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此难以忘记》棒果榕Frucy

12、11

　　Chapter 11

　　程彦迎风斜斜一笑，用食指指了指她这个方向，比了个不行的手势。
　　夏舟舟皱眉。
　　她现在站着的这一层，是高三的楼层。
　　高三的学长学姐上课上得晚，这会儿还在上课。
　　她不敢大喊，只好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她翻到她早就存好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看见夏舟舟耳边的手机，程彦挑眉，笃定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出所料，手机马上就开始振动了起来，程彦迅速按下接听键。
　　“你怎么上去的？”夏舟舟问。
　　程彦轻笑，答非所问：“把我手机号存起来了？”
　　明知故问……
　　夏舟舟说：“我上不来，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在电话里说吧，没有的话我就回家了。”
　　又是这副模样……程彦发现，夏舟舟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以退为进，但他偏偏就吃这套。
　　他耸了耸肩，认栽：“你先绕到办公楼，再上来。”

　　教师的办公楼和教学大楼共享一个天台，在二楼的地方有一座天桥连接。
　　夏舟舟先下楼，再哼哧哼哧跑上去。
　　程彦已经在这一侧等她。
　　然而夏舟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开始犯难。

　　办公楼的顶端要上天台，首先要先上一个小平台，再爬上天台。
　　小平台容易上，但要上天台，得颇费一番功夫。
　　夏舟舟自认能力不足，只能望洋兴叹。

　　程彦轻松地跳到了平台上，然后对她伸出了手。
　　“舟舟公主，来吧。”
　　夏舟舟摇了摇头：“我上不去。”
　　“别怕。”程彦又下了一级，直接跳到了夏舟舟身旁，“有我在，我和你一起上去。”
　　程彦比夏舟舟高了一个头，夏舟舟在他的阴影之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程彦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夏舟舟一愣。
　　他的手很暖和，就像冬日里的艳阳，就像贴在小腹的暖宝宝，就像……他此时此刻的笑容。
　　夏舟舟乖乖地跟着他上了平台。

　　她仰望着面前高过头顶很多的天台，杵在原地不知怎么上去。
　　程彦蹲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来吧。”
　　“啊？”
　　“上来，就像你小时候骑在你爸爸脖子上一样。”
　　“……”
　　夏舟舟还在犹豫，程彦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脚。
　　“别别别，我自己来。”
　　夏舟舟一只脚先跨了过去，深吸了口气，说：“我我我……有点胖，你能背得起我吗？”
　　程彦不屑道：“就这点身板，还胖呢？”
　　夏舟舟说：“我藏肉！”
　　程彦说：“别磨叽，赶紧上来！”
　　“万一你把我晃下去了怎么办？”这儿可是一个小平台，他一不站稳，明天的当地头条就有可能是“一高中少女登天台未果，坠楼身亡”。
　　程彦不悦地扶住她，起身：“你不信我就算了。”
　　说罢，作势要走。
　　“欸……”夏舟舟拉住他的手臂，“我信你。”

　　程彦托住她往前走，她的脚刚好够上护栏，程彦用两手一点一点将她撑了起来，顺利地过渡了过去。
　　接着，夏舟舟见程彦两手搭上天台，一用力，一条右腿就直接搭上了护栏。
　　夏舟舟忍不住在内心感叹：大长腿就是好。

　　程彦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对夏舟舟说：“你还真挺藏肉的啊。”
　　夏舟舟也不生气，给他递了张纸巾：“但你还托得挺稳的啊。”
　　“那必须啊。”程彦举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肱二头肌，“这可不是假的。”
　　夏舟舟歪头笑了笑，说：“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嗯？”
　　“我们明明可以在下面说啊，为什么非得上来？”
　　程彦：“……”
　　“等会儿还得跳下去？”
　　“你也可以在这儿过夜。”
　　夏舟舟扶额。
　　“既来之则安之。”程彦安慰她，“吹吹风吧。”
　　夏舟舟：“……”

　　程彦背过了身，闲散地靠在了护栏上，正对着夏舟舟。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另一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一个打火机。
　　他侧过头准备点燃，突然想起什么事，又抬起了头，直视夏舟舟，“可以吗？”
　　夏舟舟问：“你有烟瘾吗？”
　　程彦放下手，沉思了会儿，说：“应该……没有？”
　　“没有的话就别抽了，对肺不好。”
　　程彦收起了烟，对她笑了笑：“可以啊，那你记得看着我，要每时每刻的，否则难保我忍不住又抽。”
　　“你不是说你没烟瘾吗？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得自己注意。”
　　程彦挠了挠自己的眉心，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若有所思地说：“真的是乖孩子，感觉不能带坏你呢。”
　　夏舟舟沉默了会儿，最后鼓足勇气对他说：“给我来一支。”
　　程彦歪着头看她：“什么？”
　　“烟。”
　　程彦有些惊讶，“你要抽？”
　　“试试。”

　　她坚定的眼神震慑住了程彦，同时他也非常好奇。
　　好奇这个好孩子，会不会跟他一起沉沦。
　　所以，他再一次掏出了烟。

　　夏舟舟把烟含在了嘴里。
　　程彦凑上前，点火。
　　四目相对，两人的双眸都被火光点亮，瞳孔中是对方的脸。

　　“深吸一口。”程彦教她，“觉得熏就不要勉强，吐出来就好了。”
　　夏舟舟一口吸进去，然而接下来的反应她控制都控制不了。
　　她憋不住咳嗽了起来，并开始不断地打喷嚏流眼泪，到后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程彦被她的症状吓住，连忙掐灭了烟，抱着她席地而坐。
　　他帮她顺着气，用纸巾擦她的眼泪，“慢慢来慢慢来，别着急。”
　　过了会儿，她终于好了点，但鼻子还是红红的，不时地咳嗽。
　　程彦问：“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拿点水上来？”
　　夏舟舟拉住程彦的手，摇了摇头。
　　程彦说：“那等你好点，我们再下去喝水？”
　　点头。
　　“好点了？”程彦的表情中仍旧透露着惊慌和懊恼，“你是不是对烟过敏啊？”
　　点头。
　　“你怎么不跟我说！”程彦气得涨红了脸，却又不能对夏舟舟发火，拳头忍不住砸向了地面，“还让我给你抽！以后不许这样了！”
　　夏舟舟吃力地说：“那你也别抽了。”
　　程彦深深地注视着她，眉头皱的很紧，似乎在抉择，最后认怂地抓了抓自己翘起来的头发，”……好吧。”

　　等夏舟舟好了一点，程彦也不多呆，帮着夏舟舟一块儿下去。
　　他不由有些幽怨：“本来想看看夕阳的。”
　　夏舟舟觉得好笑：“这儿又不高。”
　　“……你怎么能这么煞风景？”
　　“嗯……其实我看到了，挺美的。”
　　程彦撇撇嘴，“太敷衍了你。走吧，给你买水去。”

　　两人一起走的时候，夏舟舟突然感觉不妥。
　　她停下了脚步，扯了扯程彦的衣服，“别去了，我回教室倒点水就可以了，你回家吧。”
　　“怎么了？”程彦不明所以地问。
　　夏舟舟垂眸，摇头：“没什么。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
　　“夏舟舟！”程彦叫住她，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走在一起？”
　　夏舟舟想走，“没有。”
　　他狠狠地扣住了她的手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夏舟舟：“……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早点回去吧。”
　　“我跟之前的只是闹着玩玩的，而且都分手了。”程彦以为夏舟舟是介意他跟其他女生来往，着急地解释，“我现在是单身。”
　　夏舟舟眨了眨眼，觉得事情似乎有些离谱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程彦的口气越发地暴躁，“你不喜欢我？”
　　“……程彦，你冷静一下。”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喜欢我的。”程彦用力地抓住她的双肩，过了会儿又很痛苦地低下头，“……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
　　“……”夏舟舟感受到自己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为什么明明是在意料之中，却还是会激动，就像糖罐子打翻了一样，又甜又腻，却还是沦陷其中？
　　程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欣喜，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深情，“舟舟，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没追过女的，你教教我，要怎么追你才可以？”
　　夏舟舟咬着下唇，红着脸说：“喜欢。”
　　程彦愣了愣，“什么？”
　　夏舟舟羞涩地低下头，嘴上却很干脆，没有遮掩，“你明明就听到了。”
　　程彦欣喜若狂，刚想把夏舟舟抱起来，然而却被一手挡住。
　　夏舟舟退后了一步，对程彦微笑：“程彦，我也喜欢你，但……对不起，现在不行。”
　　程彦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
　　“再过两年，等我们高考结束，那个时候你还是喜欢我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吧，你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被你喜欢过，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程彦皱眉，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无法接受：“学习有那么重要吗？”
　　夏舟舟的笑容越来越淡，到最后只剩下了苦涩：“我必须要考好。只有考好了，我才可以脱离我爸妈的控制。”
　　“……”
　　“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在谈恋爱……”夏舟舟低下头，“我害怕，他们有很多方法可以逼疯我。”
　　“……”
　　“程彦，对不起。”
　　程彦还是很生气，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再和她交流，“你走吧。”
　　她低着头，转身离开。

　　后来程彦告诉她，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心情如此大起大落过，除了她，夏舟舟。
　　他当时根本缓不过来，同时也觉得自己魔怔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对她没办法讨厌起来，甚至可以说，还是很喜欢，喜欢她的聪明，喜欢她的冷静，喜欢她的真实。
　　夏舟舟反驳，其实你是喜欢我的脸吧。
　　程彦趁机捏着她的脸，亲了一口，这都被你发现了！关键看脸！你要不美，就是丑女多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