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安安如也

15、幸福之谷

　　离开山洞，能看见东方红日渐起，地上的水潭印一地绯红。
　　“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合尔泰握紧那只柔软的手，仿佛告诉她，希望就在前方。明珠却在怀疑，这个地域，是自然形成的阵式，连时间都可能与外界不一样，日升月沉的规律自然也不同，既然他那么想离开，那就遂他的意吧，不想再多嘴。
　　往前走，太阳越升越高，不多时候，已升至半空，雾气渐渐散去，面前是一片湖泊，分三个小的湖泊组成，如同一只碧蓝色大鼎。
　　三湖围拱一座沙山，在阳光的照耀下，远看去就象神话传说中的金山。
　　太阳照着粼粼波光，点点碎金闪烁。清风徐来，白鸟忽起，映得翡翠般的湖面越加宁谧美丽。
　　“是巴岱吉仁！”
　　合尔泰的惊叹，让明珠的心猛的一沉。
　　“那是地域！”她颤抖着说。在地理杂志上看到过有关于这方面的一个专题，“吉林”在蒙古语当中，是“地狱”的意思。巴丹吉林，传说是为了纪念一位在沙漠中寻找湖泊的蒙民，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这一片充满危险的沙漠。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有地质工作者从飞机上查到了这片湖泊，并投下了旗标以方便日后找寻。但是经过几个月的实地勘察，除了两个旗标以外，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湖泊。
　　原来原因在这里，这是一片移动的沙漠，或者说是不存在的沙漠，它起于阵，可能是特殊的环境影响，形成了这么一个阵，在平时，是看不到的。民间和宗教信仰者传说，能进入此湖就能进入幸福之谷。
　　希望顿时破灭了一半，想要从这里生还，必须依靠自己，外面的人是找不来的。这下也别指望合尔泰的部下能够找到他们了。
　　“不，不是地狱。那是通往幸福之谷的吉林。”
　　“哇呜……哇呜……”一阵尖锐的婴儿哭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这地方绝不可能有婴儿，唯一的解释，不是异兽，便是魔物。明珠摸一摸长靴内，那个软木塞子还在，凌乱的心平静了许多，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它来救命。
　　太阳仍再升高，地上的人影几乎变成一块圆形黑斑。
　　“哇呜……哇呜……”尖锐的哭泣声越来越急，湖面上一道银光闪过，水浪翻腾，一条大鱼似的东西浮上来，昂头尖叫，水浪被卷起一人多高，湖水向他们的漫过来，很快就没到了脚踝。
　　劈啪，一阵响动，不远处岸边的草木骤然焦黑，如同天雷电击一般。
　　“危险。这东西会放电，我们得离开水。”
　　湖水导电，一旦那异兽游过来，不用和它肉搏，就给电成烤肉了。明珠拉着合尔泰，顺着湖与湖之间的那条草埂，往湖中的沙山跑。其他地方都是低地，只有沙山突起，相对安全。
　　“哇……”，那鱼怪仿佛生气一般，尖啸声更加凌厉，刺的人耳膜阵阵发疼。卷起的浪也越来越高，一寸寸淹近他们站立的地方。如同水漫金山一样，他们爬高一曾，水就往上漫一曾，但是明珠并不担心，这湖并不大，到一定高度水就会漫向其他湖面。
　　果然，水在距离他们两米的地方再也上不来了，鱼怪仿佛也知道这方法不可行，变改变战术，没命的嚎起来，尖锐的声音直穿入脑，合尔泰捂住了明珠的耳朵。但自己却给阵阵声浪震地气血翻腾，胸口一阵闷痛。他强忍着，把明珠护在怀里，双手死死替她捂上耳朵。
　　鱼怪见这招也不灵，在湖面上盘旋了一阵，竟沉入了水底。合尔泰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一口鲜血按捺不住，吐在明珠衣襟上，土黄色的袍子，一抹鲜红的血显得异常鲜艳惊心。
　　高大的身躯顿时颓萎了许多，但是他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这鲜艳如花的女人，还需要靠自己保护。除了承诺，什么都可以给她，包括性命。
　　明珠用袖口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
　　“别为我，顺原路相反方向，应该可以走出去。”眼泪顺着她的眼眶，双双落下。她温柔地扶他起来。
　　“合尔泰，是父亲给的名字，倘若贪生怕死，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是没有资格统一草原的。”他摸着她修长细致的眉骨，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忽然面前的水光一道绚烂的银光，合尔太眼疾手快，再次捂住明珠的耳朵。
　　“哇呜…………”
　　剧烈的声浪将两人掀翻，合尔泰感觉五府六脏都给震裂一般，抑制不住，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明珠惊慌失色，担心他的伤势，怕是内出血，不敢移动他，又怕鱼怪再次袭击。
　　她从长靴内拔出软木塞，上面密密麻麻的一排浸过剧毒的刚针，打算全部用来对付那鱼怪，实在不行，就和它同归于尽。
　　她从来就是这么倔强的，从来没有人为她如此付出，必要的话，她愿意以身相徇。合尔泰拉了拉她的衣袖，“扶我到水边。”
　　明珠迟疑了一会，看见合尔泰拔出了从不离身的那把银亮的匕首，明白他意欲何为。
　　“诱它上岸？”
　　“这个诱饵太大了些。”他费力地说，又涌出一口鲜血，黑色的皮袍上象是水湿过一样留下更深的黑色，那是血迹。
　　“你不怕，你死了之后，我跟别的男人么？”她明白他的用心，妩媚地用手心抹去他留到下颌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