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黑毛的青春是一笔彩色的烂账.续》九原KHR

72、第七十章

　　北条和辉有一种揪着赤司的领子摇晃，并且大吼“你到底是谁”的冲动。

　　愣在原地，北条和辉觉得人生有点棘手，中午才刚被天台上的黑皮告白，下午就被巨巨霸道总裁了。要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等会跳出黄濑紫原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己的场景也不是不可能。
　　赶紧摇摇头，深切的感受到不能给自己立flag的重要性。北条和辉现在真的怀疑自家男神是不是受眼睛变色的影响，审美上也出现了什么问题。

　　黑皮蠢一点看上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赤司巨巨你到底图啥啊？

　　沉默了三秒，北条和辉脑子里闪现无数个可能性，但果然不管怎么想，他都找不到任何一点赤司会喜欢上自己的理由。结论很明显，巨巨在玩自己。
　　北条和辉看着赤司的脸色，谨慎地开口：“赤司君，我听说你喜欢优雅的女性……真太郎说的，如果我挖鼻/屎，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说啊！你说我就敢接受！

　　国民老公银时告诉我们，要能吃下对方的翔才可以说明是真爱。

　　这当然只是一时脑热，当北条和辉问出来之后，几乎立马就想跳出来掐死刚刚说出这番话的自己。赤司堪称脸色微妙地看着自己，相当嫌弃的样子，北条和辉做足了防御准备，生怕下一秒钟自己就要交代在赤司的运动裤下……

　　“赤司君……”我错了我什么都会做的请不要打我！

　　赤司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轻微得让北条和辉觉得自己听错了——赤司巨巨怎么会叹气，他怎么能叹气？要是有人这样告诉北条和辉，那他一定第一个跳出来把那人打到四分之三死，然而这个人换成自己，北条和辉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该先把自己揍一顿。

　　但是北条和辉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赤司走近，直接把人揽入怀中，在北条和辉的耳边挑/逗似的磨蹭。感觉到对方似乎汗毛战栗快要忍不住想要咬人的时候，才嘲笑般勾起嘴角，放开手冷淡地说：“就算你够优雅，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诶？诶！
　　这就对了嘛。

　　我就说男神可高冷了，还能看上我这种乡下人不成？
　　北条和辉丝毫没有被耍的愤怒，脸上扬起明亮的喜悦之情。

　　赤司看到北条和辉明显亮起来的眼神，控制地完美的情绪突然涌上一种愤怒——他突然为以前的自己所感到不值得。对北条和辉所做的一切袒护和偏爱已经明显到教练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喜欢已经表达的那样明显，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察觉。

　　北条和辉甚至把那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赤司对北条和辉有一种不由地亲切感和依赖感，自从后者退出篮球部之后，赤司就能清晰地感觉到另外那一面的人格在躁动，自己的情绪波动变得非常明显。
　　曾经说好的帮助绿间成为一纸空谈，从黑子那里不经意听到的消息反而加剧了精神的不稳定，然后在紫原上前挑衅的时候，分崩离析。

　　不该怪北条和辉，他没有错。

　　但是当北条和辉带着清澈见底的眼神来见自己的时候，赤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愤怒、怨恨、不甘，或许还带有不想承认的那么一点点委屈。

　　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考虑清楚了吗，我们的交易。”
　　“诶，什么交易？”
　　“和市川遥斗分手，成为我的东西。”

　　气氛急转直下。

　　北条和辉还以为刚才那个只是赤司开的玩笑——即使只是玩笑，他都有些紧张。
　　他现在就真的搞不懂赤司巨巨了，明明不喜欢自己，还非得逼良为娼，这不是“站着茅坑不那啥”嘛。北条和辉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离被卖给非洲老黑奴的日子不远了——于是他很作死地开口：“真的能回到从前吗？”
　　赤司的眼睛里一瞬间闪现了零星的光点，然后迅速沉寂下去。

　　北条和辉还没等到回答，手机就响了起来。

　　遥斗。

　　北条和辉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赤司，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脑海里闪现出青峰的告白，赤司的承诺，黑子的请求，最后是优子恳求的脸……
　　思绪突然就顿住了，所有困扰着爱情的牢笼尽数破坏，“北条优子”像是一个有魔力的咒语一样，马上就左右了北条和辉的思想：他是个好哥哥。

　　“喂，遥斗。”
　　“和辉，有什么事情吗？”

　　北条和辉想起自己在摩天轮上，所许下的诺言——
　　你如果不先放弃我的话，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说到底，自己还是食言了。

　　“遥斗，我们分手吧。”

　　离开我，原谅我，忘记我。
　　别走啊，别放弃我，求你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遥斗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北条和辉能听出近乎恳求的语气，几乎一瞬间就心软了，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继续铁石心肠下去：“周末，你和优子去逛街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商场附近的巷子里……”

　　“闭嘴！你听我解释！”
　　遥斗一下子提高声音，又像是在顾忌什么一样弱气了下来。

　　“我能解释清楚的……”
　　“大概情况我都想象的到，我还没那么蠢呢。”
　　“我不是……”
　　“你考虑一下我妹妹，她是个好姑娘。”

　　遥斗却反常地笑了起来：“‘我能分清，你和别人，即使那是你妹妹’，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而你说过你绝对不会先放弃我的，我能知道你食言的理由吗？”
　　北条和辉不想知道遥斗究竟能不能分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区别，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记得，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至于食言的理由……”

　　北条和辉抬眼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赤司，微微眯起眼睛：“性子都是定不住的，从今以后，我想和赤司君交往，只是这样。”
　　优子腼腆害羞地笑着，说自己也很喜欢遥斗的场景还在眼前。
　　没错，自己可以被取代，自己希望被取代。
　　优子喜欢遥斗，如果遥斗也能喜欢优子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当然，遥斗作为男生，天性里肯定还是更倾向于喜欢女孩子的，他没必要为了自己放弃喜欢女孩子的资格。

　　优子是个好女孩，自己是个好哥哥。
　　北条和辉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

　　电话那头遥斗的自嘲中带着狠戾的味道。

　　“我知道了。”
　　“赤司真是好手段。”

　　北条和辉：“……再见。”

　　垂下头，让刘海遮住眼睛里要涌出来的泪水——北条和辉是经常哭的人，他也乐于让别人看到自己不擅长的一面，这样可以博取同情，顺便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还强行克制住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不要再想了，你会后悔的。

　　赤司向他张开手臂，就像曾经北条和辉做过的一样。
　　北条和辉没有回应——他只是避开了赤司异色的瞳孔，身体没有动作。

　　赤司：“你看起来需要安慰。”
　　北条和辉：“是吗？”
　　赤司微笑：“是的。”

　　赤司靠过去，强硬抬起北条和辉的头，吻了下去。

　　北条和辉的眼泪顺势流了下来，仿佛眼泪顺便将眼睛里的某一部分带走了一般，纯粹金色的眼睛里掩上了一层阴影。虽然也没有回应，但是北条和辉却没有拒绝赤司的亲吻，这让赤司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些：“乖孩子。”
　　“你做的没有错，对谁都温柔的话，最后谁也留不住。”

　　“那，赤司君设计让我看到的一切，是为了留住我吗？”

　　赤司无言，只是慢慢吻上北条和辉细软的发丝：他之所以选择北条优子作为棋子，是因为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北条和辉也许会怀疑对自己忠诚无比的恋人，也许会清晰理智地揭穿所憧憬之人的卑劣行为，但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只有北条优子的话是绝对可信的。
　　在这场针对他的骗局里，北条和辉全身心信赖着北条优子骗他的每一句话。
　　这个圈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与市川遥斗的意志无关，与赤司征十郎的意志无关，甚至与北条和辉的意志无关，只要北条优子轻轻一句“我喜欢他”，就能轻而易举地颠覆一切。

　　再深切热烈的喜欢和爱，终究抵不上血浓于水的亲情。

　　北条和辉的金色的眼睛变得像蜂蜜一样浓稠，他非常喜欢赤司，这一点无可置疑。但赤司确实有一定程度上的改变，这一点也是确定的。
　　在和遥斗交往之前，北条和辉也不在意“两个人交往之初是不是真的得有爱情存在”，因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接受了“至少当成恋人不觉得讨厌”的遥斗。

　　现在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但在这一段恋情里投入全部感情之后，北条和辉确是有些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和遥斗的感情又没有变质——或者说不论有没有都是很糟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段恋情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就这样草率地无疾而终。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一定能浇灌出结果。
　　但自此之后，北条和辉再也不会付出这么多感情。

　　“赤司君，于我没有恋情对吧。”
　　“嗯。”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留住赤司君呢？”
　　“只要你还是有用的棋子，我便不会舍弃你。”

　　成为赤司的所有物，只是因为体现出了“有用性”的缘故吗？

　　那就好办了。

　　谁都想留住的话，谁都留不住。
　　想要挽留什么事情的时候，总得付出代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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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在这里。”

　　青峰本来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一如既往地发呆。北条和辉的脑袋和声音就突兀地出现在上方——和五月来叫自己不同，眼睛和耳朵乃至心灵都受到了安抚。
　　几个小时，他都在忐忑地等待对方的一个结果。青峰甚至下定了决心，要是这个混蛋敢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堵住对方的嘴，用嘴。

　　北条和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青峰睁大眼睛，看着对方跨在自己身上坐下，然后用额头抵住额头，鼻子抵住鼻子的暧昧姿势用作了开场白。青峰觉得这之后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总之先关上天台的门，然后就让他亲自教一教这个没自觉的人什么叫做性/功/能健全的男人。

　　北条和辉琥珀色的瞳孔泛着清明的笑意。

　　“你说，‘你喜欢我’对吧。”

　　“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