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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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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斯顿·加维试图再次清点人数，他甚至来不及在从昆西逃出来的时候统计人数，到底是二十三还是二十一？他只知道现在只剩二十个人了十六个平民和四个义勇军士兵，他们在逃跑的路上留下了记号，掉队的人看到的话就能追上来，尽管希望不大。
下水道的出口通向一个乱糟糟地街区，到处都是倒下的墙砖和木桩。继续走了大约半天以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大片民居，在战前这里一定是大型的社区。
“我们再也走不动了，”一个用绷带吊着手臂的大胡子说道，“让我们休息一下吧，我的血快止不住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尤其是凯尔的父亲，他抱着的男孩手脚上都绑着木条夹板，一路上竟然一声不吭，但朱恩说他的肋骨也折断了。除此以外，大多数人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好消息是他们一路上没有被枪手追上，他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休息，也许接下去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普雷斯顿点点头，他自己也浑身酸疼，脑后左边的位置又开始痛了，困意和疲惫冲刷着他，他眼前发黑，但在这些饥饿又恐惧的平民面前，他不能显露出任何动摇。而这个社区，正是他们现在需要的——遮风挡雨，遮蔽物众多，还能防御可能出现的枪手袭击，是个理想的休息点。
他正打算迈腿，墨菲老妈在司特吉的搀扶下，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不，迷失的鬼魂正在墙壁后虎视眈眈，黑暗中绿色的眼珠，是贪婪的光。”她说。
“墨菲老妈，你真的不该在这时候再用捷特了。”普雷斯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在荒蛮的200年间，这些建筑还保存完好，他们看得见，别人也看得见，怎么能相信这是一栋空屋？
“我们得继续走，这里不安全。”他站到高处举起激光枪从狙击镜里看向远处，民居社区外只有一条大路通往闹市区。在那些残破的街区中，他发现了一个超级变种人举着一台轮转机枪站在一栋楼顶，正不耐烦的走来走去警戒着。如果这里有一个哨兵，那么整片街区至少有十个超级变种人，更不用说那些他们豢养的可怕的变种狗。
“超级变种人，我们没戏了，原地休息。准备好，里面可能有敌人。”他不得不无视了墨菲老妈的警告，无奈地指指房屋：“看那块牌子——这里在战前被称为牙买加平原，设施良好，没准我们能找到些补给。”
人们纷纷在社区里寻找着自己喜欢的空房间。普雷斯顿难得地得到了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拖着脚步，踩上吱嘎作响的楼梯，现在只要有一块空地、一个枕头他就能睡着。在空房子的二楼，一张被原住民遗弃的床在等他。毛瑟枪被扔上了床，他缓缓坐到床垫上去，摘下牛仔帽，身体一歪就倒进床垫里。
他长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他转了个身，看到另一半床上躺着的一具骷髅。腐烂的血肉还挂在骨头上，脏器已经不翼而飞，故而进门的时候他没有闻到腐臭，血骷髅的手中还紧紧抓着另一节手臂，手臂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呈现绿色，而骷髅剩下的床单已经全都变成了深褐色。
这个人是被活生生地啃掉的，生前挣扎过，还砍下了一只食尸鬼的手，但运气不站在他这边。从尸体的情况看来看，死了没几天。如果这里有一只尸鬼，那么整个社区没准有几十只，它们正在这里。
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抓着枪冲下楼，而在他来得及警告同伴之前，一声尖叫声从隔壁的楼房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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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一声枪响刺穿沉寂的废土，在天地间回荡着。
波特·加吉的手枪指向天空，枪口冒出青烟，他的另一只手做着一个投降的姿势。奈德的步枪指着他，却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么不开枪，你本来可以阻止我的。”
“奈德叔叔不喜欢打死熟人。”奈德轻叹道，“你在给谁发信号？”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他们身后的路面井盖再次被移开了，一队枪手从地下鱼贯而出，让奈德稍感惊讶的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是韦斯队长。
“从你进入那间房间，在我的箱子里翻来翻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韦斯轻声说，他的语气中一点都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愤怒，“我也能看出来，你们所走的密道，也不是镇民们逃走的那一条。”
“义勇军有个后勤狂人。昆西里的密道可不止两条。”奈德被周围十几把枪指着，只能扔掉了手里的枪。
“你到底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枪手。”
“你胡说！你开枪打我！”一个人从人群后挤了出来，这个人整个肩膀都是鲜血，衣服脱了一半，露出肩头严重的激光灼烧痕迹，若不是他身上的皮质装甲对激光的优秀防御性能，这一枪能要了他的命。
“克林特，原来你还活着。”奈德懊恼自己的疏忽，但这能怪他吗？他又怎么能从一堆灰烬看出死者的名字呢？“你是被激光武器打伤的，我从没用过那种武器，不是我干的。”
“你和那个义勇军一起打我！我看见你了！”克林特愤怒地大吼着，“队长，杀了这个叛徒！”
“叛徒？我从未背叛过任何人，你能这么说吗？”
“我……至少我选择了自己站在正确的那一边！”
“哦，那么恭喜你了，我真羡慕你。”奈德笑得很大声，“不过你该知道，我是唯一知道墨菲老妈去向的人，动了我，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够了。”韦斯摆了摆手，其他人都安静下来，“你是哪个据点的人？”
“是……”奈德看了一眼加吉，这些枪手由两拨人组成，韦斯的队伍和贝克的队伍，现在他们都认为他是另一队的人，但双方如果都在场，他就完蛋了。加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下巴往埋尸地洞那里一斜，奈德马上回答道：“是尼克拉斯据点的人。”
“可怜的人，他求我让他加入，现在他死了。”韦斯纱布下呃嘴唇动了动，接着说：“凡事都有规矩，他要完成我提出的试炼才能正式加入，而你是他的人……我想你现在必须完成附加试炼，我不会说否则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我觉得这个能让你下定决心。”
一团深色的东西从韦斯的手中飞出，奈德一手接住，他低下头，盯着手中那架改装过的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耸肩道：“这是什么？”他一脸疑问的表情，从每个枪手脸上看过去，没有人知道奈德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除了一个人。
加吉的眼神闪烁不定，他像个被家长揭穿了坏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很快低下头望向别处，接着嘴唇紧抿，让他标志性的滑稽笑容回到脸上，站到了韦斯的身边，深呼吸，看着奈德。
“祝贺你，找到了真正能欣赏你才能的人。”谁碰到这种事会觉得舒服呢？但是他应该感到奇怪吗？这就是废土啊。奈德吸吸鼻子望向韦斯，：“你要我做什么？”
“很多人喜欢充硬汉，也许你不在乎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但你每在乎一个人，就给自己多一个弱点。所以，你要继续你的角色，回到普雷斯顿·加维身边。你一定知道怎么追上他们，你要在每一个他们走过的岔路口，用木炭画出黑骷髅作为路标，我的人会定期联系你的。”韦斯慢慢走上来，纱布下的眼睛明亮而锐利，在他的脸发生意外以前，没准是个很有吸引力的人。他毫无迟疑地拉开奈德的外套，手指伸进他的内袋，拿出了一张纸。
韦斯打开《爱的生活》的封面看看，然后将它重新折叠好，放回了奈德的口袋，拍了拍，“完成了试炼，你得到的奖赏也会非常丰厚。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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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德回到荒野和废墟中，他在昆西镇外的废墟中站了一会儿，然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片刻之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原来那家餐厅里传来，德国牧羊犬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样高兴，狗肉绕着他兴奋地打着转。奈德蹲下去，看着它黝黑的圆眼睛和湿漉漉的鼻子，揉揉它的头，然后把脸埋在它脖子上的绒毛上。他拥抱狗肉的时间有点长，牧羊犬歪了歪头，发出疑惑的呜咽，尾巴摇个不停，把地上的灰尘都扫起来了。
“来吧，我忠诚的朋友，我们走。”
他仔细辨别了方向，他记得普雷斯顿·加维选择的下水道通向何处，但他们可不会在出口一直等的，他可能根本找不到他们。但是真的要去吗？枪手会追上那些平民，杀光他们的。但为了麦奎迪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韦斯真的会用那本杂志，用他的不死军队换墨菲老妈？他看上去是遇到了武力也不能解决的事，在废土上，这不太常见。
最后他决定沿着高架路一直走，在目力所及的极限，高架的方向有一大片建筑群，那么多镇民一起走，一定很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选定了方向，奈德站着没有动。加吉站在高架桥的一根立柱下，等着他。奈德看到了他，他重新迈步，从加吉身边走过去。
“奈德……”
他本来不打算理他，但狗肉却一溜烟跑去加吉身边，绕着两人跑来跑去。
“狗肉，走。”
狗肉的目光在他们中间打了个来回，这聪明的生物怕是也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它呆了呆，然后就地躺下。
奈德上去企图拉起狗肉，他抓起狗前爪，狗肉还是不动，就这么像死猪一样被平着拖走，然后它抬起头发出惨嚎，它又来了，那个声音难听得要命，滚地撒泼。
“他不和我们一起走了，狗肉。”奈德窘迫地应付着大块头德牧，他说着这个令他有些不舒服的事实，发现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尤其是在对付和熟人闹翻这事上。也许男人们拆伙的时候都会打一架，然后一边擦鼻血一边骂骂咧咧离开，最后还要大喊我们完了。但他此刻压根没兴趣和加吉打架，也许能打起来的人，交情还不算太坏。
“没事的，狗肉，你们先走吧，我还有别的事。”加吉也开始安慰着那条他曾经很想放进锅里的狗，他仿佛面具一般的脸孔在面对狗肉的时候终于露出悲伤的表情。狗肉呜呜地站在他的鞋子上，“不许我走？瞧，我和奈德叔叔没有吵架，我们感情好得很！”
狗肉直勾勾盯着他们。
然后两个男人在一条狗的注视下，僵硬地互相拥抱。
“看到了吗？”
狗肉继续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扭动僵硬的面部肌肉露出胡桃夹子一般的笑容，它才满意地站起来。
“我会帮你找到那孩子。”加吉说。
奈德一步抢到他面前，加吉本能闭上眼睛等着他的拳头。他没能等到，奈德扣住他的下巴，他的嘴唇离开加吉的耳朵不到五厘米：“我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