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崔珏站在金色光圈的中央，低头看了一眼被火焰与血河，淡定地说道：“这就是连同阴阳两界的通道，正如你所见，抬头就是美好世界，低头就是死亡之谷，就和做人一样，善恶之间，踏错一步，永世受困。”
秦快怔怔地看着站在光芒中心的崔珏，只觉得这人不像是地狱的使者，反而像是天神一般耀眼。
“切。”一旁的李世民显然对崔珏的话不以为然，咂了下嘴，脸上尽是鄙夷的神情。但双目仍旧认真地紧盯着崔珏。
“没想到过程这么酷炫。”秦快在一旁惊喜地说道。
李世民却始终若有所思地说：“是啊，没想到……”
“都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崔珏看到一群人围着他，不禁催促道。
秦快、方蕴、李世民、黑无常还有黑猫从一条极其狭窄的的通道走到了崔珏的身边，站在了光晕的中心。
崔珏环视了几个人，双手一拍，金色的光晕渐渐开始向中间聚拢。
秦快低头看到自己离恐怖的地下越来越远，又抬起头看了一下明亮的上方。
“注意安全。”崔珏站到李世民的身边，小声说道。
李世民只是双手揣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答道：“用不着你操心。”
“阿瞒……”崔珏卑微到近乎哀求地说道：“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崔珏，”李世民拿下嘴里的狗尾巴草，盯着崔珏的眼睛认真地说：“从那天你用笔写下那一画的时候起，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崔珏微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到最后也只能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秦快倒是没注意身后两个人在交谈些什么，他只是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光圈。光柱像是一道彩虹墙壁，闪烁着七彩的颜色，其中聚集的光晕像是流动的液体，不断地向上攀升。
“好漂亮……”秦快盯着炫目的光亮，心中畏惧油然而生，不由得感叹道。
这是他作为人类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内心像是获得了无比的平静，而身体中又像是蕴含着什么莫名的异动无法释放。
“嗯……”一旁的方蕴同样仰着头，安静地盯着光亮。
秦快转过头去，看到方蕴削尖的下巴线条，被碎发挡住隐约可见的耳尖，修剪的十分干净的鬓角，还有那双在光芒中熠熠生辉的眸子。
他看呆了，因为这人的眼睛比这些流光更加有吸引力。
“你好像很惊奇的样子。”秦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吧。”
方蕴愣了下，低下头答道：“一般不会这样通向阳间。”
“嗯？”秦快诧异道：“我以为这是必经程序。”
“不是，”方蕴难得回答得如此爽快，只不过他仍旧面无表情地说：“一般我们都是走正门。”
“这还有正门？”
方蕴轻轻点头道：“就是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走过的那道门。”
秦快抿嘴笑了下，说道：“可我进来的时候没有走门。”
“什么？”方蕴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只在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平静，朝秦快靠了一步低声问道：“你没有走过阴阳门？”
“没有，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大厅了。”秦快摇摇头，如实说道。
“不对啊……这不可能……”方蕴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不可能？”秦快追问道。当时在大厅的时候因为他情绪几乎崩溃的边缘，并且十分恍惚，因此他几乎记不清发生了些什么，只是隐约记得有人跟他说过什么进门，什么领号码牌的事情。
“没什么。”方蕴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大概是刚到阴间你的记忆产生混乱，你不愿意接受这件事的事实。”
秦快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他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他现在就要有机会重回阳间了，虽然是以不同的方式，而且……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方蕴，秦快不想让这块“木头”总是皱着眉头。
连通两界的通道不知道究竟有多长，秦快抬起头发现之前就看到的现实世界仍旧距离自己有些遥远。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秦快没有忍住，朝崔珏问道。
站在最前面的崔珏回过头笑了一声，说：“现在，只过了一秒。”
说完，他抬起手，在光芒间轻轻地一点，只见四周的光亮像是爆炸式的向四周扩散开来。秦快感觉眼前全都是光芒，白光渐渐吞噬了整个空间，他也不禁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阳光、高楼、行人、车水马龙……
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秦快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抬起头直视刺眼的阳光，又低头看向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群，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将手掌心伸在了阳光之下，看到光芒透过自己的掌心，留下了暖色的印记，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我……活过来了？”
“哦没有，”崔珏一句话就打消了秦快所有的念头，就像一盆冷水垂直泼下，只见崔珏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侧身躲过了刺眼的阳光，说道：“你只是回到阳间，并不是活过来了。”
但此时的秦快已经不想听崔珏说的话了，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阳光一样，兴奋地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浸在阳光之下。
“嗯，我想说的是虽然不会死，但尽量还是不要暴露在阳光下比较好。”崔珏朝秦快说道。
秦快吓得一下夺回了阴凉处，偷偷问道：“难道我们见光会死？”
崔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又不是西方的鬼怪，没有见光死的设定，但是你现在没有实体，只是靠灵魂支撑，光照会减弱你的灵力而已。”
“哦。”秦快听得半知半解。
“你们小组就驻扎南镇，接下来的工作会有黑无常给你们安排的，我还有事，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崔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样，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对一行人说道：“我要离开了。”
说着，崔珏转身欲走，忽然又转了回来，走到黑无常的身边，对他说道：“替我照顾好他。”
黑无常颔首，问道：“大人，你真的决定了吗？”
崔珏笑着拢了下头发，回头看了眼李世民，点头道：“嗯，我说了，一切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
说完，双掌一拍，直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秦快看着崔珏的身影倏然消失在了眼前，用力甩了甩头，无数次告诉自己，接受这种魔幻设定，他已经死了。
而李世民，虽然只字未说，但眼睛瞥到崔珏消失，默默地拿掉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站在一旁更加沉默了。
这崔珏一走，整个小组的情绪都莫名其妙地冷了下来，秦快抱着猫，左右看了看，忽然在对街看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铺。
他有些激动地向前走了两步，兴奋地说：“我活着的时候经常在那家店里吃煎饼。”
方蕴和李世民顺着秦快的手看过去，一家有些年头的店出现在了眼前。
秦快环视了街边的景象，颇为感慨地说道：“这么算起来，距离我死应该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吧，南镇的变化还真的挺大的。”
原来破败的小街道已经被规划的时尚了起来，原本并没有多少人口的小镇现在在街道上也能看见来往的人群了，马路上的车辆明显多了起来，如果不是崔珏提到再加上那家熟悉的煎饼店，秦快不一定认得出这里就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南镇。
“我能去那里看看吗？”秦快指了指对面的店铺。
黑无常不置可否，只是揣着兜冷冷地看着街角。
秦快就当自己获得了首肯，抱着猫，拎着箱子，从人行横道穿过马路就朝着煎饼店跑了过去。
他兴奋地走到煎饼店的窗口，对着在店里忙活的老板兴奋地摆了摆手，问候道：“老板，还记得我吗？”
但在厨房摊煎饼的老板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秦快的声音似的，仍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秦快有些纳闷，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又冲着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是我，小秦，我回来了。”
老板仍旧无动于衷。
就在秦快不解地时候，黑无常忽然闪现在了他的身边，黑色的西装旁隐隐有黑雾散去，他低沉的嗓音一开口四周的空气仿佛都低了两度。
“他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黑无常冷冷地说道：“因为你已经死了。”
秦快失落地收回了手，问道：“那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们的存在吗？”这样的话岂不是更悲伤。
存在，却不被发现。
黑无常伸手进了橱窗，用手指从里面沾了一点辣椒酱含进了嘴里，咂咂嘴说道：“当然有人能看到我们。”
“谁？”秦快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死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