妮跳回来拉起邵柯断臂就咬,“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晚上邵柯送王安妮到了楼下,王安妮扭着小蛮腰哼着小曲儿回家,一开家门静悄悄的,灯亮着,喊了两声没人应,王安妮狐疑,拿起电话准备呼叫神秘失踪的老妈,这时家门一响,蔡新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哟,妈,您大晚上的上哪儿去了?”
蔡新兰抬眼看了看王安妮,换了鞋淡淡的说了一句:“哦,我到楼底下买两根黄瓜。”
王安妮看着蔡新兰奇怪:“那黄瓜呢?”
蔡新兰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默默走进客房,留下一句:“卖完了。”
王安妮一哆嗦,想着老妈估计打电话又跟老王吵架了,心情不好。发微信给老王也没人回,王安妮没辙,回房洗漱睡觉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王安妮在梦里都觉得不安稳,迷迷糊糊眼前晃得厉害,总觉得就跟睡前没关床头灯似的。王安妮哼哼一声眯着眼关灯,一转眼却发现蔡新兰正睁着大眼睛坐在床边静悄悄的凝视着自己。王安妮顿觉心脏漏跳一拍,一把从床上弹起来。
“妈呀,您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这是?吓死我了!”
蔡新兰仿佛一座泥塑的雕像,听了王安妮的哀嚎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王安妮。
王安妮怯生生的跟鬼上身一样的老妈对视,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底虚。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蔡新兰终于淡淡开口:“安妮,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啊?”王安妮诧异:“什么做什么?”
蔡新兰严肃:“你在做什么工作?”
王安妮莫名其妙:“顾问团呀,跟您说过的。”
“什么单位?在哪儿?老板叫什么?”
“LA史戴西事务所。世贸天阶B座16层。老板莫小琪。”
“莫小琪是男是女?”
“女的。”
蔡新兰蹙眉,顿了顿,转而又道:“那你现在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王安妮语塞,说不是自己都不信,说是又太早暴露了邵柯,怕妈妈难为他。
蔡新兰一看王安妮迟疑,脸色更差,语气重起来:“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王安妮被蔡新兰的态度惊呆了,更是张了张嘴,憋红了一张脸哑口无言。
蔡新兰冷笑,又眼眶一红,坐在床边浑身发抖,竟是又哭又笑。
王安妮吓坏了,赶紧上去搂住妈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蔡新兰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王安妮,哭着大喝:“王安妮,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
王安妮不可思议,觉得简直不可理喻,蹙着眉叫了声妈,心里却没来由的害怕:到底是怎么了?!
“还不承认?!”蔡新兰张着血红的眼睛质问王安妮。
王安妮急了:“您让我承认什么呀妈?!”她长这么大唯一对母亲隐瞒过得便是邵柯,可妈妈温柔善良,偶尔啰嗦,就算真的果然发现了她和邵柯的关系也不会是这样的呀?!
蔡新兰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摆在王安妮面前,冷冷的说:“这是什么?!”
王安妮定睛一看,咽了口唾沫。母亲手里的竟是她藏起来的翡翠镯子和一把大众车钥匙。王安妮脑袋转得快,表情一换,瞥了一眼两样东西,若无其事一笑:“嗨,不就是镯子跟车钥匙么,怎么啦?”
“哪儿来的?”
“那车钥匙就我原来宝来的备用钥匙嘛,这不留着还没扔呢嘛。镯子前两天好看买的呀,前天您来的时候我还戴来着。”
蔡新兰瞪着王安妮:“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王安妮咬唇,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正言:“妈,到底怎么了?您直说。”
“好好好,王安妮,”蔡新兰指着王安妮的鼻子,“你不说非让我说是吧,好,我就给你说说!这车钥匙我试过了,地下停车场白色宝来车牌号京XXXXX,这个月刚上的牌子,车主是你!这镯子我刚刚找你二姨问过了,几十年的老东西,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去当铺能当上千万!王安妮你告诉我这两样东西有哪样是你自己买的?!”
王安妮惊得目瞪口呆。
蔡新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眼泪如同决堤一样喷涌而出,咧着嘴控诉:“王安妮呀王安妮,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可你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呀!你这算什么?!当初我和你爸就奇怪,你从来没有说过年不回家的,我俩知道你和德明分手心情不好,却没想过你能恢复的这么快!你刚从原来单位辞了就能找见这么好的工作,在北京有了车还这么快上了牌照,你二姨也说你最近好像有什么人帮你,你很少再去找她。你每天晚上出去一两个小时不回来,是不是去见那个男人了?啊?!你不跟德明去加拿大,是不是早跟这个男人有染了?!以前我以为是德明耽误了你,原来是你对不起人家德明!”
王安妮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一苗火窜上来:“您以为我被人包养了?!”
听到“包养”二字,蔡新兰眼睛一挣,斜睨王安妮:“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
王安妮压抑着怒气努力解释:“妈,我是有男朋友了,但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蔡新兰辞严色厉:“我想象?!你们俩要是见得了光你为什么不把他光明正大的介绍给我?!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走出来?!”
王安妮顶在气头上,张了张嘴,邵柯的名字呼之欲出,然而转念一想此时要是爆出邵柯,那邵柯岂不是成了母亲口中缩头乌龟一样的男人,而且就目前蔡新兰这架势,要真知道是邵柯,非得半夜闹到人家里去,最让王安妮觉得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会怀疑她做了小三!
“您竟然会认为您的女儿做了小三?!”王安妮痛心,眼泪夺眶而出。
蔡新兰看女儿哭也心里难受,可一看王安妮依旧没有说出那个男人的来头就气急,家里引以为傲的王安妮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她无法原谅:“不要再这样了安妮,妈妈知道我跟你爸从小太惯你,弄得你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对物质要求太高是我们的错。可你也没必要为了买个名牌衣服名牌包去干这样的事情啊?!咱们家里是没富到什么程度,紧一紧你想要什么也能给你买。而且德明条件那么好,他还满足不了你么?你为什么要跟一个正正当当的男朋友分了做这种事情呢?!”
王安妮哭着大喊:“妈!我不跟费德明去加拿大是为了您和我爸呀!我真是......真是——没想到我在您眼中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安妮......”蔡新兰哭得说不出话来。
王安妮哭得泣不成声,头发吃进嘴里,喃喃:“您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呜呜呜......您怎么能这样......”
“安妮,别去找那个男人了好么?咱做个好孩子好么?你生活压力大了就回家,也不是非得待在北京,回家让你爸给你找个干的,咱好好过日子不行么?”蔡新兰抹了抹眼泪语重心长去拉王安妮的手。
王安妮一把甩开,努力平复着语气:“妈,我只能告诉你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现在很难受很难受,您让我单独呆会儿行么?”
蔡新兰语塞,抹了眼泪又流下来,坐在床边不说话。
“妈!”王安妮带着哭腔大喊,“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么?!您能先出去么?我求您了!”
蔡新兰嘤嘤的哭起来,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女儿一眼阖上了门。
王安妮终于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心里委屈,委屈的无以复加。
王安妮坐在床头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嗓子喊得沙哑,眼睛肿的可怕。隐约听见蔡新兰在隔壁一边哭一边给老王打电话,王安妮苦笑,竟是一时五味杂陈。拉开房门,听见客卧里母亲还在打电话,大抵是控诉王安妮的“累累罪行”,王安妮万念俱灰,从玄关拿了钥匙出门。
凌晨三点,邵柯拉开家门,王安妮像一具脱线木偶一般垮进他怀里,她哭,埋在他胸口。
“邵柯......邵柯......我真的是为了爸妈呀,妈妈怎么能这样想我......”
邵柯搂紧王安妮,心痛:“对不起,安妮。”
王安妮跟邵柯又哭哭啼啼了半个小时,精疲力尽睡死在邵柯怀里。邵柯给人抱回床上,出了房间开王安妮手机,手机一开蔡新兰的电话打进来,邵柯顿了顿,异常冷静的接起来。
“阿姨,我是邵柯。”
半晌,听筒里传来蔡新兰沙哑的声音:“......小邵?”
“是我,阿姨。安妮现在在我这里,我安顿了她睡觉,您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的蔡新兰迟疑了半刻:“安妮怎么......”
“阿姨,您现在方便么?我想和您谈谈。”
蔡新兰一愣:“呃......方便,你有什么事么小邵?”
邵柯并不直接回答:“那阿姨您稍等,我一会儿过您那儿去。”
“欸。”
蔡新兰打开家门,看邵柯的轮椅滑进来。
“小邵你这......”
“阿姨,我想您和安妮之间有些误会。”轮椅停在客厅旁边,邵柯静静看着坐回沙发的蔡新兰,衣发缭乱,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一说起王安妮蔡新兰心里就一阵刺痛,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下来,蔡新兰委屈:“小邵啊,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既然安妮都跑到你那儿去了,我也就搂不住什么了。但是这事儿太复杂,真的不是误会不误会这么简单的事儿。”
邵柯并不为所动:“阿姨,我陪在安妮身边一年了。她跟费先生是如何分手的、您的误会又出现在哪里,这些,我都很清楚。这一次您误会安妮有不正当关系,真的不应该。”
蔡新兰是第一次见到一向谦谨的邵柯这样对她说话,面目沉凝,不卑不亢。她不觉抬起头来再次审视那个轮椅上的残疾青年,残缺的身体被禁锢在一隅,然而即便是在凌晨四点夜深人静的时刻,他依旧衣发齐整,眼明目清,仿佛在进行着一场严肃而深沉的会晤。
“去年八月份的时候,费先生对安妮提出移民,安妮随后四处打听、多方了解,知道移民北美意味着从此回国探亲都成问题,继而跟费先生协商,费先生并不以为然,于是两人开始出现口角。那段时间安妮常常到我店里哭诉,她说父母在不远游,她说爸妈就她一个女儿,她不能不负责任的抛下您二老跟费德明走,她还说费先生不懂她。但安妮跟费先生毕竟有多年感情,二人难分难舍又矛盾不断,时好时坏。安妮天真烂漫,还是个小女孩,就不得不在爱情与亲情之间权衡,而在我多次听她意见之后了解到,她最终选择留下,亲自送费先生离开。”
蔡新兰渐渐眉头深锁,一时竟是泥牛入海五味杂陈,心里板结着生疼。
“安妮和费先生分手以后把自己关起来一段时间,我后来再见到她是今年过年。那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好,成天吃桶装面看电视,生活拮据、睡眠不规律。然后我才了解到这短短几个月安妮经历了太多变故。费先生走之前安妮的车摔报废了,费先生走的时候她在忙于和车架公司打官司,后来单位人事变动,安妮单纯直率,常受排挤,只得自动离职。我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她只说自己麻烦太多,怕回去讲给您二老让你们担心。她还说其实这么多事儿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也能扛过去,唯一觉得对不起您和叔叔,说你们辛辛苦苦给她拉扯这么大,她没能留在你们身边,也没能把自己的生活和感情处理好,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去见您和叔叔。其实安妮和费先生分手也考虑过您们的感受,安妮很懂事,她也知道您担心什么,但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只是于您二老她交代不了,为此也很愧疚。”
蔡新兰捂脸痛哭:“发生了这么多事安妮为什么不跟我们讲呢?!我们是爸爸妈妈呀,她难过了怎么不回家来呢......”
邵柯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说:“阿姨,您别怨安妮。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这人长大了,离家在外,就习惯对父母报喜不报忧,报了也只能让父母白白担心罢了,您们人在家乡,生活圈子都不太一样,干着急,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三十岁那年出的事儿,我那会儿在加州,我爸半年之后过年见我没回去才知道,也是我朋友搂不住,就说了。我家里情况可能跟别人家不太一样,我爸也挺为难的,正好我弟那年中考,我阿姨就没让我爸来看我,后来我爸每次见我都特别自责。其实我倒觉得没那么难受,爸爸有了新的家庭,我也长大了,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他知道我在这个角落生活的很好,我知道他在那个地方也很好就够了。阿姨,安妮也是这样,她很懂事,也是一番苦心,以后也难免。就像您二老可能身体上有什么小疼小病也不会和安妮讲一样,您不要想多了,真的没您想的那么复杂。”
蔡新兰听邵柯一番话听的更是泪流满面,异乡之苦多有感触,清了清鼻子道:“小邵啊,安妮身边能有你这么懂她朋友真是幸运。要不是你,安妮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比她年纪大,经历阅历都丰富,能常常指点她一下。可我听安妮说她有男朋友了?你知道这事儿么?她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安妮藏着掖着就是不跟我讲,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呀?”
邵柯抿了抿唇,抬头凝视哭肿了眼睛的蔡新兰:“阿姨,有些事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安妮瞒您也是有难言之隐,但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安妮考虑到您的感受,认为应该让您慢慢了解,从而可以试着接受。事到如今,出了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我们的确也没有料想到。我很抱歉,您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我希望您能至少体谅体谅安妮的感受。安妮是个好姑娘,她从没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也就更不会对不起您二老,您要相信她。”
蔡新兰越听越别扭,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邵柯:“你们?”
邵柯与蔡新兰对视,目光温和而深远:“是的,阿姨。安妮是有男朋友,我就是安妮的现任男朋友。安妮现在的老板莫小琪是我发小,是我托小琪帮我照顾安妮的。安妮的新车是我送安妮二十七岁生日的礼物,车牌也是我帮安妮上的。还有那个翡翠镯子,那只镯子是我们家的,传到我这代给儿媳妇,我妈去得早,安妮见过我的姥姥,姥姥知道我喜欢安妮,便把镯子送给了她。安妮没有跟别人发生不正当关系,她有正式的男朋友,只是那是我。让安妮这样为难,我真的很愧疚。我跟安妮是今年二月底在一起的,之前一直没有跟您和叔叔讲也是因为我情况特殊,安妮怕您们一下接受不了,真的很抱歉。我一直都很喜欢安妮,但我知道自己条件比不上费先生,直到她和费先生分开,我再见她我才敢靠近她。能和安妮在一起我真的很感激,我很喜欢她,我爱她。”
蔡新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邵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姨,对于这件事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和您身边的人可能都不一样,我是个残疾人,面对您的质问,安妮不跟您说出原委也是因为我,安妮怕您接受不了会来和我交涉。我很清楚我的情况,我重度残疾,和安妮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太奢侈,您知道以后的态度我也考虑过,换位思考,我也不愿意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来受苦。我爱安妮,但我不能为此就把她绑在我身边,我宁愿安妮从来没爱过我,这样至少就不会让您母女产生今天的误会。我真的很抱歉,真的。”邵柯深深注视着蔡新兰的双眼,在蔡新兰面前扶着轮椅扶手深深鞠了一躬。
“小邵......”蔡新兰语塞,真心为邵柯心疼,然而一想到安妮......蔡新兰一捂嘴,她的女儿,那是她的女儿啊......
邵柯看着没再说下去的蔡新兰,蓦然浅浅一笑:“阿姨,我知道任谁一时也很难接受,我并不强求什么,只是希望您能试着理解一下安妮,更别再误会她,一会儿她早上醒来我让她回来,您和安妮好好说说,说开了。都是挂念着彼此的亲人,别因为我闹什么不开心的,我也跟安妮讲讲。”
蔡新兰隐隐有愧,可有不能再说什么,抹着眼泪,轻声说:“谢谢你小邵。”
邵柯笑着摇摇头:“阿姨,您别客气。您上了年纪保养身体,现在先休息,这事儿明天再说,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您了。”说着,轮椅静静滑过地板,邵柯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沉思的蔡新兰,拉开门离开了。
清晨五点半,邵柯静悄悄回到家,进到主卧,轮椅停在床边。他深深看着睡梦中娇眉微蹙的王安妮,喃喃:“安妮......”
安妮,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有一天会失去你。
第二天晌午王安妮从睡梦中醒来,邵柯给她做了早餐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并劝她先回家见见母亲。王安妮心情复杂一开始并不情愿,邵柯亲自把人领到了家门口,看着母女二人解了误会抱头痛哭才默默离开。
那一整天邵柯都很恍惚,在家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总是拿出手机看几眼,试图能妄想着得到什么结果。直到下午五点多王安妮的简讯出现在锁屏上,她只说晚上她来他这里再具体讲。
当天晚上王安妮踩着星月步入邵柯的书房,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邵柯,我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王安妮和蔡新兰这一整天无话不谈,中饭几乎都忘了吃。母亲的态度很明确,不支持不反对。蔡新兰对王安妮坦言邵柯无可挑剔,女儿一辈子如能交付于这样一个男人可谓三生有幸。然而蔡新兰毕竟是过来人,丑话说在前头,和邵柯这样重残的人一起生活一定不会是什么闲差,王安妮自小娇生惯养对她来说将会是无法想象的挑战,邵柯能给的真的不多。爱情里不光是爱情,更何况婚姻。在蔡新兰眼中,女儿依旧少不更事,比起邵柯,她倒更担心是王安妮一时兴起,只希望她能再深思熟虑一番。在她看来王安妮这个岁数真的容不得她再耽误,邵柯难能可贵,他一片深情也容不得她来辜负。
“阿姨是过来人,还是阿姨想的周全。”邵柯把王安妮的小脑袋贴近胸口,亲吻她额头。
王安妮嗤笑:“别‘阿姨’了,叫‘妈’。”
邵柯淡淡笑起来,并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王安妮成日上班,王妈妈并不禁足,王安妮每晚都会去找邵柯。邵柯早晨在便利店买早点偶尔也会碰见蔡新兰,蔡新兰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尴尬的打个招呼,反倒还不如两个陌生人。邵柯看蔡新兰为难,便改到店里才吃东西。
王安妮很满足,遇到蔡新兰的事邵柯也没和她提过。邵柯变得话有点少,总是不住地亲吻她,抚摸她的眉眼和头发。他想,这也许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