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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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珏看了一眼身后脸色和衣服一样黑的黑无常，耸了下肩说：“他和你们一起去。”
“他不是行动组组长吗？”秦快不解地说：“我以为他要负责更重要的事情。”
“对啊，”崔珏点点头，低声说：“他确实负责最重要的事情。”
“嗯？”
“没什么，所以就是你们三个加上这只小猫。”崔珏点了一下，最后将视线放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些担忧的神色，询问道：“你真的要去？”
李世民叼着草，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崔珏，只字未说。
“唉，”崔珏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黑无常方向走去。
将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崔珏将长发绾到耳后，说道：“这次和往常一样，只是有新人，黑无常、方蕴你们照顾一下秦快和阿……李世民。”
“哼，我用不着他们照顾。”李世民翻了个白眼反驳道。
崔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你们虽然回到阳间，但要记住，你们和活着的人不一样，所以不要太过介入生人的世界，始终记得你们是隶属审死局，一切要以死人的利益为重。”
这种论调秦快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感叹果然是阴间，以死人为重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从这里才能听到了吧。
“还有，黑无常会跟你们一起去阳间，一切听从他的命令。”崔珏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后者对上了眼神，回了他一个拽上天的表情。
“等下！”秦快打断了崔珏，像小学生似的举起手来，问道：“我有问题。”
崔珏瞪了他一眼，蹦了一个字：“问。”
“难道我们回阳间了还要一直在一起吗？”秦快问道。
在他美好的理想中，他被遣返回人间，即使不是活人了，但还是可以享受像正常人类一样的生活的，可是他一抬头看到黑无常那张板正的脸，不知怎么打内心里有点害怕。
“别担心，就算你离开，我们也有办法找到你。”
秦快不知道崔珏这话算不算威胁，但隐约感到有些寒气从后脑勺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到了城隍要记得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崔珏按住秦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出了四个字：“微笑服务。”
微笑服务？
秦快感觉自己整张脸上的表情都抽搐了，他冷笑着重复了一遍：“微笑服务？”
崔珏点头道：“没错，微笑服务是最重要的，所有要死的人都是你的‘客户’，为了引渡他们安心地去死，首先就是你们这些前线行动组的服务态度，切忌让我们的客人对死产生抵触情绪。”
“呵呵，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好像谁乐意死似的……”这话怎么听都不得劲，秦快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崔珏说的话好像是什么企业精神一样，很认真但是听起来又很诙谐。
“还有一点，我要尤其对你说。”不等秦快纠结，崔珏脸色一下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将右手放到秦快的胸口，点了点贴近他心脏的位置，嘱咐道：“记住，你已经死了，作为行动组的一员，你的个人情感就要放下，客户就只是客户，记住了吗？”
秦快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哼，”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李世民忽然哼笑了一声，眯起眼睛看着秦快说道：“对啊，个人感情都是不需要的。”
这话中有话，虽然看着秦快，但显然是对站在身边的崔珏说的，崔珏也是一怔。
秦快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砸吧了下嘴，心理暗自想到，这两个人交流方式就像闹别扭的小两口似的。
“总之，你们注意安全。”崔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嘱咐了两声便转身走回到了黑无常的身边，对他说：“大家就交给你了。”
“大人，”黑无常终于开口了，那低沉的声音像是要穿透更底层一样，他毫无感情地说道：“您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崔珏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点头道：“我最担心的其实是另外几个……”他说着看了一眼后方无所畏惧的李世民。
黑无常眉头微微一皱，低声说道：“大人，放他出去真的好吗？毕竟……”
“别说了，”崔珏抬手打断了黑无常的话，说：“老大那边如果怪罪下来的话我会承担全部责任的。”
“可是……”黑无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崔珏的态度这么坚定还是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数呢。”崔珏招了招手，凭空变出了一支毛笔。
秦快抱着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方蕴的身边，贴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么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方蕴瞥了秦快一眼，说：“神仙一天，人间十年。”
“什么？”秦快愣住了，他忽然想到小时候听到过的那些神话故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待了快一天，现在外面已经过了十年了？”
方蕴不予置否。
“天啊……”秦快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年时间足以让人间变了个样子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方蕴忽然开了口，转过头对秦快说：“在阴间，这个期限是一年。”
秦快呆呆地看向方蕴，似乎从中听出了一丝安慰，抿嘴微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
方蕴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秦快一样，别扭地说：“你是傻子吗？”
“嗯？”秦快不解。
“你为什么要谢我，”方蕴抬眼看了秦快，说道：“就像你说的，我欠你一条命，你应该恨我。”
秦快看着方蕴离开的背影，眼底抹上了一丝笑意。
正想着，身边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秦快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睛，用手挡住眼睛朝风暴的中心看去。
只见崔珏浑身泛起金光，手中执笔在空中写下了金色的符咒，风在他的身边围成了一个圈，将他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
金色的字迹在空中逐渐成型，崔珏用手一挥，手中的笔消失，他十指交叠，将漂浮在空中的符咒打在了地上的。
就在崔珏的脚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圆圈，围绕着圆圈中的是复杂的符文与图案，金色逐渐扩大，忽然在一瞬间，金光重现了天空，形成了一个通道式的区域，像是要打通阴阳两界似的。
秦快已经看呆了，风将他的头发吹到飞起，而他像是被吸引了似的，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崔珏身边的金光中。
“哇……”秦快抬起头，透过金光，他竟然在光源的另一端看到了现实世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还有活着的人类。
“小心。”
就在秦快还想要再进一步看清的时候，手臂被人拉住了，他回过头看到方蕴紧张的表情。
方蕴一手紧紧地攥着秦快的手腕，向下使了个眼色。
顺着方蕴的视线向自己的脚下看去，立刻被脚下的景象惊呆了，如果说向上看是美好的、幻想中的世界，那向下看就是所有人最恐惧的噩梦。
他的脚下一片血红，像是一片死海，有各种丑陋的人在挣扎，秦快的眼前全是血肉模糊，无数的死人伸出染血的双手在向他求救，他的耳边充斥着凄惨的尖叫……
但他心里感到的竟然不是恐惧……而是……
“小鬼！”方蕴使劲拽了一下秦快，把这人的向后拉了回来，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清醒点！”
秦快喘着粗气，不知道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眼前就是方蕴的脸。他找回自己眼睛的焦距，迷茫地看着方蕴，疑惑着：“我……我不知道……”
方蕴气得压低声音怒吼：“你不知道什么，你刚刚差一点就跳下去了你知不知道！”
方蕴的话让秦快听得心里一惊，秦快远远地看着那个圆圈，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刚刚看到的残忍血腥的景象，意识到自己刚刚并不觉得恐怖，反而在看到血染的火焰，闻到血腥味，听到尖叫声的时候，内心里感受到了兴奋，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身体反应。
“抱歉。”秦快勉强地朝方蕴一笑，低头看了眼被男人紧紧抓住的手臂，挑了下眉说道：“你很担心我。”
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秦快的手腕，方蕴一下甩开了秦快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只是不想看你做傻事。”
秦快轻笑一声，更正道：“这就叫担心我。”
方蕴咬牙切齿地说：“欠你的。”
“哈哈，”秦快从内兜掏出了之前在崔珏的办公室时方蕴给他的东西，在手里把玩着说道：“那你打算用多少东西还呢？”
看清秦快手里的东西，方蕴脸上表情一变，上前揪住秦快的衣领愤怒地说道：“我警告你，收好这东西。”
“怎么？这对你很重要？”秦快反问道。
方蕴一愣，不再说话，愤愤地甩开了秦快。
“喂，你俩，还走不走！”
不远处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秦快看了方蕴一眼，摆了摆手回应道：“就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