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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七 ...


  •   丁隐擦着桌上的积尘,视线却一直系在整理床铺的陵越身上,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着。
      陵越熟练地铺好被褥,转过身时恰好瞥见丁隐迅速低头撤回目光,心弦微动。
      “只有一张床,看来只好将就下了。”陵越走过来。
      丁隐按捺住心中的窃喜,试探着问:“我无所谓,倒是你,会不会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陵越笑容里尽是暖意:“说起来的确有很多年没与人同榻而眠了,还真有些怀念。”
      丁隐听了像是灌下一碗凉水,把心底那点窃喜都给冲没了。
      不必问,多年前有幸与陵越同榻而眠、如今又令其怀念的——自然是百里屠苏。
      丁隐闷着头打扫,不吭声了。
      察觉到丁隐情绪的变化,陵越微觉纳闷,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收拾好房间,陵越却没有就寝的意思。“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丁隐问:“你去哪儿?”
      陵越肃了神色:“武当一定出了事,我去查探一下。”
      丁隐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也觉得那名武当弟子有问题?”
      “武当与天墉虽然来往不多,但从未交恶,今日那弟子的态度实在不合常理。我看他神情呆滞,行为异常,绝非性情使然,倒像是失了心魂,受人控制。”
      丁隐意外:“在武当山上有能力做这种事的……难道是武当掌门?”
      陵越道:“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不好妄加猜测,还是先查探一下再说。”
      丁隐抓起断剑:“我跟你一起去。”
      陵越道:“你们此来是有求于武当,若是被人发现难免横生枝节,到时再想借青索剑只怕就难了,还是我去比较妥当。”
      陵越考虑得周全,丁隐明白,但要自己待在房里干等,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正僵持着,陵越忽然神色一凝。
      随即丁隐有所觉察,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掠出房间。
      依稀见墙头红影一闪,陵越飞身越过院墙,丁隐紧随其后,一路追进了树林。
      前方隐约传来打斗声,只几下便没了声息。
      再追近些,遥见一个红衣女子蹲在树下,地上还倒着一个黑衣人。
      丁隐喝问:“你是什么人?”便要冲前。
      陵越偏首:“自己人。”
      丁隐闻言一愣。
      陵越弯了弯唇,没有多做解释,径自走了过去。
      那红衣女子对两人仿佛不闻不见,专注地检视地上的黑衣人。拉下蒙面巾,嘴角淌出的血红中透黑,显然是吞毒自尽。又在身上一番摸索,从怀中摸出根细竹管来。
      陵越在其身旁站定:“这是什么?”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这是西域药性极强的迷烟,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迷倒一大片人。西域腹地中有一群修行妖术的番僧,他们最惯用的就是这种迷烟。”
      丁隐也走了过来,俯身扯掉黑衣人的包头巾,露出个光头,头顶还有三个香疤,组成了个三角形。“果然是个和尚。”
      陵越沉吟着:“西域番僧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武当山……”
      红衣女子道:“他刚才在院外窥探,一直盯着你们的房间,我看十有八九是冲着赤魂石而来。”
      丁隐凝了眉。
      陵越思忖着:“那名武当弟子的异状恐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武当果然出事了。”
      正说着,来路传来声响。
      红衣女子道:“陵越,你们先回去,查探的事交给我。”
      陵越也不相争:“有劳红玉姐了。”
      红玉更不多言,抓了那黑衣人,化作一道红光隐逸而去。
      “丁大哥,”周青云最先赶到,“发生什么事了?”
      丹辰子等人紧跟着也到了,诸葛紫英也问:“丁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丁隐迟疑着如何作答,陵越已代为答道:“我们刚才发现外面有人窥探,追到这里却不见了。”
      这话若是丁隐说出来,诸葛紫英少不得要刺儿上几句,但出自陵越之口,有什么话就只有往肚里咽了。
      丹辰子听后有所疑惑:“武当是名门大派,怎会做出这种宵小的行为?”
      小张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就他们对咱这态度,也不是名门大派该有的气度啊。”
      陵越道:“看那人身法倒不像是武当弟子。”
      丹辰子面色凝重起来:“有外人闯入武当山?”
      陵越只道:“总之这里看来并不太平,大家要多加小心。”
      一时间也无头绪,几人便先行回去,待明日面见过佟掌门再说。
      各自回房,房门一闭,丁隐忍不住问:“刚才……”开了口却又突然不知该怎么说。
      陵越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轩眉淡笑:“你是不是想问红玉姐?”
      丁隐没有否认。
      “红玉姐是师尊身边的剑侍,这次下山是来协助我的。”陵越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有细讲,也没有说谎。
      丁隐也没有多想,只暗忖着,原来是陵越师尊的剑侍,下次见面一定要恭敬些。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陵越解着外袍,含笑问他:“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丁隐看着陵越宽衣解带的动作,脑子突然就有点儿僵:“……外、外面。”
      陵越对丁隐的异样并无所觉,脱了外衣整齐叠好,裹了腰带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回身却见丁隐还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怎么还站着?还是……你想睡里面?”
      “啊?”丁隐无意识地回了一声,跟着醒觉过来:“啊……不是,我习惯睡外面。”边说边快手快脚地把衣服脱了。
      陵越等着丁隐掀开被子躺进去,挥手熄了灯,这才轻巧地越过丁隐上了床,靠着墙在内侧躺下。
      陵越侧身而卧,不一会儿便气息匀长,坦然入睡。
      丁隐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僵直着身子仰面躺着,端正无比的睡姿,心里却在擂鼓。
      悄悄地睁开眼,视线往旁边移过去,看不到,又小心翼翼地慢慢转过头,陵越恬淡俊逸的睡脸就近在咫尺,呼吸便是一紧,心不觉跳得更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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