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之王》光中尘

5、初次的表演

　　舒一帆说完这句话并没有轻松下来，而是紧张地望着谢蔚。
　　对方神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放松的模样，对舒一帆说：“很正常，爱美是人的天性。”
　　舒一帆觉得对方很不要脸，但是自己很喜欢他这种不要脸的样子。可谢蔚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

　　对方拍着他的头：“没关系，以后等你看惯就好了。”他琢磨了一下，“这么崇拜我，也别叫我谢蔚了，叫我谢哥吧。”
　　谢蔚三言两语就把他们从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变成了兄弟。舒一帆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这也是进步……吧。

　　有进步就好！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嘛。
　　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谢哥！”
　　“哎，谢哥以后罩着你。”谢蔚搂上他的肩膀，“以后好好说话，你也该学学文法了。一个两个都不会说中国话啊。”

　　舒一帆：“……”虽然被搂着肩膀很高兴但是被这样说也不开心。
　　舒一帆：“我母语有一半是法语。”

　　“哦？”
　　“我母亲是法籍华人。”舒一帆解释道，“她一直教我说法语。”

　　兰博基尼悄无声息地滑到两人面前，小程摇下车窗招呼道：“一帆，谢总！上车吧！”
　　舒一帆停下刚才的话题，为谢蔚打开车门。两人聊了一路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谢蔚家不远处的路口放下他。舒一帆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小程已经重新启动车朝舒一帆家驶去了。

　　当谢蔚离开之后，舒一帆彻底放松下来，躺在后排座位上幸福地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兴高采烈地和小程分享。
　　“……很快他就会喜欢上我的！”他信心满满地说道。
　　小程说：“二少，他根本没把你的告白当真。”

　　这点舒一帆也意识到了，他深深地叹了口长气：“小程哥，你说我该怎么追求他呢？他不缺钱，也不缺人陪，比起他需要我好像我更需要他公司的产品……”
　　“二少，我建议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小程低声说，“谢蔚的背景很复杂，他去斯坦福之前一直待在芝加哥，你看他今天对待我们的方式……”
　　“我知道啦，小程哥。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小程知道他多半没把这些话听进去，叹了口气说：“还有，有空回趟家吧。你父母很想你。”
　　“我会的，小程哥……”舒一帆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小程只好闭上嘴巴，兰博基尼驶向了黑夜深处。

　　电影正式开机已经是小半个月后的事情了，舒一帆在一款新出的游戏上耗费了这小半个月，开机当天才恍然大悟被小程拖走去工作。
　　电影名字定为《虚拟时代》，拍摄地点在东宁郊区一个电影拍摄基地。主演除了舒一帆和之前见过的影后李沁心之外还有一位演谢蔚的重要男二，名字叫做班斑，是个当红的小鲜肉，整个影片的人气担当。

　　对《虚拟时代》的剧组来说，主演舒一帆是个神经病：谁来演戏会带一只狗啊！
　　而且舒一帆不仅仅是带来这只狗，他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这只狗在一起，让人很担心待会儿演戏的时候他会不会也把这只狗带上去。
　　不过说实话……这只狗的确很可爱，但这也绝对不是在拍摄基地撸狗的借口！

　　看看班斑对舒一帆的态度，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得舒一帆远远的了：来历不明，班斑又讨厌他，明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副导演……不，付导演到底选了什么人啊！
　　你瞧舒一帆现在在做什么！

　　舒一帆抱着白狗跟抱着儿子似的，摇着它的小爪子说：“别害怕，这里都是好人。”
　　白狗：“汪！”
　　剧组人员：妈的智障！

　　舒一帆一脸感动：“好好好，他们会照顾你的，等待会儿我去工作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啊。爸爸爱你。”
　　白狗：“汪汪汪！”
　　剧组人员：妈的真的智障！

　　舒一帆依依不舍地放下弗洛伊德，亲了一下弗洛伊德的额头，对方汪汪叫了两声。
　　小程忍无可忍地把他揪到化妆师面前，对他们专程请来的化妆师说道：“请你随意玩弄他！”

　　半个小时后，舒一帆容光焕发地走出来，穿着高档西装，头上还擦了点油。他一头雾水地问付导演：“剧本一开始许璋然不是很落魄么？”
　　“难得影后在这里，我们先拍她的部分。”付导演拍了拍手把三个主要演员叫过来，“舒一帆，班斑，你们都是第一次拍电影，加油吧！”
　　班斑看了一眼舒一帆，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导演，他不仅仅没拍过电影，连电视剧也没演过吧。请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付导演头疼地擦了擦汗，对他们说：“你们好好合作吧。一帆，你……”
　　“导演我知道，我会好好合作的。”舒一帆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没等班斑拒绝就握住他的手使劲握了握，“抱歉我没有作品证明自己，但是我会用实力证明自己的。”

　　班斑受惊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勉强也笑了笑，警告道：“你可别拖后腿！”
　　“演技怎么样，我们来演一次不就知道了？”舒一帆看向付导演，“导演，我们应该开始了吧。”

　　这第一场戏是男主女主初见的场面。男主去找男二的时候，看见了男二身边的女主。
　　班斑大声抱怨着自己的台词太多，走到了草地上坐下，样子十分浮夸。李沁心穿着一身牛仔裙，戴着黑框眼镜，像个大姑娘一样坐在她旁边。她一坐下，班斑也沉浸到戏中，两个大学生的感觉呼之欲出。
　　影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舒一帆站在场边，听导演喊了一声“开始”，自然地走了过去。
　　“谢蔚！”他叫了一声男二，神情由一开始的冷漠柔软了下来，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总算找到你了！”

　　班斑和李沁心转过头，班斑一脸高兴，李沁心的表情则复杂地多，又是疑惑于来人的身份，又是猜测两人的关系，又在表现自己的善意，形象呼之欲出。
　　班斑说：“你来了！对了，这是陈关关，我同学；关关，这是……”
　　舒一帆的目光在班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到了李沁心身上。

　　他的眼睛忽然放出了光，越过班斑走到李沁心身边伸出手，自我介绍的声音和班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然后压过对方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我叫许璋然，是一个短期项目的交换生。很高兴认识你。”
　　在心仪的女生面前，当然要亲口介绍自己。
　　班斑略有些尴尬地闭了嘴，刚才在剧情中舒一帆本不该说话，对方是抢了他的台词。

　　李沁心眼波流转，从对陌生人的防备变成了女生直觉的恍然。
　　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握住舒一帆的手说道：“我也很高兴。”

　　“CUT！”付导演叫道。
　　他拍了拍手说道：“这个开头非常好！班斑，一帆，非常出色！沁心，辛苦了！保持这个状态！”
　　他心中异常满意。他不算是圈里最严格的导演，何况这次的影片是商业片性质的，能够有这种程度的演出已经足够了，甚至舒一帆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正打算继续，班斑忽然开口道：“导演，这一段我要求重拍！”
　　他遥遥指着溜去玩狗的舒一帆，眼神凌厉：“他并没有按照剧本走！”

　　付导演不由有些尴尬。舒一帆的确没有严格按照剧本流程走，但是一来因为他和舒家的私交，二来这样演的效果的确不坏，甚至比他想象得还要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班斑这样当场提出来，倒是让自己有些难堪；可既然他现在提出来，自己也不能装糊涂了。

　　付导演咳嗽一声，叫道：“舒一帆，你刚才的确没有严格按照剧本走。我们重来一次吧！这次别太发挥了。”
　　舒一帆揉了揉弗洛伊德的头，对方汪了一声，舒一帆就瞬间自信满满了。

　　他走回场景中，朝着付导演比划了一个可以开始的手势，付导演再次叫道：“开始！”
　　这次舒一帆走到班斑面前，听对方开始介绍双方，并没有再次插嘴。
　　但他的眼神和李沁心交融在一起，两人通过眼神交流了片刻，舒一帆的笑容更加和煦，而李沁心的脸竟然红了。

　　班斑念着台词，觉得自己越变越小，存在感一时间降到了最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去看另外两个人了！
　　舒一帆什么也没说，甚至动作都比上次克制了不少，但是他的眼神却精彩得仿佛会说话一般。
　　付导演被他吸引，拍了拍一个摄像师，示意他摄特写。

　　舒一帆和李沁心眼神缠绵了许久，才优雅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李沁心不由自主地红着脸说：“我也很高兴。”
　　郎才女貌，两人在一起仿佛一幅图画般美好。

　　场面停止了很久，付导演才叫道：“CUT！”
　　舒一帆瞬间出戏，神采飞扬地走到还沉浸在戏中的班斑面前，像个孩子般炫耀道：“我表演得怎么样，前、辈？”

作者有话说

　　“像个孩子”一定是对现在的舒一帆最合适的评价啦~