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西落[dnf同人：阿修罗x鬼泣]》UDdesperado

4、Act.3.斗

　　卡罗究竟和GSD说了什么，瑕梓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当年那天，两人一起来了道场，卡罗去和那个老瞎子谈心。瑕梓则是到了道场后面去找自己大哥。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和从霜通信过一次，从霜并没有像他一样外出游历，而是每天苦心孤诣磨练剑术。他在信上和瑕梓说，他打算搬回虚祖。
　　像是知道瑕梓会问他为什么一样，从霜在第二页信纸上给出了理由，不喜欢赫顿玛尔的天气。“我会开家道场。”他的信上说。

　　瑕梓一路小跑进了演武场，就看见从霜一刀劈翻了一个鬼剑士。
　　“大……”瑕梓的“哥”还没喊出来，从霜斜眼瞥到他，手里的木剑就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瑕梓噌的一下钉在原地，脸上做出无奈的表情：“大哥，不要一见面就这个样子嘛……唔，你的实力已经可以开道场了吗？”这似乎是明知故问的话，因为现下的场面，显然是从霜在代GSD教授徒弟。
　　但是，大哥的水平，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
　　“瑕梓，切磋一下？恩？”从霜露出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反手拔出他身后背着的黑色长刀，这把武器看上去和练习用的木刀没什么区别，只是通体沉黑，上面描着金纹，“哥哥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瑕梓看见那把刀，就不想和从霜再打了。看来他的哥哥确实没有云游，而是在素喃的决斗场玩的不错。
　　恐怕，从霜想要回到虚祖，和这次出行也脱不开关系。

　　“哎呀，哎呀，大哥，你什么时候去了素喃呀？”瑕梓连连摆手，试图转移话题，然而他的大哥并不为所动。就在瑕梓被逼无奈，准备拔刀的时候，卡罗从前堂走了进来。
　　鬼泣进来的时候，刚好和剑魂打了个照面，成功将剑魂的注意力从阿修罗身上拉开了。
　　从霜不是没有见过鬼泣，只是选择驾驭鬼神之路的鬼剑士太少了。
　　而那少数走上这条路的鬼剑士们，不是早早夭亡，就是已经成为强者。因此鬼泣的数量，比起其他的剑士来说，实在是不多。

　　卡罗显然不是早夭的分类，他这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从霜跃跃欲试的战意。于是看了看一副准备挨打样的瑕梓，卡罗想了想，缓步迈入场下。
　　“来和我打过，我也好久没和人动手了。”卡罗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这把刀有着暗血色的刀身，刃是雪白的。刀柄缠着黑纱，露出来的地方就好像是骨殖的颜色，刀鐔上有突起的骨刺。比起眉目柔和的卡罗本人，这刀显得十分凶恶。
　　从霜挑起一边眉毛，显然，之前从未有人以这种态度和从霜讲话：“刀枪无眼，你可别走神。”
　　“哎呀，这可不太……”瑕梓话还没说完，“好快！”
　　从霜和卡罗人影一闪，刀剑就撞在了一起，发出令人耳鸣的一声响。
　　浅灰蓝色的模糊鬼影攀附在卡罗身上，鬼泣黑色的眼睛里映出剑魂的倒影：“你还挺快…”
　　话音未落，人已变成虚影，从霜刀上猛然卸力，卡罗已经绕到他身后，一手执刀由下到上挑出一道月弧，从霜不慌不忙原地转身一脚后撤稳住重心，同时循着卡罗的动作，打开了他的刀锋：“知道什么叫逆转反击？”
　　卡罗没有再接他话，只是一刀上挑逼迫从霜向一侧闪避，随即持刀下劈，从霜下意识去挡，结果那赤红的刀刃上蓦然闪出黑色的鬼脸，紧接着弥散的白雾四下溢出，一个张牙舞爪的白色鬼影迎面扑来。从霜急忙转身，白雾擦过他的臂膀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冰路，而卡罗也循着这道鬼影移位到他身后，借着转身的力量回头扫出一道波动剑技，几乎在同时，从霜就格挡住了那道金色的波动剑气。
　　卡罗游移了一下，持刀的右手不太自然的抖动了一下，而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从霜还刀入鞘瞬间拔刀，劈飞了卡罗的武器。第二下拔刀斩，堪堪贴着卡罗的手肘停下了。
　　剑魂放松下来，将刀身横过拍了拍鬼泣的上臂：“姿势不对，别着你的肘子了。”说着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瑕梓，又对卡罗说：“胳膊上的伤早点治疗，下次我们再来打过。”话音未落，从霜就背着手提刀走进屋去了。

　　瑕梓品了品他大哥似乎意味深长的眼神，觉得有点委屈。他根本不知道卡罗有受伤，更别提那是因为他而造成的，真是委屈……不过话说，如果不是卡罗，被从霜打的应该就是自己了。自家大哥的性格瑕梓很懂，如果他不得不去迎战，从霜可不会像对卡罗一样留手。
　　但是这会儿被从霜一提醒，他也确实察觉到了卡罗身上的血气……至于之前为何没有察觉，瑕梓也说不上来。

　　“呐呐，卡罗卡罗。”瑕梓笑眯眯地凑到卡罗旁边，鬼泣刚刚捡回来自己的武器，这会儿正在小幅度活动自己的右手，似乎在假想着纠正姿势，因此对于瑕梓的问候，卡罗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恩”了一声以示听到了。
　　“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瑕梓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似乎不太好意思的笑着，“我一个人在外面对药草可是很有研究的哦~”
　　“说的跟你能看见似的……”卡罗瞧着他故作羞涩的样子有点背后发凉，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瑕梓离开赫顿玛尔有近两年的时间，然而他的房间还留在道场里，就在从霜的隔壁。起初他担心会不会一开门看见一片土灰，但是走到了才发现这里干干净净的，可以马上入住。他的难看死了的小药箱尤其新，就放在桌面上，看上去似乎经常有人使用。
　　这个药箱是之前他和从霜小时候自己做的，用破木板钉的歪七八扭的。
　　瑕梓从小就对医药很感兴趣，每天都往山里跑。从霜担心弟弟，也是跟的紧紧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注意力全在瑕梓身上，还是他小时候真的不协调，从霜总是磕磕绊绊，有时候还会啪叽一下摔倒在地，滚下山也不是没有过。因此瑕梓干脆做了一个小箱子，装上常用的草药和绷带随时给自己的哥哥上药，同时也能放放他采摘的植物。
　　这么一想，似乎这个箱子，一直都是从霜在用。
　　“你即将成为开启瑕梓神奇小盒子的第二个人。”瑕梓让卡罗坐在桌边，自己把药箱拿过来颇为神秘地放在桌上，两手压在上面一脸神圣的看着卡罗。
　　卡罗脱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顺势就往回穿：“我仿佛看见了传教的圣职者，我去一下医馆……”
　　瑕梓扑过桌面一把扯住卡罗的衣裳：“求你，给我个显摆的机会。”

　　卡罗磨不过瑕梓，最后把外衣脱下来，里面是一件贴身的黑色无袖衫，他的右手上臂缠着好几圈绷带，然而看上去这绷带已经许久未换，洇出的血迹中间还是鲜红的，到了边缘就已经发乌了。
　　瑕梓挑眉——这个动作在眼罩的遮挡下不太容易看出来：“你没有上过药？真是和大哥一样一样的。”他只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而没有药味。说着上手摸了摸，动作很轻，卡罗几乎没有感觉，瑕梓抿了抿手指，指尖上传来湿润的触感：“也不换下绷带，这还不如我哥呢。”
　　“你说我什么呢。”从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屈起两指在门上敲了敲，“我进来了。”
　　瑕梓往他那边看看：“一会儿不见哥哥你也受伤了？这种伤就不要来找我了。”从霜点头，这引得卡罗颇为诧异地看了瑕梓一眼，因为作为一个能看见的人，他都没发现从霜哪里有伤。
　　剑魂走过来看了看鬼泣的伤：“你这伤的比我严重多了。”说着，伸出手，食指上一个小小的血口：“我切到手了。”
　　“……。”瑕梓默默无言地盯了他一会，从霜与他对视，从兜里拿出了两盒药膏丢在桌上，转身走了。

　　卡罗忍了一会：“你大哥，也是骨骼惊奇啊。”
　　“他是不太协调。”瑕梓撇嘴，像他们这种剑士，神游天外也很难被切到手，但是从霜就经常有这种小事故。他慢慢地拆开卡罗胳膊上的绷带，有些地方和伤口都粘连了，瑕梓嘶嘶地倒抽凉气，卡罗无奈地用空着的手撑着额头：“我都不疼，你叫什么。”

　　瑕梓打开药箱，卡罗看见里面一卷半崭新的绷带和有些年头的药瓶，瞬间懂了瑕梓刚刚为什么拿他和从霜比。瑕梓准确地拿到从霜刚刚带来的新药和绷带，同时指示卡罗自己去洗洗伤口。
　　他回来瑕梓就开始给他上药，忽然之间问了一句：“卡罗啊，如果剑士不能握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大部分剑士不会这么不幸。”卡罗平淡地接话，“就好像大部分人其实都父母双全。”
　　瑕梓手下稍停。
　　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办法反驳卡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